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又除一禍害
這邊,於局長正襟危坐,與劉之野深入討論著案件的每一個細節,力求抽絲剝繭,還原真相。
而在另一側,張志傑眉頭緊鎖,傾聽著下屬們的匯報。
據悉,今日擒獲的那名流氓頭目周長利,竟主動提出掌握有關鍵案情線索,意圖通過立功來換取從輕發落的機會。
張志傑心中暗自思量,無論這線索是真是假,他們都值得一試。
於是,他雷厲風行,即刻前往審訊室,親自提審了這名名為周長利的流氓頭目,準備揭開其背後的秘密。
周長利面對分局治安處長張志傑,神色緊張中帶著一絲期待。「這位領導,我手裡有重大案情的線索,想向您匯報。」
張志傑聞言,眼神一凜,隨即緩和下來,「說吧,你提供的線索若屬實,我們定會給你從寬處理。」他邊說邊點燃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煙霧繚繞間,顯得深不可測。
周長利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張志傑手中的煙,喉嚨不自覺地蠕動,菸癮難耐。張志傑見狀,老練地又從煙盒中抽出一支遞給他,「來一根,放鬆放鬆。」
周長利連忙點頭致謝,雙手顫抖地接過煙,仿佛那是救命稻草。
別看他年紀不大,但卻是老煙槍了,菸癮頗大,自被抓以來他已忍耐多時,此刻終於得以慰藉。
「嘶——呼!」周長利狠狠地吸了一口煙,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神情。
張志傑靜靜地等待他抽完,隨後沉穩地問道:「怎麼著,現在可以談談了嗎?」
周長利回過神來,輕輕點頭:「領導,聽說你們最近在追查一個連環強女干案的兇手,外號叫做『雙橋老流氓』?」
張志傑一聽,眼神立刻銳利起來,聲音也提高了幾分:「哦?你有關於『雙橋老流氓』的線索?」
周長利捕捉到張志傑的變化,心中暗喜:「哈哈,這下立功的機會來了,說不定能因此逃過一劫!」
周長利故意賣了個關子,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不瞞您說,我有天晚上在雙橋那地界兒溜達,瞅見個形跡可疑的傢伙,那身段,那眼神,跟你們通緝令上描述的有幾分相似。三更半夜的,鬼鬼祟祟,手裡還拿著個黑袋子,不知道裝的啥。」
隨後,他輕聲說道:「夜色深沉,我沒能看清他的面容細節,但依稀覺得他與我的某位舊識有幾分相似。那晚之後,我隱約聽說附近有個女子遭遇了不測……」
張志傑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急忙追問:「你確定嗎?他往哪個方向逃逸?長相上還有什麼特別之處?」
周長利拍了拍大腿,故作玄虛地說:「他往南邊的小巷深處溜走了。個子雖不高,卻異常結實,臉上藏著一道細微的疤痕,若非仔細端詳,難以察覺。我見他行色匆匆,不敢跟得太緊,但方向確鑿無疑。」
「那你不妨直言,你覺得此人可能是誰?儘管猜測,無需顧慮……」張志傑的情緒瞬間被點燃,這起案件已讓他們頭疼多時。
周長利皺著眉頭道:「我不敢保證一定就是他,只能說他確實有些像,他這人比較偏激,也像是能幹出來這種事的人來,對了他叫李寶成,家住…………」
張志傑心中已有了計較,站起身來,拍了拍周長利的肩膀:「好樣的,你這線索對我們很重要。要是真抓到了人,你可是大功一件!」
周長利嘿嘿一笑,滿臉得意:「那必須的,咱也是想為這社會治安出份力嘛!」
