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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7章 陸斬對妖魔有種病態狂熱

2024-12-26 13:54:45 作者: 尹新月yue
  第597章 陸斬對妖魔有種病態狂熱

  觀瀾湖兩百里外。

  秦非被重重地打飛到天際,身影猶如炮彈激射,在半空划過一道弧度,直到撞到一株參天巨樹才得以停下。

  秦玄雖出身秦家,可實力不算太亮眼,那一拳也沒有這麼強的威力,能帶著秦非離開劍陣來到此地,全仰仗那幾張遠行符籙。

  遠行符籙是秦家所研究製作,關鍵時刻能無視陣法結界,帶著人遠遁百里。這種符籙製造昂貴,很是稀缺,也只有秦家弟子能隨身攜帶使用。

  「嘶……」

  秦非重重落在地上,翻滾數次才掙紮起身,只覺得心口悶痛,不由倒吸幾口涼氣,好半晌才平靜下來。

  此地已遠離觀瀾湖,是一處山林之中,耳畔獸吼陣陣,入目樹木盤虬,藤蔓荒草叢生,一派莽荒景象。

  秦非稍稍調整氣息,飛掠至旁邊古樹上,站在樹頂,依稀可看到遠空劍陣激射。

  藍色劍陣不斷盤旋,劍光清澈明朗,而下方魔氣如瀚海翻滾,直衝霄漢,僅僅是這種氣勢,便令人心生畏懼。

  「娘的……」

  秦非忍不住罵娘。

  被陸斬發配蒼山的那一刻,秦非就在心底暗暗發誓。他要在蒼山狠狠歷練,回家驚艷所有人。可沒想到剛來到蒼山沒多久,還沒建功立業,居然就碰到這種事情。

  少年雖然一腔熱血,但也並非愚蠢。

  秦非心知肚明,秦玄費盡心思將他丟出劍陣,雖然嘴上說的是讓他報信,實則為的是保他一命。若是去而復返,便是愚蠢至極。

  他現在能做的事情,便是立刻上報,求鎮妖司總部的支援,而不是賭氣送死。

  秦非緩緩呼出一口氣,雙瞳怒意翻滾。

  那劍陣遮蔽百里,瞧著威風凜凜,但在深淵魔物的攻擊下,不過是強弩之末。

  現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即刻求援。

  按照鎮妖司正常流程,若碰到解決不了的大妖,是需要層層上報的。但萬事皆有例外,夢魘使者這樣強大的魔物,層層上報只會浪費時間,最好的辦法是直接聯繫總部,力求迅速解決這件事。

  秦非稍作思索,自靈戒中翻找出一張金色捲軸,深吸了一口氣:

  「最後一個傳送捲軸,只能用來找姑爺爺了。」

  秦家身為世家,家大業大,族中弟子出門歷練時,免不了帶著諸多法寶防身。

  而秦家捲軸產業頗為出名,曾經出過諸多符籙師,是知名的捲軸世家。秦非作為核心弟子,從前都是拿捲軸丟著玩的,出門時更是攜帶頗多。

  可這回出來歷練太久,沒有及時補貨,導致現在僅剩最後一個傳送捲軸,該去找誰就要掂量清楚。

  回汴京固然高效,可也不是所有汴京鎮妖師都能對付夢魘使者,而且想出外勤,總要知會一聲。按照流程辦事,最後估摸著也是陸斬出來主持大局。

  既然如此,何必浪費時間,不如他直接去找陸斬。

  秦非打定主意後,便沒有再耽擱,他將陸斬留下的神識印記放入捲軸中,捲軸便會根據陸斬所在位置,將他傳送過去。

  「嘩啦啦——」


  神識印記放進去後,金色捲軸便迎風招展,綻放出刺目光芒,飛至半空後,凝聚出一道虛無之門。

  看到這幕,秦非一直緊繃著的心稍稍放下。

  修者想利用法寶互相傳信,就要給對方留下一抹印記。陸斬的神識印記,是在武官城給他的,秦非生怕陸斬已經斬斷此印記,眼下看到捲軸發力,才暗暗鬆口氣,飛身躍入門中。

  剎那風聲呼嘯,耳畔傳來陣陣雷鳴,猶如穿行於空間通道,耳膜都在鼓痛。

  約莫兩刻鐘後,秦非才覺得身體稍稍一輕,再睜眼時,他已經出現在一座仙山福地前。

  「誒?」

  秦非望著面前的福地洞天,神色有些愕然。若他沒有記錯,像這般巍峨壯麗的仙山福地,只能是仙門所在。

  他稍稍後退,抬起頭觀看,就見雲遮霧繞間露出一塊恢宏牌匾——

  雲水宗!

