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會真的瘋了,
曙光被面前的場景驚到語無倫次,他們正在虐殺受邀參加的所有人,
這可是在直播啊,他們就不怕被看見嗎?
可當曙光去看那些巨大的攝像機械時,原本位置上的攝像頭全部被破壞掉了,原來是早有準備,
所以他的朋友們,還有救護車…
曙光只覺全身冰冷,拿起通訊設備,發現信號全部都被屏蔽了,
「***。」古賽博坦髒話,
這是曙光和一名流浪詩人學的,不過對方性格有點變態,被他給送警局裡玩了,
現在應該還在勞改中。
一邊的旋刃很沒眼力見的戳戳曙光的腰,
指著底下的兩個黑大個嚴肅介紹,
「那兩個是我的仇人,組合名叫黑道兄弟,一個叫重錘,一個叫鐵砧,他們砸了我的鐘表店…」
一根手指堵住了對方的發聲器,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旋刃疑惑抬頭,
曙光側頭垂眼回望:「告訴我他們是你的仇人就行了,剩下的以後再說。」
這是賣慘的時候嗎?沒看見已經有雷射槍對準我們的腦袋了嗎?
曙光嘆氣,生活不易。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抽出了後背凹槽處的重劍,旋刃還以為那是裝飾品來著,用攝像頭腦袋有點好奇的左右看看,
還想上手摸,被曙光側身躲過了。
曙光:「找個安全的地方等著,我去幫你報仇。」
說罷,就像是真的忍受不了旋刃了一般,
直接翻過殘破的欄杆一躍而下,利用加速器穩穩鎖定好那個名叫重錘的傢伙。
重錘正在群眾內尋找幾個名單目標,這些都是平常在議會內反抗暴政的熱血青年,
現在馬上就要變成冷血了,甚至連血都會流乾的那種。
忍不住陰暗得笑了起來,看起來很喜歡這種虐殺的遊戲,
卻沒想到在這場混亂的廝殺中,他也會從獵人變成獵物。
一股利風颳過,鋒利的巨劍已然抵在他的眼前,划過脖頸,斬下頭顱,
一切都太快了,曙光翻身落地,重劍插入地面,腰部柔軟的向下彎起,用盡全力向前劈砍!
身上的銀絲珍珠配飾,順著動作滑落在胸前外罩甲殼,連帶著那處的紋路都有點朦朧,
劍光一閃,將另一個名為鐵砧的傢伙,也被曙光一分兩半。
黑道兄弟out。
完美雙殺。
兩個大塊頭轟然倒地,驚起了一眾執法者包圍曙光,
曙光深吸一口氣,冷卻內部系統,手掌緊緊握住劍柄,
淺色的光學鏡帶著冷厲,連帶著柔和的面甲都多了幾分攻擊性,不過也依舊漂亮,
然後展開單方面的屠殺。
觀看一切的旋刃哇了一聲,沉思片刻後,喃喃道,
「他是不是喜歡我,又給我錢,又給我報仇的…
哥果然人見人愛。」
旋刃插著腰,沾沾自喜。
正巧有執法者跑上來,旋刃變形出一支光子束來復槍,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神隱隱有點瘋狂,
「我要去對他表白,證明我們是雙向奔赴,
然後開家全賽博坦最大的鐘表店,這也太浪漫了吧,我都要哭了。」
…
藍色的超能量體順勢流淌,曙光抽出一邊插在火種里的劍,身軀大半滿是濃郁的悲傷色彩,
就像是古典優雅的水墨畫,被突然的廝殺血腥所破壞,綻開一種暴力濃麗的美,
鑄成了另一種悲哀的藝術。
「叮———。」
我的通訊設備響了,不是沒有信號了嗎?