張志傑的心情豁然開朗,不經意間覺得周長利順眼了幾分,他打趣道:「嘿,沒想到你這大混混流氓頭子,心裡也裝著社會安定的大局呢?」
周長利聞言,臉頰微燙,卻也坦誠相告:「我雖然也不是啥好東西,但那些欺凌弱小,尤其那些欺負女人的王八蛋……我向來是深惡痛絕,絕不能容忍。」
…………
在於局長的辦公室內,隨著他條理清晰地分析完案情,劉之野心中的疑慮逐漸消散。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個被冠以「雙橋老流氓」之名的罪犯,正是前世那個肆虐無度、犯下三百餘起惡行的惡魔。
而今,令人震驚的是,這惡魔的罪行竟提前了近兩年上演,且已悄無聲息地完成了十數起案件,其行徑之猖獗,令人髮指。
劉之野卻陷於了矛盾中,他明明已經知道罪犯是誰,卻苦於沒有合理的解釋,不能直接將他去繩之以法。
然而,他亦無法坐視不理,任由那惡徒囂張跋扈,恐其再度伸出魔爪,讓無辜女性受害。
劉之野回想起,「雙橋老流氓」一案經過,不由自主的就心急起來。
雙橋地處東城郊區附近,因為村裡的青壯年男子都到城裡的工廠務工。
好多人由於要三班倒,夜晚也不回家,村里就留守了許多單身帶娃的婦女。
這樣的特殊情況,就被一個別有用心的惡魔給利用了。
他一有機會,就翻窗入室,瘋狂地對年輕的留守婦女實施性侵,然後又消沒聲息地逃之夭夭。
事後,由於過度的驚嚇和恐慌,受害的女人們已經無法回憶起男子的身高體貌,
只記得那蒙面的黑紗和臨走前的那句:「我就是老流氓!」
此後的十年間,以雙橋鎮為中心,大約方圓10里,最遠到T縣、順縣等地,陸陸續續出現相似案件。
兇手都是侵犯女人後搜刮錢財,順便在臨走前囂張地說上一句:「我就是老流氓!」
一起案件發生具有偶然性,可十幾起案件接連發生那就是蓄謀已久,有計劃作案。
兇手必然是一個心思縝密,體能超優的人,想要抓捕他沒有大量的後援力量是不夠的。
為了逮捕這個作惡多端的「雙橋老流氓」,東城出動了民兵在他可能作案的各重點村落進行蹲守,只等目標人物一出現,就將其逮捕歸案。
因為這個時候的「雙橋老流氓」還處於成長期,沒有後來那麼狡猾。
案件發生後,公安機關高度重視,曾組織過幾百名民兵日夜蹲守,希望能過「人海戰術」,能把這支禍害一方的「毒針」給撈出來。
辦案人員經過對此前多起案件的研叛,派人在「老流氓」可能作案的村子重點設防。
沒想到,設伏的第一天,「老流氓」就撞了網。
當晚,「老流氓」進入民兵重點蹲守的村子進行作案,完事後,受害的婦女才大聲呼救。
但是,當人們趕到出事地點時,「老流氓」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人們在村子周圍「拉了一夜的網」也沒撈到魚。
兔子已經自己向網裡撲來,按理說只要適時收網就好了,可問題就出在收網的時間上。
民兵得到的消息一直是兇手半夜作案,他們也理所應當地認為應該在天黑之後布防。
然而令他們沒想到的是,那一天的兇手在黃昏時刻就已經進了村,等民兵們開始規劃站崗的時候,他早踩好了點,為作案做準備了。
半夜時分,一陣悽厲的哭喊從村里傳來,這時候民兵們才反應過來,兇手已經現身了,他們白替人家站了這麼久的崗。
憤怒,自責的種種情緒溢滿胸膛,他們誓要抓住這個狡猾,淫惡的「老流氓」。
如今距離受害人的哭喊聲傳來不過幾分鐘時間,兇手一定跑不遠,只要他們在周圍的田野中拉網搜索,就一定可以逮到他。
事實證明,他們的猜想好像又錯了,雖然不斷有人發現疑似「老流氓」的身影,可每當大家跑過去就是一場空,就連抓捕人員都感嘆,他這是長了一雙「飛毛腿」。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太陽也從地平線鑽了出來,可兇手的身影卻徹徹底底消失了。
