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陸元特意去找過宋檀越的母親,並且找了她兩次。
給出了最優厚的條件。
宋夫人這才說了一些內情。
只不過……
她當時離房間比較遠,再加上酒店裡的工作人員都穿著同樣的工作服,只能從身形里看出對方是個女性,並沒有看到她的臉。
所以,給出的答案非常模糊。
陸元就去調查當天晚上的值班表。
查出來當天晚上值班的人有六十多名。
因為時隔太久,那天晚上的員工工作變動,離開江城的不少,很多人不知去向。
有的去了國外,有的去了別的城市。
陸元找他們著實花了好長一段時間。
等他把那天晚上完整的值班表送到霍奕北跟前的時候,恰好又遇上老爺子的葬禮。
這份文件便被耽擱下來,扔在了一旁。
直到今天,男人從那天值班的女性工作人員名單中看到了蘇雲暖的名字。
之前他拿到的值班表上頭,值班的是另外一個女孩子。
再加上爍爍的親子鑑定結果。
還有什麼是不明白的呢?
六年前,那個大雨瓢潑的夜晚,他冒著大雨去赴和簡相思的約會。
結果……
和他春宵一度的女人是蘇雲暖。
並非簡相思!
而他,一直在被簡相思騙,騙了那麼久!
孤月如鉤,斜斜掛在天邊
斑駁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表情冷峻的霍奕北臉上。
男人眼眸深邃如夜,拳頭緊握,閃爍著難以名狀的怒意。
他坐在書桌前,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每一下都如同重錘敲擊在心頭,發出沉悶的迴響。
半年多以前,簡相思回國。
回國後,她一再強調六年前那個雨夜是她,要霍奕北對她負責。
再加上她確實生了很嚴重的病,在國外待不下去,霍奕北才對她心軟。
畢竟……
六年多以前,是他奪走了她的第一次。
女人的第一次何其珍貴,他應該對她負責。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對簡相思言聽計從,但凡是她想要的,他都會竭盡全力捧到她跟前。
除了青梅竹馬的交情外,更多的是因為她是自己第一個女人,而他,也是她第一個男人。
這樣的糾纏,讓他一度產生了想要跟蘇雲暖離婚的想法。
腦海里回放著與簡相思的種種。
那些他曾以為的真誠與信任,在此刻都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
想起她微笑時眼角的狡黠,想起她話語中不經意的漏洞,那些曾被他忽略的細節,如今卻如同利刃般刺入他的心頭。
再看他當時對蘇雲暖的態度,簡直就是可惡到了極點。
真正救他的人是蘇雲暖,他卻錯把魚目當珍珠。
真真是有眼無珠!
想到簡相思騙自己時那別有深意的笑容,男人胸膛劇烈起伏,仿佛有一團火在燃燒。
臉色逐漸變得陰沉,眉宇間凝聚著濃重的怒意,雙拳緊握,青筋暴起,極力克制著即將爆發的情緒。
猛地站起身,將桌上的茶杯掃落在地。
茶杯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中格外刺耳。
一如他此刻破碎的心。
男人深吸一口冷氣,試圖平復內心的憤怒,但那雙漆黑的眼眸中卻閃爍著難以掩飾的怒火。
葉婉儀和簡相思狼狽為奸,騙了他那麼久,怎麼能輕易放過她們!
那個他曾以為可以信任的簡相思,用謊言和偽裝編織的網牢牢困住,騙了那麼久,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和失望。
仿佛整個世界都背叛了他。
但在這憤怒和失望之餘,有一絲清醒在悄然滋生——他必須面對這個殘酷的現實,找到葉婉儀母女,讓她們付出代價!
加倍對蘇雲暖和爍爍好!
――――
張章被單獨關在研究所一間屋子裡。
怕她自殺,這裡什麼都沒有,只有非常簡單的一張單人床。
因為是夏季,床上只放了一床厚厚的床墊,沒有給床單。
怕她用床單上吊自殺。
就連給她送的飯菜,用的也都是一次性泡沫盒。
吃飯的時候,有專人看著,只要她一吃完,立刻抽走筷子。
沒人跟她說話,也沒人告訴她外界的消息,就這麼把她關了五天。
終於……
在第六天的時候,張章忍不住了,衝到門前,抓著門上的柵欄大叫:「你們把霍奕北叫過來,我有話要對他說!」
「我只見他,別人我不見!就是見了我什麼也不說!」
她以為這麼說,霍奕北就會立刻來見自己。
可,她等啊等,從白天等到黑夜,又從黑夜等到天明,連霍奕北的影子都沒見到。
就在她失望的時候,陸元拿著一份文件來到了關她的房間。
「不好意思,張小姐,霍總有事,實在顧不上你,只有我來見你了。」
「我來之前,霍總交待過:只要你肯好好配合,就不為難你,最多送你去坐牢,但會留著你一條命。」
這是霍奕北的原話。
張章看著陸元成竹在胸的表情,氣得倒吸冷氣。
「我不要見你!我要見霍奕北,只有見到他,我才會說!」
她不甘心,她那麼喜歡他,他為什麼連多看自己一眼都不願意?
陸元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你以為你是誰?霍總為什麼要見你?」
「你連自己的位置都沒擺清,有什麼資格見霍總?」
「張玲女士!?」
「我這樣叫你,沒錯吧?」
霍奕北讓他去調查張章的時候,他找了很久,也沒找到有關這個人的消息。
後來,他跟蹤了張章,見她回的是張玲的家,才意識到,張章就是整容後的張玲!
張玲是簡相思的護工,對簡相思言聽計從,說難聽點,就是簡相思的狗。
簡相思被關在霍家後,張玲就徹底失去了消息。
熟悉她的人都說她回老家了。
誰知道……
她利用這段時間,整了個容。
而且,整容手術做的非常成功,根本看不出來哪裡動了刀子。
張玲聽他叫自己原來的名字,大吃一驚,臉色驟變:「你…你怎麼知道的?」
「夫人明明把我之前的資料都銷毀了!」
陸元笑:「行了,這個問題你沒必要知道,跟我說一說葉婉儀女士的計劃吧,趁霍總現在還沒有帶人去搜那家私立醫院。」
「你可要想清楚,即便你不說,霍總也很快要見到葉女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