曙光抬手接通,長腿踹飛一個不要命撲過來的傢伙,長劍順勢抵擋飛射而來的子彈,動作格外輕鬆。
「餵?曙光,我是夜巡,屏蔽系統的漏洞很快就會重新合上,所以我們長話短說,
我根據一些細枝末節,查探到了議會的真正目的,這個活動就是個巨大的幌子,
他們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使用暴政施壓,
你的朋友奧利安和救護車,他們已經被錯誤的消息騙了,以為自己能夠拯救所有人,
其實他們也是被算計的一員,總之他們現在已經被抓了,至於被抓到哪裡,我並沒有查到,
但我知道這件事的參與者,一名叫馬仔的傢伙,照片…」
聲音逐漸模糊,最後成一片刺耳的沙沙聲,曙光盯著通訊設備最後發來的照片,
嘲諷:「噗,長的真搞笑。」
(其實挺帥的,但曙光不喜歡馬仔才這麼說的。)
曙光站在一堆破銅爛鐵上,粘稠的超能量體噴濺的到處都是,
除了一些無辜的倖存者,
你猜,那個名叫馬仔的傢伙,他剛好也在這裡,
除了被他砍斷了只腿外,一切都好,真是個幸運的倒霉蛋。
曙光走到這名名叫馬仔的打手面前,纖長的黑色腿甲只到銀白色大腿處,帶著點點花紋向上延伸到小腹,
居高臨下的眼神漠視的有些可怕,用腳尖踹了踹他受傷的腿,
看見對方痛苦的蜷縮起身體,心情很好的勾起嘴角,
半蹲下機體,
「請問一下,奧利安怎麼了?關於那個名叫震盪波的,奧利安和他有什麼關係?
或許你可以告訴我一切?看在你的憐憫心上。」
他真的超有禮貌,我哭死。
馬仔是一名戴著紅色護目鏡的TF,此時身體殘破的躺在地面,cpu混亂的猜測曙光的身份,神色驚懼,
剛才自己一刀就被斬斷了一隻腿,連躲都躲不過,並且眼睜睜的看見了對方一人就清掃了這一層的執法者,
本來想報復的芯理也逐漸化為了濃濃的恐懼。
這傢伙到底是誰?不是明星嗎?!
難道是震盪波秘密武器?所以對方也是震盪波計劃的一員?該死,沒想到他居然能做到這一步?!
要儘快報告議會…
馬仔微微抽動的手指,光是伸了一下,
就被毫不留情的砍斷,痛苦的慘叫響徹雲霄,因為曙光順著他的手掌,用刀尖往胳膊上劃開,
將他的半個身子都差點切斷的那種,馬仔重重喘息,試圖冷卻遭到破壞的各大系統,但好像全部毫無意義。
曙光看了一下時間,
距離救護車失蹤已超過三小時,輕輕嘆氣一聲,
淺藍色的光學鏡沾染上悲傷的色彩,半蹲下身體,黑色的小腿處沾染了大片藍色的超能量體,
摘下手套扔到一邊,可以算得上是溫柔的觸碰到對方的額頭,
周遭的一切好像都與他們無關,就好像是被什麼分割開來的兩個世界,
周圍靜悄悄的,只剩下曙光輕聲的低語,
溫柔卻致命。
「知道嗎?我能感覺到你所有的痛苦,對死亡的恐懼,不甘的憤怒,還有仇恨,但這些都比不上死亡的時候,
火種被湮滅時的感覺,
接下來的三秒,我會讓你體驗這種感覺一百次,
然後我會再給你三秒的時間,來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否則,我會讓你一直存在於死亡的痛苦。」
乳白色的亮光侵入混亂的大腦模塊中,黑色的指尖仿佛連接著絲線一樣,將什麼東西注入他的身體,
操控著他的身體和思想。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
如同夜幕降臨,給人一種無盡的悲傷和寂寞。
火種的疼痛如此真實,仿佛能感受到每一個零件的哭泣,快要炸開,快要碎裂,熾熱的要燒成粉末,
馬仔聽到了無數的哭泣聲,還有憤怒的嘶吼,或是平靜的嘆息,
最終全部歸於平靜,回歸到一處光亮無比的地方,那是…
顯得多麼得神聖啊,那是他的初生地,也是死亡的最終選擇,想要欣然而去,卻被拒之門外,
他被拋棄了。
然後一次又一次的重新開始,一次又一次的被拒絕…
這僅僅發生在三秒內,準確來說是2.98秒。
馬仔的光學鏡中已經在不知覺間,流出了清洗液,他的發聲器嘶啞到失聲痛苦,艱難的看向曙光,
眼神已經毫無仇恨,全是憧憬和熱切。
