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芝芝討厭蘇雲暖的原因很多。
討厭她突然嫁給哥哥,擠走了跟自己談得來的簡相思。
恨她搶走爸爸和爺爺對自己的愛,每次只要有蘇雲暖在,爸爸和爺爺對自己都沒有好臉色。
就仿佛蘇雲暖才是他們親生的,她這個親生的反倒跟個外人一樣。
從那時候起,她心裡底埋下了痛恨蘇雲暖的種子。
只要家裡的三個男人不在,她就欺負蘇雲暖,反正這個蠢女人沒長嘴,不會向爺爺告狀,她就可勁地欺負她。
大冬天的,讓懷著身孕的蘇雲暖跪在門外。
吃飯非要吃蘇雲暖親手做的飯菜,還不停在家人跟前說她的壞話。
等等等等。
諸如此類的事,還有很多。
直到後來,看不管怎麼欺負她,蘇雲暖都沒有反應,時間久了,她自己也覺得沒趣了。
這才消停了一些。
不過……
言語上還是經常會攻擊蘇雲暖,樂此不疲。
她欺負了蘇雲暖五年,還是頭一回看到蘇雲暖反抗。
一直覺得她軟弱可欺,霍家的傭人都能隨意欺負她,便從未把這個嫂子放在眼裡過。
直到今天,經歷過蘇雲暖的過肩摔才知道:蘇雲暖從來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綿羊。
看到哥哥下樓,立刻就掉了金豆子。
「哥,我可是你親妹妹,這個女人欺負你妹妹,你管不管?」
「你看她那一下把我摔的,腰疼死了。」
「哎喲喲,媽!快扶我一下,我的腰好疼!醫生怎麼還不來?你們怎麼做事的?到底叫醫生沒有?」
傭人急忙回答:「叫了叫了,醫生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很快,二小姐請再忍耐一會兒,馬上就到。」
葉婉儀看女兒疼得掉金豆子,顧不上跟蘇雲暖計較,忙扶住霍芝芝:「芝芝呀,你到底哪裡疼?要不要緊啊?有沒有傷到骨頭?」
「媽扶你到沙發上坐一下,行不行?」
霍芝芝疼得連連倒吸冷氣,勉強同意:「行,扶我坐一下吧。」
然而……
屁股還沒挨著沙發,她就尖叫了一聲:「啊!!」
「不行,我坐不下去,疼死了,快扶我起來!」
葉婉儀和傭人只好又把她扶起來。
蘇雲暖知道霍奕北討厭自己,因為他討厭她,所以她連呼吸都是錯的。
因此,面對霍家母女的污衊,根本不解釋。
就這麼高高抬起她的下巴看向窗外,一言不發。
有什麼可解釋的呢?
反正霍奕北不會信。
在霍奕北心裡,所有人都排在她這個妻子前面,解釋只會顯得自己心虛。
葉婉儀和霍芝芝嗚啦啦說了那麼多,蘇雲暖始終沉默不語,不置一詞,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這讓霍奕北多多少少有些不滿。
他走出二樓的時候,就看到霍家的幾名女保鏢在對她動手,也聽到了霍芝芝對她的謾罵,她為什麼不站出來,大聲把真相說出來?
假如是他,被人這樣冤枉,他一定把對方打殘。
即便不弄死,也要讓對方去掉半條命。
眼看著蘇雲暖還是一聲不吭,只好問她:「你沒什麼要說的嗎?」
連他自己都沒察覺,他的嗓音裡帶了幾分柔和,還有一絲淡淡的期待。
蘇雲暖聽出了他話里的柔和,卻並不準備多說什麼,冷冷看他一眼:「我沒什麼可說的!」
「你妹妹犯賤,我沒管住自己的手,僅此而已。」
直到現在,霍奕北都沒沖她發脾氣,這點讓她很是疑惑。
狗男人又想做什麼?
想用懷柔戰術?
呵呵噠!
反正在他心裡,只有別人沒有蘇雲暖,她也沒必要跟他說這些。
舉起拳頭在男人眼前晃了晃,出聲威脅:「霍先生,我們即將離婚,麻煩告訴你那不懂事的妹妹,別到我眼前晃,否則我見她一次打一次,打到她不敢見我為止!」
丟下這句話,轉身上樓,多一眼都不想看這家人。
一個個的,狼狽為奸,除了會欺負她之外,還會什麼?
不得不說,葉婉儀生出來的兒女,沒有一個好東西!
白瞎了霍奕北這張衣冠楚楚的人皮!
蘇雲暖一走,霍奕北怔在原地。
直到霍芝芝叫他,他才反應過來。
「哥!你管不管這個女人?快把她休了!我們家不需要這樣的潑婦!」
看著還在哭泣的霍芝芝,男人眼神逐漸冰冷,周身散發著強大的冷意。
室內溫度直線下降。
即便開了地暖,仍舊能感覺到一股刺入皮膚的寒冷。
他緩步來到霍芝芝跟前,毫無徵兆的甩了她一巴掌。
「到底誰才是潑婦?」
「別以為這五年多來你做了些什麼我不知道!」
「爍爍差點流掉那次,是不是你搞得鬼?」
霍芝芝挨了一記耳光,剛要放聲大哭,聽到哥哥的話,連哭都不敢哭了。
捂著火辣辣的半邊臉,仍舊在為自己辯解:「誰知道那個女人這麼蠢?我叫她跪她就跪!我又沒有按著她的頭讓她跪!」
「她……」
話還沒說完,看到哥哥高高舉起來的右手,嚇得她再也不敢往下說了。
聲音也變得很小,囁嚅道:「哥,你不喜歡這個女人,她毀了你的人生,你為什麼還要護著她?」
霍奕北眼神如刀,冷冷看她一眼:「今天的事,你的錯!寫六千字的檢討給我!」
霍芝芝哪裡肯?
急忙拉著他的衣袖撒嬌:「哥~~」
「不要那麼殘忍嘛!」
男人揮開了她的手:「一萬字!」
霍芝芝還想說什麼,看到他無比認真的眼神,閉緊了嘴巴。
葉婉儀看兒子居然幫著那個女人,氣不打一處來。
「阿北,你今天是吃錯藥了嗎?怎麼幫著那個女人?」
「她毀了你的人生,毀了你和相思的未來!!」
她嘗試提起簡相思,以激起兒子對蘇雲暖的恨。
但是……
後者只是靜靜看了她一眼。
別有深意。
那樣的眼神,讓她心裡發虛。
良久之後,男人才開口:「霍夫人想教訓我的人時,提前問問我的意思,可以嗎?」
葉婉儀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急救車到了,眾人扶著霍芝芝七手八腳上去,這場鬧劇才得以平息。
一切終于歸為平靜。
蘇雲暖拎著行李箱走出臥室,一開門,就被擋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