  「我去,小爺怎麼到雲水宗了?該死的捲軸出問題了?」

  秦非面色一震,臉色變得煞白。本想跟陸斬求援,結果誤打誤撞來到雲水宗,這比南轅北轍還要離譜。

  不過在短暫的愕然後,秦非很快又冷靜下來。

  轉念想想,雲水宗也是仙門之一,若能請雲水宗前去救援,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倒也沒必要耗費朝廷兵力。

  思至此,秦非掏出腰牌,急忙喊道:「秦家秦非,有要事求見雲水宗掌教,蒼山魔物脫困,還請諸位速速通傳!」

  若是普通弟子,來到仙門求見掌教,少不了要走些流程。畢竟仙門掌教,可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見到的。

  可秦家乃是四大世家之一,秦非更是嫡系,眼下又扯到所謂的蒼山魔物,守門弟子不敢耽擱,急忙跑去通傳。

  不多時,弟子便來到秦非面前:「秦少俠,請。」

  秦非雖是世家子弟,但不喜繁文縟節,聽到能進去了,連回禮都懶得,抬腿就朝著裡面走,同時在心底措詞,想著該如何跟雲水宗掌教溝通。

  再不喜歡繁文縟節,雲水宗掌教也是修仙界的老前輩。

  如今求人家辦事,總是要說點客套話的。

  畢竟,這可不是什麼好事,說白了就是讓雲水宗拿命去填。

  秦非邊走邊冥思苦想,還沒等他思索出來詞兒,前面弟子便停了下來,道:

  「掌教就在不悔亭,秦公子請。」

  秦非撓撓頭髮,幽幽嘆了口氣,暗恨自己文學素養不高,眼下就算沒想到寒暄客套的詞兒,也只能硬著頭皮朝著裡面走。雲水宗是仙門,匡扶正義是他們的責任,想來雲水宗掌教不會在意太多。

  思至此,秦非加快步伐,很快便走到一座涼亭外。

  剛想彎腰行禮,卻瞥見涼亭中坐著一位黑衣青年。

  青年坐在雲水宗掌教對面,面色含笑,似在談笑風生,那種氣定神閒的姿態,頗為清貴從容。

  秦非微微一怔,當即認出這是被權利醃入味的姑爺爺,哪怕面對雲水宗老前輩,也一樣從容不迫,不愧是他姑爺爺…

  秦非當即露出喜色,顧不得禮數跟形象,拔腿就跑到青年跟前,激動道:

  「姑爺爺,你怎麼在這裡?原來傳送捲軸沒出錯啊?你居然在雲水宗?在雲水宗做什麼?找仙子談情說愛嗎?我姑奶奶知道嗎?」


  「……」

  雲水宗掌教看到這幕,無奈地挑了挑眉,他是知道秦家這位小太爺的,據說是個心高氣傲、無法無天的混世魔王。

  可如今看來…傳言未必真實。

  這小太爺在陸斬面前,就差抱著大腿撒嬌了。

  雲水宗掌教似笑非笑看了兩眼,心底忽然有些羨慕。還是世家臉皮厚,能正大光明地用美人計招攬人才,不像他們仙門,還會顧及點顏面。

  思至此,雲水宗掌教嘆了口氣,打斷秦非的話:「秦少俠來此處,到底是為了何事?」

  陸斬也皺眉道:「說正事。」

  秦非知道事情輕重,剛剛那番話,只是因為太過激動,這才脫口而出,眼下冷靜下來,忙的站直身體,朝著兩人拜了拜,嚴肅道:

