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確定不是親兒子？
「謝謝老師。」
吃過東西，洛辰發現自己恢復了不少，至少說話不會再像剛才那麼艱難。
「跟我說什麼謝謝。」
比比東溫柔的為洛辰擦拭嘴角：「老師照顧弟子，本就天經地義。」
任誰也想不到，堂堂武魂殿教皇竟然會有這樣的舉動。
然而比比東才不管這些。
密室之後，比比東的信念便已崩潰。
撐她活下來的，是對千家的仇恨，還有對玉小剛的執念。
而隨著玉小剛的濾鏡被洛辰打破，比比東徹底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還疼嗎？」
比比東看著吃完後躺下的洛辰，那緊緊蹙起的眉頭，深深刺痛著她的內心。
「疼。」
一個字，差點讓比比東再次崩潰。
絕美教皇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會如此脆弱。
但她就是忍不住。
此時此刻，比比東甚至產生了一個念頭。
只要洛辰能好起來，什麼野心、力量、仇恨，她願意為了這個孩子，拋棄一切。
「教皇陛下，葉仁心來了。」
菊斗羅前來稟報，說鬼魅已經將葉仁心帶到了武魂城。
葉仁心是九心海棠葉家的當代家主，他的孫女正是未來天斗皇家戰隊的葉冷冷。
不過現在，葉冷冷還未覺醒武魂，葉仁心也沒有死去。
「快讓他進來！」
聽到葉仁心到來，比比東面帶喜色：「小辰，葉仁心的武魂是九心海棠，擁有斗羅大陸最強的治癒能力。」
若非九心海棠武魂的擁有者同一時間只能存在兩位，第一輔助系武魂的寶座，或許還輪不到七寶琉璃塔。
很快，鬼斗羅便帶著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從殿外走來。
「參見教皇冕下。」
葉仁心向比比東行了一禮，態度極為恭敬。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九心海棠葉家可比不得七寶琉璃宗，藍電霸王龍宗那樣的大宗門。
他們就那麼一家子，根本得罪不起武魂殿這樣的龐然大物。
「葉先生，還請為我的弟子治療。」
比比東一改面對洛辰時的小女人模樣，她的溫柔只屬於洛辰。
至於其他人，比比東依舊還是那個高冷霸道，殺伐果斷的狠厲女教皇！
「是。」
葉仁心不敢直視比比東，只能低頭說道：「老夫定當盡力而為。」
老人來到床榻前，開始觀察起洛辰的情況。
「好重的傷勢！」
葉仁心連忙召喚出九心海棠武魂。
他將這朵精緻的海棠花托舉於空中，然後以魂力催動，釋放出了極為強大的治癒系魂技。
九心海棠有著無與倫比的治癒能力，處於它的籠罩範圍內，任何傷勢，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這種的，都能快速復原。
當然，就算真的斷了手腳，在肢體保存完好的情況下，九心海棠一樣可以將其接回。
「主人，這武魂有些東西啊。」
「嗯。」
洛辰沐浴在九心海棠的光芒下，他確實感到身體在恢復。
雖然恢復程度不大，卻也達到了娜兒所說的下地的程度，不再是剛才那般氣息奄奄的狀態。
「九心海棠確實是武魂中的奇蹟，治癒效果匪夷所思。」
洛辰很快就判斷出了自己的身體狀況：「損失的根基雖然沒有恢復，但傷勢，的確是被治癒了。」
換言之，九心海棠的治療對洛辰而言，屬於治標不治本。
當然，根本洛辰自有辦法，他現在需要的，恰恰就是這表面上的損傷。
「小辰！」
比比東看到洛辰的臉色恢復，握著洛辰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老師，我感覺舒服多了。」
洛辰並沒有安慰比比東，他說的是實話。
九心海棠恢復了洛辰被死亡蛛皇毒破壞的內臟和筋絡，原本讓他極為難受的劇痛，立刻消失無蹤。
「嗯。」
比比東細心的為洛辰蓋上被子，輕輕在他胸口拍了拍：「小辰你好好休息。」
說完，比比東便帶著葉仁心離開了寢殿，來到了一側的會客室內。
「請問教皇冕下，這孩子的傷如何受的？」
葉仁心經驗豐富，在洛辰面前一言不發，而是私底下，詢問比比東道：「老夫從未見過這樣的傷勢。」
葉仁心這輩子，只遇到過兩個九心海棠無能為力的病例。
一是獨孤博的兒子所中的碧鱗蛇皇毒，二便是前代教皇千尋疾的傷勢。
前者算是九心海棠的一個缺陷，那就是對某些劇毒，僅能做到壓制，無法完全根除。
至於說千尋疾…
葉仁心真的沒弄明白，他甚至無法理解他體內的詭異能量究竟是什麼。
再說現在的洛辰。
