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就不要做無用功了!」
老僧端坐對面,紋絲不動,面色冷峻的低喝一聲,隨即大臂猛地一甩,寬大的袖袍衝著對面用力一拂。
肉眼可見的空氣波紋顯現。
只聽得「轟」的一聲巨響。
金光瞬間一閃,一片片神秘的梵文在虛空中浮現而出,金光璀璨,梵文流轉,散發著莊嚴肅穆的氣息,更是隱隱有梵音吟誦。
下一刻。
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又是「轟」的一聲,那紫影還未近身,就仿佛被無比巨大的重物狂猛擊打一般,倒射而出,速度快如閃電。
一片殘影瞬息而逝。
紫影重重地撞到了密室的牆壁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牆壁上的禁製法陣狂閃不止,發出陣陣的刺耳哀鳴,眼看隨時都要破碎的樣子。
而紫影本身隨即通體亂顫,好似遭受了重創,縮成一團,跳動扭轉,再也無法有任何舉動。
「不好!我的法力無法催動了!」紫影一臉駭然,神色駭然萬分,還未來得及想出其他應對之策。
就在這時,牆壁上猛地青光一閃,一隻青色的玉缽驀然間浮現而出。
就見玉缽緩緩一翻,竟噴出一片青霞,霞光如水般流淌,瞬間將紫影收進了其中。
合體期存在的紫影,竟是絲毫反抗之力都沒有了!
「不錯!四神香對影族克制果然名不虛傳,連一名紫影竟都無法消受的。」牆壁上白光閃動,又浮現出一名儒雅的中年儒生來。他一身白袍,衣袂飄飄,舉動從容不迫,自帶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
若是楊乾在此的話,定能一眼認出來,此人赫然就是人族中大名鼎鼎的天元境之主「天元聖皇」。
作為人族三皇之一,天元聖皇的修為已然達到了合體後期,停留不知多少萬年,一名法力被壓制的同階紫影,自然毫無意外的被其抓獲了。
「天元兄!多虧你相借神香,否則這孽障還真不好除去的。」金越禪師一見到中年儒生,立刻起身,雙手合併一起,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臉上滿是感激之色。
「金越大師多禮了!我也是聽你言說有一名神秘修士發來的匿名傳音符,這才心生懷疑,對雷羅真人的身份起了疑。幸虧我不久前新修煉成了一項神通,才終於確定雷羅真人竟已被紫影附身!可惜雷羅真人一代道法奇才,竟然落得這般下場。」天元聖皇目光一轉,望向仍端坐在金越禪師面前的道士,不禁長嘆一聲,神色中充滿了惋惜。
此道士在紫影衝出身體的瞬間,仿佛身體內的精氣都被一抽而空,原本飽滿的肉身變得乾癟異常,猶如枯木一般,再無一絲生氣,死氣沉沉。
金越禪師也低聲念了聲佛號,臉上現出了一絲悲痛之色,雙目微閉,似在為逝者超度。
隨即手指一彈,一朵金色火焰射出,那火焰熾熱無比,瞬間將道士的肉身包裹其中。
頓時,道士肉身在金焰中化為烏有,消失得無影無蹤。
「按常理來說,紫影雖然強大不遜於我們合體修士,但是以雷羅老友神通,怎麼也不可能無聲無息的附身殞落的。唯一可能,就是老友百年前去蠻荒世界那一趟中,就遭了暗算。此紫影倒也狡詐異常,回到城中竟然這般多年都毫無破綻。要不是聖皇出手識破,我等恐怕還蒙在鼓中呢。此孽障近些年一直在設法將飛升修士聚集一起,說是庇護,但恐怕也心存不善的。」金越禪師嘆了口氣。
「倒也非我一人之功!多虧了金越道友所說的那名神秘修士,又恰逢我那門神通初成,方才發現此獠的端倪!就是不知,那位神秘的道友究竟是何來歷?」天元聖皇輕輕搖了搖頭,神色謙遜,沒有將功勞全部攬在自己身上。