「求您,求您殺了我,讓我回到,回到那個地方,
如果我的死亡不是因為您的話,那便毫無意義,我的人生也就是一團爛鐵,
我能為您干任何事,只要您能賜予我死亡。」
曙光漂亮的面甲上帶著一種能被稱得上為溫柔的笑,並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乖孩子,現在,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
…(✿◡‿◡)
曙光最後當然沒殺馬仔,獨留他在那裡脆弱的抱著腦袋啜泣,讓他在崩潰中瘋狂,
在馬仔那卑微懇求的醜態下,冷漠轉身。
曙光可沒那麼多功夫哄著他,他得去找救護車,還有他的朋友們,
還有一個原因,
曙光討厭血腥暴力,討厭痛苦東西,尤其討厭熄滅別人的火種,
因為每一次,都會感受到死亡的痛苦。
那並不僅僅是一個火種哀鳴,而是所有,所有被熄滅過的火種,或許是某種聯繫還是共鳴所導致的,
就像是所處繁密幽深的深淵,面對無數的負面情緒,怨魂纏身。
那真的是讓曙光精神刺激到油箱發嘔的感覺。
曙光知道自己能有讓別人感受到情緒的能力,甚至是某種最真實的觸感,
那往往會伴隨著的是,本身也會被這種能力籠罩,
而曙光的痛覺是常人的十倍,
所以,他也要承受十倍的痛感。
(快感也是十倍哦,甚至還可以連接到另一半的身上,嘿嘿。)
ෆ╹ . ╹ෆ
馬仔告知了曙光他知道的所有,這一切都是議會的陰謀,
他們想要將霸天虎一舉殲滅,
一邊派人去攻打他們的基地地點,一邊舉辦這場活動,引發暴亂,殺害所有到場的觀眾,
再選出一名最受歡迎的偶像,偽裝成霸天虎殺害他的錄像,最終傳播出去,煽動輿論,讓群眾抵制霸天虎,
這樣議會就可以有理由,名正言順的對被削弱的霸天虎出手,鞏固議會的權利。
而奧利安他們,最主要的是那個震盪波,現已被抓,會被送往某個秘密研究所,像是對罪犯一般,
實施具五刑和皮影戲。
真噁心。
旋刃那邊也解決了,現在七層和六層屬於安全地帶。
「曙光!快走!遠離這個瘋子!」
突然出現的感知器,可以算是狼狽的躲避旋刃的追殺,三兩步來到曙光身邊,焦急的喊道,
「快走!」
明明自己好不容通過通風管道找到曙光,卻莫名碰到了這麼個瘋子!
上來給他一槍不說,還說著要把他大卸八塊的混帳話!
真是讓人無語。
曙光倒是很冷靜的拉拽過感知器的機體,將他擋在身後,然後順勢給了撲過來的旋刃腦袋一拳,
微笑道,
「感知器我認識哦,不可以這麼欺負他。」
為什麼明明在笑,但莫名好恐怖啊。
旋刃傷心欲絕的捂著攝像頭腦袋,縮在角落裡畫圈圈,其實十分蠢蠢欲動的暗中窺視,想要把這拳還給曙光,
甚至連感知器都一起恨上了。
對於這個不確定因素,曙光想幹掉,又覺得不至於,不幹掉又覺得煩,
乾脆無視吧。
現在最重要的是,抓緊時間將剛才得到的消息,告訴感知器,
幾乎是求助般的詢問,
「我該怎麼辦,一邊是救護車和奧利安,一邊是這麼多的生命,我該怎麼選擇。」
智慧超高的感知器沉默一瞬,
沉聲:「我有個可以讓你兩方面都可以拯救的方法。」
「首先,我們得去第五層的廣播室,然後…,嘿!你幹什麼?!」
感知器只覺面前事物驟然一晃,下一秒,自己就已經被曙光攔腰抱起,還是單手環抱!
帶著黑色指套的左手磨蹭過大腿,但由於行事者太過好看,這一下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占了便宜。
這個天才的科學家看起來一點也接受不能的樣子,正在奮力掙扎。
曙光歉意一笑,卻抱得更緊了些,
「放輕鬆,博士,留給我們的時間可不多,你出智慧,我出力,分工合作,
在此期間,我會完全聽你的指揮,而你作為我的指揮官,我可不希望你受到一點傷害。」
對方的眼神真誠,淺藍色的光鏡,屬於看鐵塊子都深情的那種,帶著令人感動的信任。
感知器:⁄(⁄ ⁄•⁄-⁄•⁄ ⁄)⁄
一邊的旋刃偷偷摸湊近,他的出現完美打破氣氛,
小頭一歪頭就開始打量:「我知道,這是公主抱?所以他是個公主對嗎?!
