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霍奕北對爍爍都很冷漠,這使得孩子有嚴重的戀父情結。
這會兒,霍奕北對孩子又是抱,又帶他吃飯,惹得小傢伙心底那股對父愛的渴望更加強烈。
如今,媽咪不僅不讓他跟爸爸親近,還說自己沒有爸爸,他怎麼能不跟蘇雲暖急?
孩子哭鬧的厲害,小小的身體在蘇雲暖身上掙扎不休。
她沒有那麼大的力氣禁錮孩子,不大會兒,爍爍就從蘇雲暖的懷裡掙脫了出來。
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孩子頓時就哭了,哭得很大聲。
扁著嘴瞪蘇雲暖:「你是壞媽咪!你不想我和爸爸在一起,你破壞我們的感情!我討厭你!」
吼完之後,轉身就跑。
也不看紅綠燈。
閉著眼睛朝酒店大門飛奔,完全不在意穿行的機動車。
蘇雲暖看著孩子小小的身影在斑馬線上橫衝直撞,又急又怕。
擔心的不得了。
生怕過往的車輛撞到孩子,急得臉都白了,四肢發軟。
只能傻呆呆的站在路邊沖孩子喊:「爍爍,不要跑,小心車子!」
追過來的霍奕北看到孩子孤伶伶一個人站在馬路中間,面對來來往往的車流,未作停留,立刻衝過去,把孩子抱在懷裡。
很快,就把爍爍帶到了安全地帶。
看著孩子回到安全地帶,蘇雲暖那顆提到嗓子眼兒的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裡。
只不過……
兩條腿軟得厲害,連站都站不穩了。
她在馬路這邊,霍奕北抱著爍爍站在馬路那邊,兩個人隔著來來往往的機動車,遙遙相望。
蘇雲暖心裡滿是感激。
如果不是霍奕北,她真不敢想後果會是怎麼樣。
這一次,真的要感謝他。
而霍奕北則是擰眉看著蘇雲暖,眼底儘是不滿,更多的,還是指責。
蘇雲暖這個女人,沒事亂跑什麼?
還放任爍爍一個人過馬路,這是親媽能幹出來的事兒?!
他不過是接了個電話,這女人就給他來這麼一出,根本不拿爍爍的命當回事。
看樣子,以後不能再讓她撫養爍爍了。
男人隔著川流不息的車輛陰沉沉看了蘇雲暖一眼,眼底滿是陰沉。
等到行人綠燈的時候,他抱起爍爍轉身就走,連一記眼神都沒再給蘇雲暖。
爍爍也意識到害怕了,大約是被嚇著了,緊緊抱著霍奕北的脖子:「爸爸,我好怕。」
男人輕輕拍了拍孩子的背,小聲安撫:「不怕。」
雖然只有簡簡單單兩個字,卻莫名讓人安心。
在他的安撫中,爍爍安靜下來,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爸爸,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在大馬路上亂跑了。」
素來冷漠的男人難得的擠出一抹笑容,捏了捏孩子的臉:「好。」
蘇雲暖站在斑馬線上,看著男人把孩子抱走,心頭悔愧交加。
孩子還小,有什麼話不能慢慢說?
怎麼能說出那種話?
她對霍奕北有氣,沖霍奕北撒氣就好,怎麼能把孩子拉進來?
爍爍何其無辜!
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如果不是霍奕北身手利落,她都不知道會爍爍會面對什麼。
看到男人抱著爍爍又回了酒店,她只好跟過來。
儘管此時此刻她一點兒都不想面對霍奕北,為了爍爍,也不得不面對。
霍奕北點了個包廂,包廂不大,裝修的很溫馨,牆上貼滿孩童的塗鴉,很有家庭氛圍。
受了驚嚇的爍爍很快就被牆上的塗鴉吸引,跑到那些塗鴉跟前,從小書包里拿出自己的畫筆,也跟著畫起來。
孩子很認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連媽咪進來都沒發覺。
仍舊自顧自的畫著。
蘇雲暖直到現在腿還發軟,腦瓜子嗡嗡響。
看到爍爍還有心情塗鴉的時候,心情好了很多。
她沒看霍奕北那張死人臉,慢慢來到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把手包放在旁邊的空椅子上。
迴轉過身,看向正在塗鴉的爍爍,眼底滿是慈愛。
就在她望著爍爍的背影發呆時,霍奕北的聲音響起:「鬧夠了沒有?」
蘇雲暖回過身看向他,眼底是遮不住的疲憊。
她已經無力再支持這段無愛婚姻,他卻認為她是在鬧。
呵呵……
「霍總,我沒有在鬧,離婚,我是認真的!」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在男方那裡簽下自己的名字,再拿到民政局去,不就知道真假了?」
這段支離破碎的婚姻,讓她身心俱疲。
霍奕北脫了大衣放在身旁,嘴角儘是不屑:「離開霍家,你能養活自己嗎?」
蘇雲暖沒好氣的回他:「就算要飯,也不會要到你霍家門口!」
「再說了,這麼多年我用的都是自己的錢,什麼時候用過你一分錢?」
「結婚之後,你給過我一分錢嗎?」
霍奕北啞然。
回想起婚後的點點滴滴,突然就再也說不出什麼了。
好像,還真的是這樣。
結婚五年,蘇雲暖從來沒跟他要過一分錢。
頭頂的水晶燈很亮,幽幽照著女人白皙如玉的小臉兒。
這一刻,霍奕北清楚的在女人眼底看到了捨棄。
她眼底有一股強烈到讓人無法忽略的捨棄欲。
而他,在面對那股捨棄欲的時候,竟然有一種莫名心虛。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因為思思?」
蘇雲暖搖頭,直視他的雙眼:「不!與她無關。」
「是我覺得這種生活太辛苦,太累,想換一個活法。」
「霍總是幹大事的人,沒必要因為這點小事跟我一個小人物過不去。」
「早點簽字吧,我會給您供一個長生牌位,祈禱您長命百歲,和簡小姐白頭到老。」
霍奕北面部表情抽搐,一時間竟聽不出她這是好話,還是壞話。
把他給整不會了。
就在兩個人都沉默的時候,服務生來上菜。
孜然羊肉、蝦仁蒸蛋、蟹黃湯包、雞公煲、清炒芥蘭,色香味俱全,香味霸道的鑽進人的鼻孔,勾引著肚子裡的饞蟲。
面對這麼多好吃的飯菜,蘇雲暖卻怎麼也提不起筷子來。
她就這麼靜靜坐著,看著對面的霍奕北吃。
注意到她沒動筷子,男人皺眉:「是飯菜不合你胃口?還是對著我吃不下?」
「怎麼?要打電話叫你的老情人過來才能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