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有的不敢接受,和蘇丞相狼狽為奸,出謀劃策迫害過戰家軍的重臣。
他們瘋狂的咽下口水,卻也不敢接住這散發香味的肉餅。
倒是餓了三天的大臣再也堅持不住,福全公公遞出薄餅的那一刻,連忙接過來……
他撕開薄餅一角,就往嘴裡塞去。
舌尖味覺碰到博餅一瞬間,大臣眼神一亮,乾枯嘴唇喃喃顫抖。
「是,是肉餅,有鹽味,有肉糜……」
「啊啊啊,豬肉,是豬肉的味道!」
他多撕了一大片,迅速塞進嘴裡咀嚼。
可是太幹,咽的太快,卡在喉嚨。
他在努力咳嗽,想把薄餅給咳出來,結果把臉憋的通紅。
小太監立即解下腰間的葫蘆,打開蓋子把水遞給他。
他接過葫蘆,猛灌了一大口水。
才把卡喉嚨的餅子給化開,咽下去。
咽下去後,他呼吸終於暢快了,對擔憂眾人傻笑道:「好吃,有肉糜,鹽巴的味道……」
而他手裡的半塊餅子不吃了,藏在懷裡,要帶回家去。
其他人見狀,圍過來問他:「真的有肉味?」
他把懷裡半塊餅子掏出來,打開裡面,是有抹了一層肉醬的。
見到此情此景,其他大臣再也堅持不住,圍住福全公公,一人接了一張餅子。
他們全部都大口塞進嘴裡。
葫蘆裏的水一人倒下一口,和餅子一起吃下去。
餅子很薄,幾口就吃完了,吃完後大家意猶未盡。
因為裡面確實有鹽和肉糜的香味。
肉糜啊,多久沒有吃到這麼香的豬肉了。
還有鹽味,京城斷鹽兩個多月了。
十幾個大臣家裡,隻有少數的還有鹽巴,大部分人家裡都沒鹽了。
吃了薄餅,墊了肚子,大家全部圍在福全公公身邊,七嘴八舌詢問。
「郁思明將軍真的有糧食?」
「他真投靠了戰承胤?」
「昨夜戰承胤來到城內,收颳了幾條街道,放下許多糧食,是不是都被郁思明奪走了?他用這些糧食收買禁衛軍倒戈?」
「唉,這樣看來,大啟氣數已盡,以後要對戰承胤俯首稱臣?」
「當年迫害戰家軍,我被迫站隊,我死不要緊,隻希望大將軍不遷怒家裡人!」
福全公公看著一個個愁眉苦臉的大臣,他從衣袖裡掏出一張白紙。
白紙上寫:
「吾自願加入戰家軍,不再為大啟皇朝效力,自誓死效忠大將軍戰承胤。」
「對大將軍俯首稱臣,絕無二心,以此立誓……」
「違約者五馬分屍!」
下面摁手印的名字是郁思明,林誠,王默,還有幾位有官職的殿前帶刀護衛……
他笑呵呵的說:「大家不妨看看,若是沒有異議,摁個手印,到時候每月都二十幾斤大米,十斤麵粉,十斤蔬菜,十斤肉,兩斤鹽巴,一桶油……」
「這是每月的月俸!」
「有功績者還有其他獎勵……」
十幾個大臣看見信上所寫,全部都變了臉色。
不是,他們前一刻還是大啟朝臣,還被陛下大罵過。
皇帝才剛走不到一盞茶的功夫。
他身邊最大的太監總管,卻拿著一紙要求他們叛變,讓他們簽字摁手印。
沒有叛軍入城,沒有大殿逼宮,沒有兩軍相逼。
沒有任何流血事件……
就這麼讓他們簽字?
他們是朝臣,是大啟的脊樑,是不可能背叛小皇帝的。
雖然,他們吃了福全公公的餅,喝了他的一口水,欠下了點人情。
但他們絕對不會叛國……
有諫言出名的禦史大夫,跳出來怒罵福全公公。
「你,我受大啟俸祿,官拜禦史,怎會和戰承胤同流合污,休得利誘我們,同你這沒骨氣的閹人一樣,被戰家軍蠱惑,通敵叛國!」
「想要讓我們倒戈,除非我們死!」
福全公公被那文臣接了手臂,現在能活動了。
他呸了聲。
「愛簽不簽,我隻是給你們指引一條活路,簽了,可以和戰將軍談,每月俸祿兩百斤糧食,一百斤蔬菜,五斤肉類,油鹽等調料若幹!」
「戰家軍有許多你們聞所未聞吃食,你們前所未見的器具!」
「大啟滅亡是必然的,即便和戰家軍有舊仇,簽了名,摁了手印,戰承胤大將軍見你們是自己人的份上,會給你們一條生路呢?」
「好了,言盡於此,咱家很累了,要去歇息了。」
說著,他身邊的太監收起紙條,攙扶著他往內殿走去。
立即有光祿大夫,攔住福全公公。
他嘿嘿笑道:「公公,就讓你這麼走了,怕是不妥吧?」
福全公公厲色看他,「怎麼的,你還想要這份名單,去陛下面前邀功嗎?」
公公話音一落,大殿重達幾百斤的鐵門,緩緩關上了。
有兩隊禦前帶刀護衛,迅速進入大殿內。
他們把福全公公圍了起來。
光祿大夫等朝臣笑容陰森。
他們以前和蘇丞相關係不錯,是和戰承胤有舊愁的。
投靠戰承胤,這不可能。
若是檢舉了這福全,在陛下面前立了大功,或許死之前還能光耀門楣,光宗耀祖。
「你把郁思明的糧食藏地說出來,或許福全公公,我們還能勸陛下饒您一命!」
「你在宮中四十年,伺候過三代帝王,不想就今天死了吧,名單給我們……」
「我們一定會在陛下面前保下你的!」
其他朝臣見這幾位大臣,臭不要臉,剛才還吃了福全公公的餅子,喝了他的水。
如今卻要拿名單要挾他。
皇帝最是痛恨戰家軍,名單上即便沒有公公名字。
交上去後,他還能有活路嗎?
果然,和蘇丞相一脈相承的奸詐……
福全公公看著名單,笑著看著這幾位大人。
他被小太監扶起身,第一次腰杆挺著這樣子。
他問:「你們想要這名單?呵……」
光祿大夫臉色一寒,「不過是個閹人,一個最低等下賤殘缺的奴而已……誰給你直視我們的勇氣?」
說著,他下一秒想要去搶名單。
誰料~
殿前帶刀護衛利刃一出鞘。
隻見寒光從面前閃過,光祿大夫的手就這麼在眾人面前被砍斷。
血水噴灑出來。
光祿大夫瞬間倒在地上,悽厲慘叫。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啊!」
「你這個該死的閹人,竟然敢收買殿前帶刀侍衛?」
而其他人見到這一幕,全部都傻了眼。
這些帶刀侍衛不是來圍困福全公公的。
都是來保護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