  「前輩、姑爺爺,蒼山觀瀾湖忽生變故,有兩頭深淵妖物在那邊作祟。雖然有劍陣阻擋,但劍陣根本擋不住那魔物,鎮妖司跟段氏也即將支撐不住,我是用了傳送捲軸,特地前來報信的,還請速速支援,再不去蒼山,只怕那邊要沒了!」

  秦非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陸斬已經掏出上蒼之手。

  「你確定是深淵妖物?」陸斬噌一下站直身體,詢問道。

  秦非沒想到陸斬反應如此大,下意識道:「沒錯,據說叫什麼夢魘使者……」

  「……」

  夢魘使者?!

  陸斬聽到這個名字,心底便已經火急火燎,顧不得多問,急忙運轉上蒼之手,道:

  「你先別著急,我立刻就去看看。掌教前輩,此事重大,我沒時間跟嵐嵐她們告別了,記得幫我跟她們知會一聲。」

  「?!」

  雲水宗掌教聽到是夢魘使者,心底也是漏了一拍。

  就在剛剛,他還在跟陸斬探討這件事,原以為陸斬杞人憂天,沒想到那妖物竟然真的能死灰復燃。

  再想想丟失的天化萬物,雲水宗掌教更是坐不住。

  當初以為夢魘使者被誅殺,所以他們一直以為,天化萬物是丟失。可若是夢魘使者沒死,那天化萬物就可能不是丟失,而是被盜走……

  可那東西明明被誅殺,時隔三千年竟然還能死灰復燃,可見多麼可怕。

  雲水宗掌教覺得,為了穩妥起見,肯定要帶著諸位長老同行,力求萬無一失。結果還沒等他開口,就看陸斬迫不及待地運轉上蒼之手,顯然現在就想衝過去。

  偏偏嘴上還不讓秦非著急…到底是誰更著急?

  雲水宗掌教知道陸斬對妖魔有種病態的狂熱,可還是喊道:

  「是你別著急才對,就算秦非使用傳送捲軸來報信,路上至少也需要兩刻鐘時間。若真是夢魘使者復活,按照祂的實力,估計蒼山已經失守,此事就算再著急,也不能單槍匹馬過去。」

  萬一陸斬在夢魘使者手下吃了虧,魏晉瑤會第一個殺來雲水宗,責怪他為何不攔著點陸斬,搞不好還會給他一頓毒打。

  雲水宗掌教覺得,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謹慎點好。

  陸斬知道雲水宗掌教此言有理,便道:「前輩說得對,那我先行一步,你們跟上即可,我們在蒼山會合!」

  上蒼之手固然厲害,可催動神器需要大量真炁,攜帶的人員越多,消耗的真炁越誇張。

  在這個節骨眼上,陸斬不想耗費太多真炁,更想獨享經驗。

  深淵的魔物對元神而言是難得的大補。

  雲水宗掌教見陸斬去意已決,急忙遞出來一塊腰牌,囑咐道:

  「這是我的腰牌,若是碰到危險,捏碎腰牌,裡面蘊含的劍氣會給你爭取一些時間。」

  陸斬隨手接過,將腰牌掛在腰間,道:「多謝前輩。」

  言罷,陸斬灌入真炁,催動上蒼之手。只見虛空金光大作,一隻金色大手自天空探出,連帶著陸斬一起,消失在眾人視線。

  「……」

  秦非愣愣地看著這幕,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從他見到陸斬到現在,前後不過幾十個呼吸間,陸斬甚至沒有詢問具體情況,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殺過去了。

  難道不怕夢魘使者強得離譜,貿然過去會吃大虧嗎?

  最重要的是…一個跟班也不帶嗎?

  他知道陸斬做事果決,可就算做事再果決,身為鎮妖司的執刃,基本排場還是要有的吧?

  秦非以為,按照陸斬今時今日的地位,應是前呼後擁攜帶小弟無數,威風凜凜地殺到蒼山,讓妖魔知道其厲害。

  結果…就這麼單槍匹馬、水靈靈地去了?