民兵們不得不承認因為自己的失誤和兇手的狡猾抓捕行動失敗了
,也許「老流氓」早就靠著兩條「飛毛腿」越過眾人跑了出去,只留下他們被耍得團團轉。
民兵畢竟不是專業的刑偵人員,才犯下了這種低級的技術性錯誤。
此刻灰頭土臉的民兵覺得「術業有專攻」,像這種案件還得找公安來。
於是在經歷了一場轟轟烈烈,人仰馬翻的抓捕後,「雙橋老流氓」案由警方接手,並重新展開調查。
這一查不要緊,警方發現了一件更讓人噴血的事情:「老流氓」根本就沒跑出包圍圈,而是在發現民兵對他的抓捕後,藏到了受害人家的秸稈堆里。
在「老流氓」落網後他也承認了這一說法,他看著人越聚越多,心知自己跑不出去,就重新逃回受害人家的秸稈堆,在裡面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
等到天亮後見沒人守著,就出來方便了一下,然後大搖大擺地去上班了。
後來,案件的影響實在太大,連主要領導都發話,要限期破案,市局這才組織精兵強將成立了專案組。
但是「老流氓」的作案目標多為獨門獨院的農村地區,作案對象也都是些帶著孩子的單身婦女。
每次都是趁黑夜她們一人在家時,從不住人的西屋潛入,到灶間脫衣蒙面,然後在實行犯罪後穿衣離開。
整個過程熟練無馬腳,沒有半分的心軟拖沓,讓警方很難找到線索。
不過這還不是最崩潰的,最崩潰的是他的作案毫無規律可言,有時數月沒有動靜,有時可以一天連犯5起,沒法事先做好準備。
況且之前的抓捕行動已經打草驚蛇,讓他提高了警惕性,想再輕易找到他,實在太難。
雖然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案件仍無進展,因為犯罪嫌疑人作案毫無規律可言,案子一拖就是十年。
十年後的一天,通縣有個退伍軍人去供銷社代銷點買東西時,正好碰上有人搶劫代銷點,出於軍人的責任,他立馬朝剛剛逃跑的劫匪追去。
附近的群眾也都加入到追捕隊伍中來了。
但是,那個劫匪跑得實在太快了,許多人都被他跑丟下了,後面緊追的只有那名退伍軍人。
眼看追擊者只有他一個人了為防萬一,他在牆上掰下一塊板磚,一個人繼續追了下去。這一追就追出二十幾里地。
那小子終於跑不動了,回身擺個架勢,好像要魚死網破。
退伍軍人上去,一磚,就把這小子拍那兒了……
這個被一磚拍倒的,就是京城警方十年追捕而不獲的「雙橋老流氓」———李寶成!
但是,當退伍軍人將劫犯扭送當地公安機關時,沒想到派出所的人卻說這案子他們處理不了。
劫匪是在京城搶的錢,他們這兒是北河三河縣。
後來,嫌犯被移交給京城警方,京城警方只當他是個普通的小劫犯,根本就沒與轟動一時的「流氓案」聯繫到一起,直接將他擱進看守所了。
因為當時有其他更重要的案件,李寶成被扔進看守所後,就再沒人理他了,天天窩頭、鹹菜,一吃就是二十多天。
李寶成終於坐不住了,他認為警方是掌握了他此前的作案證據,這是在「關」他的心性,好讓他在精神舊屈服的。
這樣一想,李寶成還真扛不住了,表示要主動交代問題。
但是,他的交代是避重就輕,只是一些小偷小摸的事,對於犯下的那些強姦案隻字未提。
後來,在警方的深入訊問中,李寶成又交代了十年前的一件盜竊案———偷的是財務室,金額一千多元,在這時算比較大的案子了。
辦案人員一聽,這個案子怎麼有點兒熟呢?他停下筆想了想,忽然想起來了———哎,這不是「雙橋流氓案」卷宗里的案子嗎?
原來,面對這個其貌不揚的傢伙,就是犯下了令無數婦女切齒痛恨的流氓案的「慣犯」啊!