「此事說來,老衲也感覺有些詭異,當日我因事外出,不過小半日時間返回,卻發現洞府內多了一枚傳音符,而洞府的禁製法陣卻絲毫沒有異樣,僅憑這一點,天淵城內幾乎無人能夠做到的。」金越禪師眉頭微皺,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哦?」天元聖皇面露驚奇,「金越道友作為天淵城執法長老,洞府內的法陣可是連接著城池大陣的,哪怕是我也無法做到這一步,難道是我人族又出了一位合體期的道友?就是不知修煉的何種功法,能夠做到這一步。」他目光中透著思索,神情凝重。
「這人雖說舉止古怪,但是看來並無什麼惡意,甚至還點出了雷羅道友的異常,大有可能是友非敵的,但是也不能完全肯定,還是要將天淵城再排查一番。順便,還要處理一番飛升修士與本土修士間的矛盾了。」金越禪師雙眉一低,輕描淡寫地說道,似乎不願多提及那傳音符之事,語氣中卻帶著幾分莫名之色。
「呵呵!金越道友的猜測也不無道理。而且,近些年古老友他們的確有些太偏袒本地修士了,也難怪那些飛升的小傢伙都一肚子怨氣了。」天元聖皇卻春風拂面般地微微一笑,神色溫和,也就不再多問了。
「這也是老衲這些年大都是閉關苦修,忽略了此事!不過現在大敵當前。暫時也顧不得這等小事了。紫影占據雷羅老友的身體如此多年,也不知道傳遞迴了多少消息。天淵城的防禦和禁制必須大半變動才可。」金越禪師一邊說著,面色陰沉了下來。
「此事的確事關重大,需要長老會細細商談一下了。這隻紫影知道的東西不少,金越大師可以細細拷問一下。」天元聖皇點點頭,手掌一動下,竟然將手中玉缽拋了過去。
「多謝聖皇!只是有些可惜那些派到各族之人,恐怕凶多吉少了。」金越禪師接過玉缽,臉露惋惜之色。
「為了不打草驚蛇,當初對此事也不好直接攔阻的。只能將一些人手,稍加調動變換一二了。估計影族仍會在半路上對他們下手的,只能寄希望他們福緣夠大,能逃出升天了。但大師方才所說是真嗎,這些近百年飛升修士或者某些家族本土修士,真有可能身懷那口玄天斬靈劍?」天元聖皇先嘆了口氣,又這般問了一句。
「這怎麼可能?剛才之言三分假,七分真而已。一界的玄天之物一旦形成,在沒有激發通靈前,倒真能被帶到他界去。但有一點,此寶一旦離開所在界面,也就喪失了通靈機會了,而無法通靈的玄天之物,沒有多大用處的,更無法在混沌萬靈榜上顯示出來的。先前如此說,只不過老衲想多拖延些時間罷了。至於本土修士持握玄天之寶,更是我隨口糊弄那紫影的。」金越禪師淡淡一笑,解釋道。
「原來如此!大師真不愧對玄天之寶鑽研最多之人。」天元聖皇聞言微微一笑,絲毫看不出是否真的相信金越禪師之言。
……
楊乾對於天元聖皇和金越禪師的情形,倒也有個大體的猜測,但究竟會不會和原著中一般發生,他也不敢確定的,所以才將雷羅真人之事利用傳音符告知了對方。
憑藉乾坤之門的神不知鬼不覺,只要在金越禪師不在洞府的時刻,自然是無需擔心的。
如今,楊乾正和其餘四人圍著白雲四周,對著一些怪異的鳥類古獸大開殺戒,空中的各種法術神通耀眼異常。
這些怪鳥一隻只丈許大小,但是背生四隻翼翅,身體仿佛放大數倍的蝙蝠,但是偏偏一顆碩大頭顱,竟然是山羊模樣,兩隻彎角向後彎曲著,張口之間,滿嘴的鋒利獠牙,凶神惡煞之極。
此種數千隻之多的怪鳥,雖說不至於遮天蔽日,但數量也不算少了。
一個個四翅展動間,前赴後繼,一道道灰濛濛怪風憑空生出,而張口之間,還一道接一道碗口粗雷電憑空激射而出,單論實力竟然不在一般的結丹修士之下樣子,且這怪鳥身軀下還生有一對黑色鐵爪,被近身後也絕對兇悍異常的。