  秦非愕然老半晌,才嘟囔出一句:「姑爺爺真乃人中豪傑。」

  雲水宗掌教早就知道陸斬的行事風格,都說陸斬好色,可女色跟妖魔相比,對他的吸引力,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眼下倒也沒有太愕然,急忙召集弟子,前往蒼山。

  ……

  ……

  明明是中午時分,可蒼山卻猶如黑夜。

  滾滾魔氣遮天蔽日,逐漸籠罩整座城池。陰冷氣息逐漸蔓延,而隨著陰冷氣息而來的,還有瞌睡。

  蒼山城像是被按下暫停鍵,原本熱熱鬧鬧的長街,忽然就變得寂靜無聲。百姓們表情僵硬,眼神迷茫,下意識抬起頭看向觀瀾湖方向,意識逐漸倦怠。

  明明此情此景很是恐怖可怕,但看到這幕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睏倦,甚至想在這種詭異的場景中長眠。

  「吼——」

  觀瀾湖上空傳來震耳欲聾的吼嘯,猶如龐然大物進食前的嘶吼。可這吼嘯聲落在蒼山百姓耳中,卻猶如助眠之音,頃刻間便令許多人陷入沉睡。

  鎮妖司傾巢出動,當看到街道百姓陷入詭異沉睡後,面色都變得煞白:

  「拉響警報,緊急防禦!打開城門,讓百姓能跑多少是多少!」

  一時間,蒼山城亂作一團。

  夢魘的力量無孔不入,哪怕是修者,在這種詭異力量下也很難維持清醒。甚至有人意識錯亂,開始自相殘殺。

  不過是短短半刻鐘的時間,蒼山城就被來自深淵的魔氣席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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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段氏跟秦玄帶人拼死阻攔,可也僅僅堅持了一刻鐘時間。


  劍陣早就被歲月蹉跎,流失了諸多力量,而夢魘使者吞噬深淵使者的魂影后,實力在迅速恢復,這一刻鐘已經是許多人用生命在填。

  段雲曉被劍陣反噬,前胸被洞穿出一個誇張的大洞,他被釘在地上,生命元氣正在迅速流失,眼底卻滿是不甘:

  「沒想到…還是讓這魔物脫困了!」

  三千年前,段家幾乎死絕。三千年後,段氏一族又是如此,這種濃烈的不甘,令段雲曉流出兩行血淚。

  秦玄四肢被炸成血霧,真炁枯竭的他,連療傷都很難做到,只是望著天空,嘶啞問道:

  「我們堅持了多久?」

  段雲曉捂著心口,竭力坐起身子,努力半晌卻也無用,只能頹然倒在地上,喃喃道:「一刻鐘。」

  「還不夠。」秦玄雙目通紅,咬牙道:「按照秦家捲軸的速度,想跨越數千里傳信,至少要兩刻鐘才行。我們卻只堅持了一刻鐘…剩下的一刻鐘,足以讓蒼山生靈塗炭!」

  段雲曉咳出幾口鮮血,虛弱道:「這東西實在可怖,只怕蒼山要沒了……」

  世間能造夢的妖魔數不勝數,可是夢魘使者跟修仙界的妖魔不同。

  祂的本質便是用深淵妖毒侵蝕人的思維,然後大面積的織造夢魘。因為妖毒克制修仙界,不管是妖族還是人族,在中招後都很難反抗,最終都會悄無聲息死在夢魘中。

  而夢魘使者的實力又很恐怖,在妖毒加成下,可謂先天立於不敗之地,若是祂想占領蒼山,這一刻鐘的時間便足夠了。

  「根據記載,祂巔峰時期足有神念境…現如今雖然沒有恢復,但估摸著也差不多,蒼山這回凶多吉少。」

  秦玄心知肚明,在絕對的境界壓制面前,就算鎮妖司以血肉之軀阻攔,也攔不住片刻。

  更何況,夢魘使者不僅僅有境界壓制,還有妖毒壓制。

  秦玄長嘆一聲,自靈戒中掏出兩壺丹藥,又將其中一壺丟給段雲曉:

  「補充真炁,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能堅持多久算多久吧,總不能在這等死,那就太跌份了。」

  段雲曉接過丹藥葫蘆,跟秦玄碰了碰,苦笑道:「幹了。」

  ……

  ……

  夢魘使者出世,僅僅是引起的震動,便令整座蒼山都為之戰慄。

  就算在閉關的修者,在這一刻,也都被這股恐怖力量喚醒,似乎又回到了三千年前那場慘烈的大戰前。

  山野間飛掠出數百道身影,皆朝著蒼山城而去,試圖阻止夢魘使者殘害百姓。

  而夢魘使者卻沒有繼續進攻的意思。

  「打啊?為什麼不打!」

  深淵使者站在雲層中,看著夢魘使者沒有繼續出手的意思,不由焦急催促。

  為了助夢魘使者脫困,深淵使者的魂影都被吞噬。

  深淵妖族的魂影,都是本源第二種表現,相當於絕對分身。祂的分身被吞噬,意味著祂的本源被吸走大半。

  現如今祂不僅實力大減,全身上下就只剩下真魂了。

  換句話說,若是再碰到陸斬,對方一拳就能送祂去輪迴,祂是再也沒機會跑路了。


  深淵使者覺得,若是真想占領蒼山,那就趁熱打鐵,千萬不能在這墨跡。

  雖然就算占領了蒼山,他們也不可能在此發展,但是能給人間找點麻煩,便是值得的。

  畢竟,此消彼長嘛。

  「怕什麼?」夢魘使者吐出一口魔氣,冷哼道:「現如今整座蒼山都陷入夢魘之中,人間修者肯定覺得,我要攻打蒼山。實則不然,這只是障眼法,我們的目標是青丘。」

  深淵使者知道青丘也有地縫,可相較於北海地縫,青丘的實在太小,很難一次性打開,不由道:

  「為何去青丘?去青丘還不如去北海,何況我現在還沒有肉身,根本召喚不了深淵的同僚。就算我們去了,恐怕也難以成事,倒不如屠了蒼山,給人間一些警醒,然後遠離此地!」

  夢魘使者淡笑著道:「當年雲水宗掌教雖然將我重創,但他也吃虧不少。不僅被我打壞了根基,我還偷走了他的天化萬物。只是當時情況危急,我只能將天化萬物傳送去了青丘。比起來人間城池,我們還是先占領青丘,取回天化萬物……」

  深淵使者原以為夢魘使者在擺威風,聽到這話才知道夢魘使者很有計劃,心道這老魔頭果然狡詐,壞的冒煙,不由道:

  「若是如此,那我們趕緊去吧!青丘是妖國,確實適合做基地。只要占領青丘,我就能忽悠群妖為我們所用!」

  夢魘使者被困在觀瀾湖底時,確實混得狼狽,可現在脫困後,逼格自然而然地就回來了,當下淡笑道:

  「只可惜,天化萬物必須雲水宗的人才會用。就算取回來,我們暫時也沒辦法使用……」

  深淵使者失去魂影后,很沒有安全感,實在不願在此停留,就道:

  「這只是小事,回頭綁個雲水宗弟子即可。我們還是先去青丘,別在此地多留。」

  夢魘使者並不著急,反而嘲笑道:

  「怕什麼?你說那位叫陸斬的混帳,能夠吸取我們的妖毒,我還想見識見識呢。」

  「?!」

  深淵使者愣了愣,恨不得給夢魘使者兩拳,心道你裝什麼裝?真被吸乾了,豈不是虧大了?便勸道:

  「夢魘使者,我知道你很有能耐,可你也不要忘記我們在人間的使命,不要耽誤正事!」

  「呼……」夢魘使者很想在蒼山找回當年丟失的顏面,可也知道深淵使者說的是對的,不由一聲怒吼,再次朝著城中噴灑魔氣後,這才不甘離去。

  ……

  ……

  昔日繁榮昌盛的城池,此時屍骨遍野、鮮血遍地。

  僅僅是一刻鐘的時間,蒼山城便遭受重創。那些深受夢魘困擾的百姓,要麼沉睡在夢魘中,要麼便忽然發狂,出現幻覺,跟同類自相殘殺。

  街道上瀰漫著腥臭之氣,猩紅血漿匯聚在一起,猶如蜿蜒的河流,刺目又猙獰。

  僥倖跑出城的百姓們,待風平浪靜後回來,望著血流成河的長街,神色變得呆滯:

