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的坑洞消失,電梯將他們傳送回最初的地方,最後一塊立體正方形放入凹槽,中間的台面緩緩升起。♢♦ 6➈รHuˣ.𝕔όᵐ 👽♢
一面光滑的台面,反射出一張漆黑的鏡面,人湊過去卻無法照出樣貌,看著就跟黑漆漆的帶光石頭似的。
從這裡可以進入最後一層,虞清眉目稍冷,對身後的兩人說道:「你們在這裡等我。」
「好。」
秦執跟殷裕生都沒提出意見,她會這麼說就有自己的理由,他們跟上去指不定還會添後腿。
小殭屍被留下來照顧二人,虞清一個人通過鏡面去了最後一層。
荒無人煙的地方,四周黃沙漫天。
虞清走了許久,才在一處沙漠山峰上看到一個石棺,上下偏窄,中心偏寬,與成年人差不多大小。
她沒有第一時間過去,像是在等什麼,下一秒——
「都準備好了?」
「是的,都是負責這次儀式的人員家屬,不會傳出去的。」
「嗯,記得手腳麻利點。」穿著怪異的老人手裡拿著一把權杖,站在一座偏高的祭台上。
而他身邊是一個偏年輕的男人,回應了一句後轉身離去。
老人在原地躊躇得站了一會,才慢悠悠的走下去。
此時是白天,太陽還掛在天上,時間發生扭轉,很快又來到了天黑時刻,虞清就像個旁觀者看著天空不停轉換,直到停在一個夜裡。
十幾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男女們被綁著,有幾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把她們送到祭台上,那裡放著好幾個提前準備好的石棺。
四周圍著點燃的火把,許多穿著白色服飾的人,罩著頭,卻似乎虔誠地祈禱著什麼,有幾分詭異。
場面一度安靜下來,所有人嚇得驚慌失措,身體發抖,臉上也沾滿了淚水,偶爾有幾個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
虞清此時站的位置就在老人旁邊,她沒法走太遠,也觸碰不到這裡的人,就像靈魂碰到人類一樣躍過。
看樣子,她只能按照石棺主人,準備允許她看的劇情去走。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最初的儀式初步結束,老人握住權杖站到最高處,抬頭望了望天,又自嘲般笑。
「為了我們的家園,為了那片無限綠洲,你們的付出是值得的,我們不會忘記,我們會牢記所有英雄——」
老人又說了一些肺腑感言之後,才大手一揮,吩咐人把祭品們抬上去,他手指的方向正正擺著十多個石棺。
底下的人紛紛背過身去,接下來的場面實在有點血腥……
都知道死人可以製作成木乃伊,可活人製作成木乃伊,可比千刀萬剮還要痛苦百倍,甚至千倍。
生生取出內臟,流盡血液,再重新縫上……包上做成木乃伊的白布,最後封入石棺。
至此,畫面再次閃爍,同樣的場地,人卻變少了。
只剩下老人獨自站在最高處,悲鳴的仰望天空。
他忽然甩掉權杖,不顧以往最看重地儀態坐在地上。
「哈哈哈——」
「假的!!都是假的!!報應啊哈哈哈……根本就沒有無限綠洲……」
「無限綠洲——」
……
……
「你都看到了,有什麼感想嗎?」
虛空中幽幽傳來平緩地聲音,不似機器也不似人,很平靜,像是看淡一切生死,脫離世俗。
虞清緩緩抬眸,前面還是那個石棺,她已經從記憶環境裡出來了,出來前的最後一個畫面,定格在老人自刎的時刻。
「因果循環,我無話可說。」
「……」
可能是她的話讓人不知怎麼去接,那道聲音沉默了許久,才繼續說道:「如你所說,因果報應。」
虞清問:「那你現在殘害生靈,又是為了什麼?」
對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說著:「如果當初我們能對自己賴以生存的家園好一點,哪怕只是一點,也不會降則下這般懲罰吧。」
「只可惜,世上最貴的便是『如果』二字。」
「當年我們貪得無厭,對生存的家園無盡索取,就像是調皮的孩子不懂得體諒母親,自私而又自利。」
「我們興奮,建造居所,索要食物、水源……可我們忘了,哪怕是愛之深切,母親也會有疲憊倒下的時候,於是,懲罰降臨了,水源包括食物都被收走,黃沙……漫天的黃沙……」
「我們渴望母親的原諒,可她不會原諒我們了,無限綠洲,也許從來就不存在,沙漠,無法自救……」
到後面聲音越來越虛弱,直至徹底消失,石棺也化為黃沙融入沙漠之中。
他們已經付出生命,用最痛苦的代價作為誠意,就能夠得到母親的原諒,不惜殘害生靈。
可他們直到毀滅時刻都沒有意識到,真正的自救,不是以自身作為代價,生靈才是母親最愛的一份。
周而復始,殘害生靈,母親又怎麼可能原諒呢?
虞清附身,在石棺融為沙的地方撿起一塊黑鏡。
其實母親從沒有真正降罪,自救的方法早就交給他們了,只是他們不懂而已,無限綠洲或許是存在的。
虞清握住黑鏡,從中抽出一縷陰魂,而那塊黑鏡被她徒手捏碎。
無限綠洲,還是永存神秘之處吧。
「沙沙沙……」
四周傳來響動,一個個木乃伊突破最後的限制,從地底下爬出來。
她捏出毛筆,轉動兩圈:「老朋友,很快就結束了。」
……
……
殷裕生坐在地上不知道等了多久,他感覺餓得慌也累得慌,終於鏡面那裡發出一聲脆響。
「虞小姐,你出來了!」
靠在牆邊休息的秦執立馬走過去,眼底划過擔憂:「沒事吧?」
虞清拍了拍粉色挎包:「當然沒事,事情解決了,我們回去吧。」
秦執點頭:「好。」
殷裕生:「……」他好像又被無視了是不是?
是的吧。
解決完最後一魂的事,出沙漠就簡單的多了。
因為他們一出去,就直接到了沙漠的入口。
還好這會是傍晚,不然被人瞧見他們憑空出現,指不定要拉去做研究切片。
分別時虞清跟秦執說好讓魂魄歸位的時間,然後又馬不停蹄的趕回去,準備接下來的全國競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