第397章 晉升主任醫師
夜裡12點的京城,這座古老現邁入現代的城市,仿佛被夜色輕輕披上了一層幽邃的紗幔,萬籟俱寂之中,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與夢想的低語。
街道兩旁,那些平日裡喧囂的店鋪與霓虹燈,此刻皆已沉睡,唯有零星的路燈,如同忠誠的守夜人,散發著柔和而昏黃的光暈,將斑駁的樹影拉長,投射在空曠的路面上,繪出一幅幅靜謐的畫卷。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夜涼與未散的煙火氣,那是白日裡繁忙與喧囂留下的最後一絲痕跡。
偶爾,一輛夜行車劃破這寧靜的夜空,輪胎與路面輕輕摩擦的聲響,在這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如同遠方傳來的古老歌謠,講述著老京城裡的另一番故事。
劉之泰自夢境中悠然轉醒,歸途之上,心緒紛擾,未曾得片刻安寧。興奮與忐忑交織,思念與回憶如影隨形,種種情緒難以言喻。
直至踏入家門,身軀輕陷於熟悉的床榻之間,那份緊繃與紛擾方才煙消雲散,他終得徹底的寧靜與放鬆。
這一覺,他足足沉睡了四個多小時。賀紅梅早已精心準備了晚餐,但出於心疼,她不忍心將他從夢鄉中喚醒,於是任由他安然酣睡,直至此刻。
劉之泰緩緩睜開眼,只見妻子賀紅梅端坐在炕沿,小腦袋輕點,顯然已陷入淺眠。
他迅速起身,動作輕柔地環抱住賀紅梅,輕聲細語道:「紅梅,瞧你困的,怎不喚我醒來?」
賀紅梅初時一驚,旋即憶起這是劉之泰,她略帶羞澀地笑了笑,輕聲說:「之泰哥,你醒了?我見你太過疲憊,便不忍打擾,想讓你多睡會兒……」
劉之泰目睹了賀紅梅那下意識的反應,心中不禁一緊,他心疼地皺了皺眉,「紅梅,這兩年我未在你身邊,真是苦了你了。」
賀紅梅不過是強撐堅強,這兩年,她內心實則飽嘗苦澀。新婚不久,便與丈夫劉之泰長久分離,此情此景,誰能不感心酸?
夜深人靜之時,賀紅梅常以淚洗面,浸濕枕邊。面對家人,她強顏歡笑,唯有獨處,對劉之泰的思念如潮水般洶湧而來,難以自抑。
雖然,婆婆一家對她關心備至。但是,親人們再怎麼關心她,那有老公陪在身邊的好呢!
劉之泰沉浸在自責中,賀紅梅見狀,連忙打斷他:「之泰哥,別難過了,我這不挺好的嘛。媽對我照顧得無微不至,我都胖了一圈了,你看這肚子,都圓滾滾的了。」她邊說邊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小腹,試圖用輕鬆的語氣緩解氣氛。
「呵呵,是嗎,那我要瞅瞅看,我的小紅梅是不是真的變成小胖豬了,嘿嘿……」說著劉之泰,一掀賀紅梅的衣服下擺,就摸了上去。
賀紅梅見狀便驚叫一聲:「啊呀!之泰哥,你還沒吃飯呢……嗚嗚……關燈,先關燈……」她話未說完,便被劉之泰堵住了嘴。
劉之泰嘴裡說著:「吃什麼飯啊,我先吃你吧!」嘴裡說著,手上的動作卻不慢。
………………
就這樣,夫妻二人激戰至凌晨,最終都疲憊不堪地陷入了沉睡之中。
「喔喔喔……」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射入屋內或第一縷晨光照射在大地時,公雞便開始打鳴。
它們的叫聲清脆嘹亮,有時甚至響徹雲霄,以此宣告新的一天的開始。
這年月的京城,靜得像個大村莊,早上居然能聽見公雞打鳴。
那是住隔壁院的宮家因地制宜,在大院圍牆內辟出一小塊自留地,除了種瓜種豆,還養了一籠雞,有隻孤傲的公雞每天報曉,把劉之泰給吵醒了。
公雞打鳴如歌手練聲——聽眾提心弔膽沿著雲梯爬升,驟停,懸在半空。
宮家還養了只火雞,搖晃脖上肉垂髮出咯咯喉音,像得了哮喘病。它健碩且馴順,讓周圍的小孩孩子輪流騎在它的背上,昂首闊步地。
雞諧音「吉」,有吉祥如意的寓意。雞叫三遍,太陽出來,公雞報曉,被看成黎明,雞便成了劃分陰陽兩界,送走黑暗,迎接光明的「天雞」「陽鳥」,是吉祥的化身,所以在老京城人眼中——雞者,吉也!