根據九心海棠的反饋，葉仁心發現洛辰的身體無比殘破：「以老夫判斷，這孩子應該是中了某種難以想像的劇毒，導致身體機能虧損。」
「依老夫看…」
葉仁心嘆息道：「這孩子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
話音落下，比比東只覺得眼神恍惚，大腦更是一片空白。。
雖說早有準備，可真的從葉仁心這樣的醫道大家口中聽到診斷結果，比比東仍舊接受不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特別是那句『中了難以想像的劇毒』，宛如要將比比東的心臟貫穿。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比比東深吸一口氣，她逼迫自己鎮定下來，然後強行維持著教皇的威嚴道：「葉老先生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能救這孩子，你便是我武魂殿的恩人！」
為了洛辰，比比東也不管自己跟武魂殿的關係。
比比東從來不是一個理性的人。
她可以為了陪伴、滿足某個人，將全部的精力，所擁有的一切都奉獻給對方。
而當洛辰占據她的內心，本就極為感性的比比東，哪裡還能保持冷靜。
可以想像，一旦洛辰因她而死，比比東這輩子都會活在親手害死弟子的陰影中，然後再次化身為原著中的羅剎神，開啟滅世計劃。
用一句話來形容。
比比東：這個沒有了小辰的世界，是地獄。
好傢夥，帶土聽了都直呼內行！
「.」
另一邊，葉仁心看出洛辰在當代教皇心目中的地位。
『莫非是親兒子？』
這個念頭一起，葉仁心再看比比東。
發現這位年輕的教皇大人，跟那些帶著孩子求醫卻聽到噩耗的母親，不能說毫無關聯，只能說一模一樣！
『肯定是親兒子！』
如果是親生兒子，比比東會擔心成這樣，葉仁心是一點也不奇怪。
可憐天下父母心，縱使身為武魂殿教皇，可比比東依然是個女人。
「恕老夫直言。」
葉仁心並不怕比比東對自己做什麼。
他在斗羅大陸的名聲和人脈，只要比比東不是傻子，就不可能動他。
更何況，身為醫者，葉仁心有責任對比比東說實話：「這孩子的情況，應當是在中了某種劇毒後，被一股極為龐大的生命力壓制在體內，而後又因不知名的原由重新爆發。」
「若是之前，還能尋找蘊含龐大生命之力的寶物彌補。」
「可現在…」
以醫者的身份對一個孩子下達死亡通知書，還是當著母親的面，葉仁心無奈嘆息道：「還請教皇冕下，讓這孩子開開心心的走完最後的時光吧。」
「.」
葉仁心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猶如在比比東的暴走邊緣反覆橫跳。
然而他說得沒錯。
就連整個過程，都沒有半點偏差。
比比東克制自己，不讓殺神領域暴走。
事實上，有一點葉仁心猜錯了。
那就是比比東絕非正常人，她要是發起瘋來，真有可能直接把葉仁心給殺了。
「辛苦葉先生了。」
好在，如今的比比東將一顆心都放在了洛辰身上。
比起幹掉葉仁心，比比東更想回到洛辰身邊，然後就這麼陪伴在弟子左右，再也不分開。
「菊長老，你代本座送葉先生離開。」
比比東讓菊斗羅送葉仁心離開，他的出診費用，菊斗羅會安排好的。
「屬下遵命。」
菊斗羅擔憂的看了比比東。
他想安慰幾句，可注意到比比東的情緒很不穩定，於是只能自覺離去。
很快，空蕩蕩的大殿內，只剩下比比東一人還呆立在那裡。
「我真該死啊。」
比比東一直覺得這個世界對她充滿了惡意，為此恨不得毀滅一切。
然而洛辰的出現，就像一道光，照亮了比比東黑暗的過去，讓她重燃了對生活的嚮往。
「只有3年，只剩下了3年…」
淚水滑落，比比東輕聲啜泣著：「對不起，小辰，是老師對不起伱。」
這個世界，為何要對她如此殘忍。
她明明已經絕望了，卻讓洛辰來到他身邊。
可當她準備將全部的愛都給予洛辰了，上天又要將他從自己身邊奪走。
「該死！該死該死！」
比比東體內的羅剎怨念開始失控，她的眼神越來越陰沉：「我不會讓你奪走我的小辰，誰都不能從我身邊奪走他！」
「老師。」
而就在比比東內心的負面情緒即將爆發的時候，一個聲音徹底平復住了她的心神。
「小辰？」
比比東猛地回過身，她沒時間擦去臉上的淚水，只能呆呆看著出現在身後的小身影，眼裡滿是驚恐與絕望。
這一刻，比比東身心一片冰涼，如墜冰窟。
「小辰，我，我…」
她害怕洛辰知道真相，更害怕他憎恨自己。
比比東想要解釋，卻發現洛辰恨她才是理所當然。
『我有什麼資格當這孩子的老師？』
比比東根本不敢看洛辰的眼睛，連站在他的視線下都有種想要逃跑的衝動。