  「秦、秦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秦玄受了重傷,但因為被擊飛時,掉落在山野之外,並沒有被夢魘籠罩。他服用丹藥後,便拖著傷軀回城,入目便是人間煉獄。

  有百姓認出秦玄身份,不由朝著他看來。


  在這種忽如其來的災難面前,百姓能信任的也就只有鎮妖司。

  秦玄嘴唇嚅動,握刀的手微微顫抖,不敢面對百姓們期待又茫然的眼神。

  他不知道該怎麼跟百姓交代。

  更不知道如何喚醒陷入夢魘的百姓。

  沉默良久,秦玄將長刀丟在地上,踉蹌著喊道:「夜醫、城中可有夜醫活著?」

  聲音落地,卻不見一聲回音。

  倖存的百姓們看到這幕,也逐漸從愕然中回神。他們望著昔日親朋的屍體,踉蹌倒在街邊,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種突發災難。

  段雲曉滿臉痛惜,他拍了拍秦玄的肩膀,低聲道:「這不怪你。」

  「我知道。」秦玄低聲道:「一切都是深淵的錯。仙家鬥法,可百姓何辜?」

  段雲曉沉默半晌,不知如何回話。

  是啊…百姓何辜?

  兩人駐足良久,都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嗡——」

  可就在這時,哀號遍野的城池中,忽然傳來一道嘈雜至極的琴音。

  刺耳琴聲如群魔亂舞,刺痛人的耳膜。卻又帶著一股奇異的力量,撫平人心躁動。

  段雲曉被這琴音震了震,本能地就拿起摺扇:「何方妖孽?!」

  秦玄面色冰冷,也以為是妖魔趁機作亂,剛欲出手,腦海中卻閃過霹靂,他先是愣了愣,而後猛地抬起頭,露出驚喜之色:

  「是陸斬大人!不是妖孽!是陸斬大人的琴音!」

  對天下百姓而言,陸斬的名頭並不陌生。可是還記得陸斬是夜醫的人,卻少之又少。

  秦玄身為秦家人,對陸斬自然格外關注。再加上陸斬又是鎮妖司執刃,他更是對陸斬的往事了如指掌。

  能彈奏出如此難聽琴聲的人,只有陸斬!

  倖存百姓聽到這個名字,下意識抬頭看去。

  就見蒼山城門之上,身著黑衣的青年端坐高空,他輕輕撫弄著面前的長琴,那雙深邃的眼眸里,卻浮現出悲傷之色。

  琴音固然難聽至極,可隨著琴音流淌,那些陷入夢魘的百姓,卻猶如被甘霖滋潤,竟在緩緩甦醒。

  秦玄身軀顫抖,臉上露出狂喜之色,這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城樓上的青年,擁有這種能力。

  他踉蹌著上前,在長街上叩拜:「卑職秦玄,拜見執刃大人。」

  「……」

  高空之上,陸斬靜默不語,眼底有遺憾亦有悲哀。

  遺憾的是他來晚了。

  悲哀的是,就算鎮妖司早已是成熟體系,可在這種恐怖的魔頭手下,也支撐不住一刻鐘。

  這是絕對的實力壓制,更是深淵魔物的恐怖。

  而他的琴聲,自然沒有淨化深淵妖毒的功效,可他的元神之力卻能。

  以元神之力彈奏,自然能將百姓們喚醒。此舉十分耗費力量,但卻是最快捷的方式。

  陸斬望著神色悲憫、痛苦又茫然的百姓,望著血流成河的城池,從始至終都未曾多言一句。

  在這種時候,任何話語都比不上絕對實力。

  只是當看到秦玄跪拜時,陸斬眼眸才有了第二種神色,他微微低頭,神色平靜,輕聲問道:

  「蒼山鎮妖司,還能握刀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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