司晨報曉有天雞,以雞煞鬼,除穢驅邪,也是雞在民俗中的重要角色,所以在京城的胡同中以雞命名的不少,老京城人將住在以雞字為地名的地方視為吉利。
劉之泰翻身,剛想睡個回籠覺,成群麻雀卻呼啦啦落在他倆房頂了,嘰嘰喳喳地,啄著鐵皮排水管,發出空洞的回聲。
其中一隻叫聲最亮,翅膀撲騰最歡。讓劉之泰煩不勝煩,恨不得拿起鳥槍斃了它。
西邊的燈市口西街開始出現人聲。來來往往的腳步紛雜卻清晰可辨:男重女輕,勞力者濁,勞心者穩,老人滯中有間歇,孩子則多變,有的活蹦亂跳,有的拖著地走——費鞋。
自行車聲被清晨的寂靜放大:輻條呼嘯帶風,輪胎飛沙走石,鏈條鏗鏘蹭著鏈套,鈴聲響起,洪鐘般震耳欲聾。
劉之泰又翻了個身。再往遠處細聽,馬打著響鼻,鐵蹄在柏油路上打滑;車把式大聲喝斥,鞭梢劈開空氣,車轅在顛動中吱嘎作響。
一輛1公共汽車駛過,馬達轟鳴,突突噴吐尾氣,開關門時摯動器發出嘆息,售票員懶洋洋地報站:「燈市口胡同到了,有這裡下車的乘客沒有——」
大約7點25分,劉之泰因飢餓難耐,終於不得不從夢中醒來。他起身環顧四周,發現家中空無一人,賀紅梅已外出。
步入客廳,他的目光落在了餐桌上的那張紙條上:「之泰哥,飯菜已熱好置於鍋中,換洗衣物則放在了炕頭邊上。今日我有手術需處理,待工作結束後,我們再一同回老家,等我喲!」字跡間透露出她的溫柔與體貼。
劉之泰嘴角掛著一抹欣慰的笑意,他細心地將紙條折迭好放入口袋。步入洗漱間,他接了一盆清冽的自來水,輕輕拍打在臉上,試圖驅散所有的疲憊與思緒。
洗漱完畢,他步履輕快地走進廚房,掀開鍋蓋。
剎那間,一股混合著各式佳肴香氣的水蒸氣撲面而來,令人垂涎欲滴。
「嘿,真夠豐盛的!」劉之泰眼前一亮,心中暗自讚嘆賀紅梅昨晚的用心。餐桌上,擺滿了他的心頭好:「肥美的大海蟹」、「鮮嫩的清蒸鱸魚」、「誘人的紅燒肉」、「香辣可口的辣炒肥腸」,還有那清淡解膩的「小白菜燉豆腐」和「色香味俱佳的辣炒雞」。
不僅如此,賀紅梅還精心準備了爐火上慢燉的小米粥,並特地外出採購了香脆的油條等美味佳肴。
隨後,劉之泰心滿意足地享用了這一頓豐盛的早餐,家中也被他收拾得井井有條。
之後,他悠然自得地邁出家門,想去周邊逛逛,看看這兩年的變化。
從燈市口向西走,奶子府(奶慈府),以前在燈市口西街中間,是奶站,每天下午憑著取奶證,排隊拿著空瓶子去換奶。
這會兒太陽已經升起來了,叫賣吆喝聲此起彼伏,不絕如縷。
京城的吆喝聲特別,顯然與胡同的深度寬度和彎度有關,要想讓商業信息家喻戶曉,非得把吆喝抻長拉寬外加七拐八彎才行。