「你，你怎麼起來嗎？」
無可奈何下，比比東只能將話題轉到別處，然而那不斷發顫的聲音，徹底暴露了她有多麼心虛：「快回去好好休息。」
「老師，我聽到了。」
洛辰的話，讓比比東心裡咯噔了一下，。
「你，你知道了…」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就連身子都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
看著比比東這幅模樣，實在難以想像，她竟然會是武魂殿的教皇，未來的武魂帝國女帝。
『有些過頭了啊。』
洛辰承認，他一直在pua比比東。
但他並不想真的傷害比比東。
「老師，我不怪你。」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洛辰的兩句話，不僅沒讓比比東恢復，反而更加卑微了。
『這孩子到現在都還在關心我。』
比比東一把抱住洛辰，聲音裡帶著哭腔：「對不起，小辰，是老師對不起你！」
她不求得到原諒，甚至希望洛辰狠狠責罵她。
可偏偏，洛辰沒有這麼做。
這孩子就像是上天賜予她的禮物，一個真正愛著她的人。
再想到是自己親手埋葬了這份愛，比比東便心痛如絞，心中的絕望甚至超過了當初在密室里的那場噩夢。
「老師，沒事的。」
洛辰捧起比比東的臉龐，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死亡蛛皇毒爆發，確實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但這其實不是壞事。」
「什麼？」
比比東痴痴的看著洛辰的眼睛，那真誠的目光，沒有半點虛假：「可，可你的身體…」
洛辰知道，自己可以透露一部分武魂的秘密給比比東了。
比比東的表現，娜兒一直看在眼裡。
她付出了真心，那洛辰也不該辜負她，繼續欺騙。
「這是我的武魂告訴我的。」
洛辰說著，咳嗽了兩聲，他此時依舊杵著拐杖，那是他從諾丁城帶回來的，一直放在儲物魂導器里。
「老師，能先扶我回去嗎，我有些撐不住了。」
這是實話，他的傷勢確實被九心海棠治癒了，這武魂不愧被稱作奇蹟，效果真的很驚人。
不過傷勢與身體虛弱是兩回事。
洛辰能夠下地行走，卻需要杵著拐杖，且只是從內殿到這裡的這麼點距離，便達到了他的極限。
「你，你這孩子…」
比比東這才注意到洛辰額頭的冷汗，心痛的差點無法呼吸。
她連忙抱起洛辰，將他帶回寢殿，看著弟子疲憊的模樣，比比東鼓起勇氣說道：「你的傷剛被治好，怎麼敢下床，還走這麼多路！」
「你下次再敢這樣，老師，老師…」
為了讓洛辰認識到錯誤，別再傷害自己，比比東逼迫自己露出嚴厲的表情：「老師就打你屁股，知道嗎？！」
「對不起，老師。」
五個字，一句話，再次把嚴厲比比東號給擊沉了。
比比東現在最聽不得的，便是洛辰的道歉。
簡直就像是心靈暴擊，將比比東死死拿捏。
「老師，我的武魂是神級武魂，在昏迷的時候，它告訴了我很多事。」
洛辰輕拍著比比東隔著被子放在自己心口上的手，他解釋道：「我的武魂有著非常強大的生命力，它壓制住了我體內的暗傷，但也因為這個，我的身體才無法恢復健康。」
「這，這是為何？」
「因為兩兩相抵。」
簡單的一句話，比比東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關鍵，她有些激動的問道：「這是真的嗎！你沒有騙我？！」
「我當然沒有騙老師。」
洛辰笑道：「事實上，暗傷爆發，不僅不是壞事，反而是一件好事。」
洛辰沒有細說暗傷是什麼，但在比比東聽來，這暗傷就是隱藏在洛辰體內的死亡蛛皇毒。
「沒了暗傷，神級武魂的自愈效果會不斷修復我的根基。」
「所以我是不會死的，老師。」
洛辰的話讓比比東欣喜不已，唯一擔心的，便是洛辰為了安慰她，故意這麼說。
「老師你可以親眼見證。」
只要自己的身體在沒有外力的影響下不斷恢復，便證明洛辰的武魂真的擁有自愈能力。
因此是真是假，一目了然。
「好，太好了！」
比比東喜極而泣，她實在無法想像，如果洛辰真的死了，她要怎麼辦。
放下了玉小剛，比比東對愛情已無偏執。
此時的她，就像是過了談情說愛年紀的女人，正式進入到了為人母的階段。
而對一個母親來說，孩子就是她的整個世界。
一旦孩子出了什麼事，那就等於天塌了。
可以說，洛辰已然取代玉小剛和復仇，成為了比比東新的心靈支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