若只是單獨一名普通的化神修士,碰上這麼一群怪鳥古獸,恐怕也頭痛一些,為了減少麻煩,說不定會暫時避讓三分也說不定。
而楊乾等五人中既有真靈世家嫡系子弟,又有七大妖族中的化形妖修,外加上楊乾這麼一個怪胎,面對這些怪鳥瘋狂般的進攻,在護住靈雲巨舟的同時,輕鬆異常的進行著一面倒的大屠殺。
血痣青年隴東神情漠然,雙手快速地掐動法訣,口中念念有詞。
隨著他的動作,兩道十餘丈長的白虹瞬間顯現,帶著凌厲無比的氣勢。這兩道白虹光芒璀璨,宛如兩道巨大的匹練,將身前百餘丈的範圍全部嚴嚴實實地籠罩在其下。
白虹的本體也不知究竟是何等驚人的利器,所散發出來的靈光鋒利至極。但凡靈光所過之處,無論是那呼嘯肆虐的狂風,還是那閃爍炸裂的雷電,均都被其一刀兩斷,瞬間消散於無形。
每一下白虹的閃動,都伴隨著凌厲的光芒和強大的力量波動,必定有一隻或者數隻怪鳥在這光芒中被乾脆利落地一斬而滅,毫無抵抗之力。
黑裙少婦筱虹此刻身處一團洶洶燃燒的黑色火焰之中,那火焰猶如狂暴的猛獸,張牙舞爪,熊熊烈烈。
然而,此女卻顯得極為淡定從容,不見她施展任何神通,只是靜靜地懸浮在空中,一動不動。但無論是那呼嘯著席捲而來颶風,還是那驟然炸裂,閃耀著刺目光芒的雷電,擊在她的身上時,全都如同泥牛入海般,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絲毫沒有產生任何效果。
黑色火焰就如同堅不可摧的護盾,將所有的攻擊盡數抵擋在外。而那些怪鳥一旦不知死活地貼身撲來,只要被沾染上任何一絲黑焰,則立刻噗嗤一聲,盡數被覆蓋。
在剎那間,怪鳥的身軀就化為了絲絲灰燼,連一絲掙扎的餘地都沒有。縱然這些怪鳥兇悍異常,平日裡也是橫行無忌,但在接連被滅了十幾隻之後,也一個個心生恐懼,不敢再近前分毫。它們在周圍盤旋飛舞,眼中充滿了忌憚和畏懼,再也沒有了先前的囂張氣焰。
白眉青年展現出的則是完全另一番截然不同的風格,他竟是毫無畏懼地不依靠任何寶物,就這樣毅然決然地一頭衝進了那密密麻麻的怪鳥群中。
只見此人的後背生出一對幽黑髮亮的羽翅,那羽翅寬大無比,閃爍著滲人的光澤,他兩隻手臂也已發生了驚人的變化,變得粗大異常,肌肉隆起,青筋暴突,已然化為了半妖形態。
白眉青年的身形在鳥群中如鬼魅般閃動,只見一團烏影以一種詭異至極的方式在鳥群中橫衝直撞。他的速度快如閃電,讓人難以捕捉其身影。所過之處,所有的怪鳥全都在瞬間四分五裂,就如同脆弱的瓷器一般不堪一擊。無數的血雨噴灑而下,形成一片血腥的景象,令人觸目驚心,顯得血腥異常。
至於楊乾,其表現相對中規中矩。他不慌不忙地放出了三口雷屬性的本命飛劍,隨後雙手快速地指掐訣印,操控著飛劍迎敵滅敵。
只見數尺長的銀、金、藍三色劍光圍繞著他的身體盤旋飛舞,飄忽不定。
那劍光猶如靈動的蛟龍,不僅成功地擋下了怪鳥一波又一波凌厲的攻擊,更是將近身的怪鳥一一精準地斬為兩片。那些怪鳥甚至來不及發出慘叫,便已身首異處。
這番姿態,雖說不如前面三人那般氣勢驚人、場面震撼,但也算是極其優雅,頗有劍仙那種超凡脫俗、瀟灑自如的風範。
不過幾人中表現最輕鬆之人,卻是叫葉穎的白袍少女了。
此女懷抱一把碧玉琵琶,仿佛蔥白般的十根嫩指輕輕滑過琵琶之弦,一圈圈深黃色光環就層層的四散開來,附近衝上來的怪鳥一被這些光圈掃中,竟立刻身體表面被一層層灰白色詭異東西覆蓋全身,然後無法動彈分毫的墜落而下,紛紛在地面上摔得粉身碎骨。
此琵琶竟具有罕見之極的石化神通。(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