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家商場,黎璟深記得應該第一次看到林棲染就是在這。
她是公益活動志願者,在商場跟著夥伴一起搞募捐,穿著志願者又肥又大的藍色馬甲,肌膚瓷白的臉蛋,也難掩靈氣。
不是因為她長得有多漂亮,讓他的視線難收。
這雙眉眼只是長得太像林清然,宛宛類卿的胭脂俗粉罷了。
雯珺剛到商場,門還沒進就找了個藉口走了,岑歡知道婆婆是想留時間給他們獨處。
岑歡走在前面,黎璟深跟在身後,兩人距離半米遠。
岑歡握緊掌心,攥進去都是空氣。
她的手上有刺,黎璟深是怕扎手,跟她不願意貼近一點。
進了愛馬仕店,岑歡今天也是正好想要來拿包,想買很久的心愿包包。
來之前已經跟Sa溝通好了,她今天要拿那款brikin。
Sa見到她,就一副很抱歉的語氣,「實在抱歉岑小姐,這隻包預定好就是為您留的,但是經理出面調配,我也沒有辦法,實在對不起,岑小姐。」
岑歡微微擰眉,不太接受這份道歉,「你的對不起,對我來說沒那麼大價值,我是真金白銀的都花過了。」
身旁的黎璟深,西裝褲包裹下的兩條長腿微微交疊,放下茶几上的雜誌,有被身邊女人渾身的怨氣影響到。
他向來討厭囂張跋扈的腔調,他討厭的樣子,岑大小姐全都有。
除了她那張美的能讓人想貽害萬年的臉。
Sa連連道歉,年輕女孩子情緒脆弱的眼眶都紅了。
黎璟深看不過去,抬抬下巴,「沒有麼就算了,喜歡什麼這裡的隨便拿,拎什麼不都一樣,大不了都買下來。」
岑歡怨氣未消,不理黎璟深,側過身子背對著他。
漂亮的眉眼是散不進的凌厲,繼續質問眼眶泛紅的sa,「沒辦法就去想辦法啊,別忘了你之前是怎麼承諾我的。」
岑歡心裡咽不下這口氣,她挺慘的,愛的男人得不到,喜歡的包也得不到。
為了得到心愿包包,她一直在積極配合著sa配貨。
小姑娘也拿她當冤大頭,一會女士大衣,一會首飾,一會圍巾,就連上萬塊的狗窩都買了,她連狗都沒有養。
原本這些還不至於她發這麼大的火。
就上個禮拜,她在小姑娘的甜言蜜語下,她又配了十幾件貨,只為了得到心愿包。
現在被無情告知,沒貨了。
小姑娘的言下之意,你的級別還不夠高,配貨請繼續努力吧,想買包繼續做冤大頭,再掏錢給我。
岑歡是了解馬場上的規矩的,他們永遠為那一小撮頂級富豪服務,譬如剛剛隨口說都買下來的黎璟深,名副其實的大財主vvip服務。
現在小姑娘還紅著眼眶。
岑歡翻了個白眼,她怎麼好意思擺出這種樣子的,好像她在強人所難。
這年頭會哭的,就是有道理。
看著岑歡在那兒咄咄逼人,黎璟深的手機響了。
[這二十萬,我還給你!你給的太多了,我這樣的人承受不起]
他收到林棲染信息的時候。
又抬眸看向那張美的不可方物的小臉,眉宇都沾染著怒氣,一副今天不把包給我,我就不會離開的架勢。
黎璟深微微嘆口氣,命運不同的兩個女人。
岑歡雖然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但他從來不覺得,他們離婚會給她帶來任何不好的影響。
林棲染不同,有什麼事情,她都是要死不活的,有些可憐又有些煩。
岑歡臉上都是薄怒,「有什麼好哭的,你勸我亂買東西亂配貨的時候,笑的比誰都燦爛。」
小姑娘眼淚珠子在她面前噼里啪啦的掉下來。
妝容精緻的小姑娘,楚楚可憐的潸然淚下,不斷的再鞠躬抱歉。
「什麼都不要買了?」黎璟深跟在身後,都能招惹上一身的怨氣。
「不買了!」
黎璟深,「那款包是什麼樣子的,你發圖片給我。」
岑歡回頭看他,「不用了。」
回去的路上,黎璟深看岑歡抑鬱的神情,連個笑模樣都沒有,好像受了天大的打擊。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坐在豪車裡的女孩因為沒有買到心儀的包包生著悶氣。
躺在醫院病床上的女孩,因為接受不了二十萬的賠償,誠惶誠恐,覺得自己擔不起這些錢,心裡有負擔。
岑歡心疼她之前配貨的那些錢,想想都覺得肉疼。
黎璟深笑了笑,嘴角弧度輕蔑,「岑歡,你的人生除了買這些奢侈品以外,就再沒有別的有意義的事情嗎?」
黎璟深聯名道姓的叫著她的名字。
她聽出來了,黎璟深覺得她紙醉金迷,不務正業,整天只會搞這些沒用的,混帳又紈絝的二世祖。
她別開眼也不去辯解,更不反駁,臉頰泛紅不知是被黎璟深氣的,還是剛剛攢的心火。
「你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這是你一直以來的生活,已經習慣了,不可能因為別人的話去改變你的生活方式,就當我沒說過這些。」
岑歡臉色不好,「可是你已經說了啊,我沒覺得我的生活方式有問題,你不了解我,沒資格對我評頭論足。」
黎璟深淡聲說,「岑律師,你覺得沒有問題就好,外人的話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