在辦案人員的審問之下,李寶成很快就把之前所犯的事情都交代了,那些案子也確實都是他做的。
原來,他上學的時候,得過京城市馬拉松冠軍!他是憑著自己一雙腿跑得快,這麼多年來從未失手,只是可惜這次碰上了同樣能跑的復員兵,這才被當場抓獲。
他的作案動機也很奇葩,他作案的原因竟然是和老婆吵架。
李寶成和妻子在夫妻生活方面不太和諧,每次他和妻子吵架之後,就會變得十分衝動——
他衝動的方式並不是滿院子舉著菜刀亂轉,而是出去作案。
難怪警方掌握不了他的作案規律,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和老婆吵架啊。
由於案情重大、影響惡劣,李寶城被判死刑,並於半年後被執行槍決。
…………
正當劉之野心中波瀾起伏,暗自決心要親手揭開那惡魔的真面目之際,張志傑滿面春風地踏入局長辦公室,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喜悅:「於局,特大喜訊!」
「雙橋老流氓案件,現已取得關鍵性進展……」
此言一出,於局長與在場的劉之野皆是精神為之一振。於局長迅速接話,語氣中透著急切:「快,詳細說說情況如何……」
張志傑應聲答道:「是,於局。此番進展,實則是源自今日劉師長的遭遇遇說起……」
「太棒了,真是太好了!我們總算揪住了那混蛋的尾巴……」於局長聞言,臉上洋溢著難以抑制的激動,這起案件如同巨石般壓在他心頭多日,此刻終於迎來了轉機,曙光初現。
他再次將目光轉向劉之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爽朗地說:「嘿,沒想到這樁事還與你有著不解之緣,哈哈,你果真是咱們的幸運星啊!」
「之野,你來說說,周長利提供的線索,指向這個叫李寶成的人,有幾分把握就是他?」
劉之野心中暗自慶幸,周長利那及時的線索猶如甘露,讓他免於貿然行事。他迅速回應道:「於局,憑我多年的斷案直覺,李寶成此人嫌疑重大。」
「從時間、地點到作案動機,再到他的日常行蹤、體貌特徵,均與近期案件高度吻合。我建議,即刻調遣精銳力量,對李寶成實施全方位監控。」
於局聞言,果斷下令,對張志傑道:「你速往十三處協調,派遣得力幹將,務必對李寶成實施緊密監視。同時,你們也不能懈怠,一是要安撫受害者,鼓勵她們勇敢站出來指認;二是要秘密調查,徹底摸清李寶成的社會關係和家庭背景。」
張志傑迅速立正,敬了個標準的軍禮,聲音堅定:「是!」話音未落,他已如風般疾步而出,身影迅速消失在門外。
此刻,於局的眉頭終於完全舒展,儘管案件僅初露端倪,距離圓滿落幕尚遠。
然而,一旦鎖定了犯罪嫌疑人,後續的調查與審訊便如同順水推舟,輕鬆許多。
果然,在一個月後的某個平凡日子,劉之野的電話驟然響起,來電正是張志傑,那端傳來了他難掩喜悅的聲音。
「老劉,好消息!」張志傑的聲音里滿是激動,「那個讓人頭疼的『雙橋老流氓』,咱們終於給逮住了,現場就拿下了!」
原來,張志傑奉命前往十三處協調行動。面對「雙橋老流氓」這一近期攪得人心不寧的惡名,十三處同樣怒不可遏,迅速調集了精銳的偵查力量。
他們悄無聲息地布下了天羅地網,對李寶成的住所、工作場所及其日常活動軌跡實施了嚴密的監控。
與此同時,張志傑等人對李寶成的背景進行了詳盡無遺的摸底調查。
經過一個月的緊密監視與蹲守,李寶成終究難耐寂寞,再次蠢蠢欲動,企圖再次出來作案。
某個寂靜無聲的深夜,李寶成如同幽靈般潛入了鄰近村落,企圖對一名女主任實施不法行為。
然而,就在他企圖再次作案……早已埋伏多時的偵查人員如神兵天降,將其當場制服,從而及時阻止了一場可能發生的悲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