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奕北一直以為:蘇雲暖之所以提離婚,是因為她過膩了現在的生活。
五年多,每天吃同樣的食物,誰不膩?
更何況是人。
所以,在這個女人從霍家搬出去的那一刻起,他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一看蘇雲暖就沒被這個社會毒打過!
等她被社會毒打過後,知道社會有多險惡,才會安心待在家裡,相夫教子。
女人嘛,拼什麼事業,把老公和孩子都弄好,就是人生贏家。
真不知道這個女人在想什麼?
非要跑到醫院當護士,做這種服伺人的工作,也不嫌丟臉。
幸虧母親沒看到她在醫院做這種工作,要不然,家裡有得吵呢。
正是因為不喜歡蘇雲暖現在的工作,故意收購了第一醫院,找個藉口把蘇雲暖開除,免得她丟人現眼。
開除蘇雲暖之後,他想帶這個女人吃頓飯,好好跟她聊一聊。
往後,她還是在家做她的霍太太,大不了他多給點生活費,免得她出來丟臉。
之所以一直跟到爍爍幼兒園,就是想把爍爍也帶上。
讓這個女人不要再鬧騰了,好好在家待著不好嗎?
非要瞎折騰,還提離婚,就是因為太閒了。
誰知道……
飯沒吃成,反而把簡相思氣到了。
當他趕到第一醫院樓下的時候,四周圍滿了人。
有不少人認識他,看到是他,立刻自動讓出一條路。
站在樓頂的簡相思也看到了匆匆趕來的男人,哭的聲音更大,站在頂樓,瑟瑟發抖。
蘇雲暖就站在霍奕北身後,她沒有霍奕北那麼著急,只是冷冷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眸底晦暗一片。
假如簡相思真的想跳樓,根本不會等到他過來。
一個真正想死的人,是不會讓人找到她的。
偏偏霍奕北看不透這些小把戲,還樂在其中。
大概他腦子裡裝的全是水草吧。
她沒有跟在霍奕北身後上去,而是往回走,來到那輛銀灰色阿斯頓馬丁跟前,把爍爍從裡頭抱了出來。
看著兒子寫滿失望的小臉兒,重重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寶貝別失望,媽咪帶你去吃那家海鮮自助,也是一樣的。」
「你不覺得沒有爸爸在,連空氣都是新鮮的嗎?」
先前還嘴巴能掛油瓶的霍行之眼底瞬間有了光亮,難掩喜悅,大聲問她:「媽咪說話算數嗎?」
「你不是說我們沒錢,日子要過得緊張一點嗎?」
媽咪很辛苦的,又要上班,又要照顧自己,他不想加重媽咪的負擔。
兒子的懂事讓蘇雲暖心裡暖洋洋的,在孩子嫩白的小臉兒上又親一口:「又不是天天這樣吃,偶爾吃一次,媽咪還是請得起的!」
「走!咱們打車去!」
爍爍這下高興了,又跳又叫:「好哇好哇!把乾媽也叫上,我們一起!人多熱鬧!」
蘇雲暖一口答應:「好!」
然而……
事情的發展,根本不以她的意願為轉移。
就在她牽著爍爍的手走出車庫的時候,手機響了。
電話是霍奕北打過來的。
即使那個號碼她已經刪除,卻深深印在腦子裡,只看一眼,就知道是他。
看到熟悉的號碼,完全沒有要接的欲望,掛斷電話,拉黑。
霍奕北再也不能影響到她的心情和生活了。
從這一刻起,她那那個男人深深埋藏在心底那座空墳里。
以後,再也不會去想起。
母子二人繼續往醫院大門口走的時候,蘇雲暖的手機再次響起。
這次,是個陌生號碼。
她猶豫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請問:是蘇雲暖小姐嗎?」
「我們是消防隊的,能不能麻煩您到頂樓來一下?我們需要您的幫助。」
聽到消防隊員的聲音,她隱約猜到這應該是霍奕北的意思。
壓下心上的疼痛,深吸一口氣,對那端說道:「消防員同志,我實在不想見這對狗男女,麻煩你告訴他們一聲,乾脆一起跳下來吧,這樣下輩子投胎就能在一起了。」
狗男人上去還不夠嗎?
非要拖上她做什麼?
簡相思需要的是安全感,是霍奕北給的安全感。
把她扯進去算什麼?
可是……
對方並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
就在蘇雲暖出言拒絕的時候,手機換到了霍奕北手裡:「給我滾上來!」
「限你三分鐘之內上樓頂,三分鐘後,如果我沒看到你人,這輩子你都別想再看到爍爍。」
蘇雲暖氣得心肝脾肺都疼,剛要破口大罵,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緊接著,六名黑衣保鏢出來,齊唰唰把她和爍爍圍起來。
為首的一名是霍奕北的貼身保鏢,蘇雲暖認得他。
那人恭恭敬敬上前,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太太,先生請您上去,小少爺暫時由我們照顧。」
「您趕緊去吧,先生的脾氣您也知道,惹怒了他,咱們都沒好果子吃。」
也不管蘇雲暖願不願意,把爍爍抱了起來。
另有兩名保鏢過來,站在蘇雲暖身後,一左一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太太,請別讓我們動粗。」
「只是上去一下而已,並不會讓您為難,早點上去,也好早點下來陪小少爺,您說是不?」
爍爍被一名彪形大漢抱著,小小的身子不停掙扎。
卻怎麼也掙脫不了。
「媽咪,你別去!」
他知道媽咪不想去,這些人拿自己威脅媽咪,就對保鏢拳打腳踢。
只可惜……
他力氣太小,根本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無論他怎麼踢打,保鏢們都無動於衷。
眼看兒子被人控制,蘇雲暖害怕以後再也見不到兒子,到底還是服軟了:「好!」
「我上去,你們放開我兒子,不要為難他。」
來到爍爍跟前,輕柔的摸著他的頭髮,柔聲說道:「寶貝不要怕,在這等媽咪一會兒,媽咪很快就回來,放心吧。」
得到蘇雲暖的再三保證,小傢伙才勉強同意她去。
蘇雲暖轉身,跟在保鏢身後,上了頂樓。
她到的時候,不多不少,正好三分鐘。
冬天的風很大,吹歪了她的馬尾,夾雜著雨後的濕汽,吹得人眼睛生疼。
這樣的天氣,簡相思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睡衣。
臉和嘴唇都是青紫色的,緊緊抱著霍奕北的腰,抖如篩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