京城人語速快,咬字含混,吆喝是對北京話的糾偏:把音調放慢拖長,穿糖葫蘆般給每個字應有的重視——清脆圓潤,合轍押韻。
關鍵還得底氣足,有穿透力,換氣不換聲,平起,一翻身高八度,站穩了別掉下來,拉長韻尾——張恨水在《市聲拾趣》中寫道:「我也走過不少的南北碼頭,所聽到的小販吆喚聲,沒有任何一地能賽過北平的。
北平小販的吆喚聲,複雜而諧和,無論其是晝是夜,是寒是暑,都能給予聽者一種深刻的印象。」
「有破爛兒的我買,有破鞋爛襪子的我買——」這是收廢品的,用倒裝句顯示了一種底層的自信。
還有透著京城人抖機靈耍貧嘴的功夫。比如,賣蟠桃的吆喝:「這不是大姑娘扎的,也不是二姑娘繡的,這是三姑娘逛花園一腳踩下一個扁蓋兒桃——」
「臭豆腐,醬豆腐,王致和的臭豆腐——」GG語簡單明了,品牌和存貨清單全齊了。
京城人講話「賣什麼吆喝什麼」,這原始交易代表京城人純樸的一面,童叟無欺,最多吹點兒小牛,那本是GG的功用嘛:「這冰人兒的西瓜脆沙瓤兒——」「蘿蔔賽梨,辣了管換——」「喝了蜜的大柿子——」
吆喝往往配有樂器,比如:賣燒餅麻花的用木梆子,耍猴兒的用大鑼,收購破爛兒的用小皮鼓,賣冰鎮酸梅湯用兩個小銅碗,上下一掂銅音串串,叫「冰盞兒」。
還有剃頭的用「大音叉」,用鐵板在中間一撥,那錚錚顫音先把人弄懵了,就勢按那兒,不管頭髮長短,先剃成禿瓢再說。
「磨剪子來戧菜刀——」磨刀人的用「鐵頭」,即5片鐵皮串在一起,嘩啦作響,這玩意兒有個雅號「驚閨」。
這要是等到夏天,巷子往往傳來最令人激動的吆喝聲是:「冰棍,3分一根兒,5分一根兒——」那3分的是紅果、小豆冰棍,5分的是牛奶冰棍。
…………
這裡能走大車,又不是主道,車輛和行人都不多前條街看到的還是外來遊客的熙熙攘攘,轉角來這裡,立刻就能遠離王府井的熱鬧非凡。
劉之泰就這麼步行,一路走到了東單,比起繁華現代化的東德首都柏林,他感覺還是自己土生土長的老京城接地氣,不管走到哪裡都熟悉,透著股子親切。
東單是京城市的一個地區,位置在東單北大街、建國門內大街、長安街交叉口。這裡曾經有明代建造的牌樓,1923年,由於交通阻塞,牌樓被拆除。
老京城區的東四、西四、東單、西單四個商業街區中,東單距王府井最近,幾乎是毗連的。
這年月,想去王府井的人順便帶上了東單。
去東單周邊買東西的人,如果有時間,就會到王府井去。
由於這一路店鋪密集,商品種類多,交通也順暢,商業區的人氣是別的地區不可比的。
這附近有,「翠華樓飯莊」的烏魚蛋湯、「全素齋」的素什錦,香椿魚可是聞名全國!!
燈市口大街附近的學校,可是好多重點校的聚集地,-——「男育英,女貝滿」。
街東口向西是米市大街;向北是東四,大華電影院到金魚胡同東口的,這段路也就是二百米左右。
別看這段街道沒多長,可這時在整個東單北大街上,也算是繁華的地段了。
燈市口大街周圍遍布著條條胡同,從甘雨胡同往南是西堂子胡同
再往南就是金魚胡同嘍,有條暗路
從金魚胡同的院子裡,左穿右拐的能到西堂子胡同。
劉之泰,就這麼安步當車的溜達了一上午。
然後,他在掉頭回家取點東西,再去協和醫院,準備接老婆賀紅梅下班,倆人再一起回家看望家人們。
在外奔波良久,他歸來時並未吝嗇,不僅為家人精心挑選了禮物,還貼心地為單位領導及同事們備上了一份心意,盡顯其周到與慷慨。
「呦,劉醫生,您回來啦!」劉之泰甫一踏入協和醫院內科辦公樓的門檻,柳護士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身影,隨即以驚喜的語調喊道。
周遭的醫生與護士們,也紛紛循聲望去,目光聚焦於他,隨即不約而同地以熱絡之情向他致意。
「劉醫生好!」
「您這兩年,怎麼樣?」
「喲,您終於回來了!」話語間,簡潔明快,卻滿載著同事間的溫馨與關懷。
「沒錯,我剛到家!感謝各位同事們的掛念!」劉之泰笑容滿面地回應,邊與同事們一一親切寒暄。
隨即,他又接著道:「對了,這次海外深造,我特地準備了一份小小心意給大家……」
柳護士一聽,眼中頓時閃爍起驚喜的光芒:「呀!還有禮物呢!都有些什麼呀?」話音未落,她便與幾位按捺不住好奇的女同事躍躍欲試地想要一探究竟。
劉之泰見狀,笑得更歡了:「別急嘛,保證每位都有。女同事們,每人一份德國產德芙巧克力;男同事們也不會落空,人手一盒豐收牌東德香菸……」
柳護士等女同志一聽,眼眸中閃爍著難以掩飾的喜悅,幾乎笑成了月牙狀。對於她們而言,即便是國內的巧克力也難得一見,更別提是來自發達國家的進口貨了。
在這個時代的夏國里,巧克力絕對是稀罕貨,一般人那有機會去品嘗這玩意兒。
不過,夏國國產巧克力早在十年前,就可以國產化了,不過產量不大,屬於比較昂貴的甜食。
建國後沒幾年,滬上益民食品廠接收了當時美商沙利文公司的巧克力生產設備,具備了生產巧克力的技術基礎,而另一個困擾巧克力生產的原料問題卻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得到了解決。
建國後的夏國為了支援第三世界人民基建,就在非洲進行了大量的援助和投資。
一些非洲國家為了扭轉貿易逆差,選擇以物易物的方式,以可可豆來抵扣夏國的債務,就是非洲兄弟抵扣給夏國的可可豆,接上了國產巧克力行業的另一條大腿。
從而,解決了技術和原料問題的上海益民食品廠,很快就生產出了夏國自己的國產巧克力,並命名為「幸福牌巧克力」這種巧克力雖然口感不顧絲滑,但是入口香濃,味道甜美,一經推出非常受歡迎,夏國人終於吃上了自己生產的巧克力。
「哇,真好吃,吃著真香,就是有些齁甜!」一名小護士就迫不及待地,剝開巧克力的包裝紙,然後將一塊兒巧克力丟到了嘴裡咀嚼了起來。
「哈哈哈,你這小饞貓,吃巧克力可得悠著點,一口一口慢慢享受,哪能這麼豪放,直接往嘴裡一扔啊!」柳護士笑著打趣道,言語間滿是寵溺與溫馨。
劉之野面帶笑意,輕輕揮手與她們告別,隨後步入自己的科室,那裡又是一片歡聲笑語,暫且按下不表。
另一邊,賀紅梅剛圓滿完成一台手術,簡單梳洗後,步入辦公室。
甫一進門,便見同科室的同事們圍坐一起,正吃著劉之泰帶來的巧克力。
一名大姐笑著對賀紅梅說:「紅梅,你家那位剛才來了,還順手給我們分了些外國巧克力,真是謝謝了呦!」
賀紅梅微微一笑,回應道:「謝我幹嘛,那是他的心意,他人呢,走了嗎?」
這位大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輕聲道:「劉醫生剛到不久,就被鄭副院長請去談話了。紅梅啊,看樣子得提前準備恭喜你們了!我聽說劉醫生此番歸來,即將榮升大內科主任醫師一職。」
「咦?我竟然毫不知情!」賀紅梅聞言愕然,劉之泰即將晉升的喜訊,連她父親賀知言都未曾透露半句,這位衛大姐又是如何洞悉此事的?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在管理行政的鄭副院長辦公室。
鄭副院長親自起身,為劉之泰斟上一杯熱騰騰的茶水,語氣中帶著幾分親切:「小劉啊,我記得你今年正值青春年華,二十七歲對吧?」
劉之泰聞言,迅速而恭敬地回答:「是的,院長,我今年二十七歲。」
鄭副院長輕輕點頭,眼神中流露出讚許:「真是年輕力壯,才華橫溢,我看是時候給你肩上多壓些擔子,讓你在成長的道路上更進一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