他不是個博士嗎?」
放心,他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小欠欠一個,根本不想加入三人大家庭的惡女那種。
感知器:o(一︿一+)o
…
五層。
激射努力保護群眾,在一堆執法者中力求找出一道出路,
藥師則是努力拯救傷員,小鳥醫生的機翼都斷了一截,連帶著機體上都有好幾處傷勢,
但他是醫生,在此情況下,病人才是最優先級。
藥師:「該死!粘合劑不夠!看來你的手必須截斷,
看來,我只能將你的管路和電線燒到封閉,儘管這會讓你的皮下電路自行改線…
深呼吸,相信我,一切都會很快的。」
「啊啊啊啊啊!!!!」——一段不明意義的慘叫。
手術很成功,已經救治了十多名病患的小鳥醫生,
疲憊到滿身都是冷凝液也不忘安慰自己的患者:「放心,你出去後還有機會安上,來我這裡,我給你打個九折。」
激射被打了回來,他努力關緊大門,將那群該死的傢伙擋在門外後,便力竭倒下,
胸前的外甲被開了個大洞,就連身體上都是滿滿的子彈洞,
身體損傷已然達到67%,處於無法行動的地步。
藥師立即上前檢查,看到這些慘烈的傷勢,忍不住皺眉,
「你怎麼還沒死,抱歉,我是說,媽的,
在這種情況下,我根本救不了你!!!」
藥師隱隱有點崩潰,他只能儘自己所能的處理傷勢,以延長激射的死亡倒計時。
激射吐出一口超能量體,神情恍惚的吐露遺言,
「我還沒有…告白呢,連個戀愛都沒談過…算了。」
他格外悲切的阻止了藥師的治療,
「這個門撐不了多久,待會你帶著平民從緊急出口逃走,我還有一個手雷,
等他們衝進來,我就和他們同歸於盡。」
藥師翻了個白眼:「閉嘴!我是醫生,你的死亡應該由我決定,而不是這種無意義的犧牲!
我們即使逃出去了還會有下一波的執法者,所以根本不需要你的同歸於盡!」
激射抬頭:「你…」
感動的眼神逐漸轉化為驚恐,他忍不住再次吐了一口能量體,
藥師按住他劇烈抖動的機體,皺眉斥責,
「別亂動!你這樣會加速傷口的惡化。」
「後,後…」
「我都他媽說了!你別動!」
「後面!」
藥師迅速轉頭,與一個爪子無措交叉的藍色攝像頭對上視線,
「!!!」藥師嚇得差點芯梗,
旋刃四處張望,打了個招呼,
「你們好,我就是來開個門的,因為剛才石頭剪刀布我輸了,爐渣的議會,
等著出去了,我一定裝個好手。」
說完他扒拉開藥師,面對這毫無威懾的阻擋,直接一腳踹到一邊,
無視激射的怒吼,打開門。
旋刃:「放心吧,五層都已經被那個超級武器清理了,明明長的那麼漂亮,居然那麼暴力,
嘖嘖,真帶勁啊。」
已經動彈不得的激射這才發現,外面的破門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
他的機體因為沒有可以倚靠得東西,直接向後栽倒,
濺起一片藍色液體,他抬手抹了一塊,是超能量體,還是無數的超能量體,
他的視線多了一道身影,黑色的腿部外甲纖細流暢,
連帶著一張沾著超能量體的精緻面甲,還有一名被單手抱著的科學家。
被保護的很好的感知器,感覺超級丟人的捂臉。
「曙光…」
激射不知道為什麼莫名想哭,他深呼一口氣,體內散熱器迅速旋轉,
努力露出一個悲傷的笑容,
「在死前見到你真好,你知道嗎?我其實,其實很喜歡你…」
曙光沒有多說什麼,放下不知道在震驚些什麼的感知器,膝蓋彎曲下蹲,
將手掌處的傷口往他嘴上放,堵住了他剩餘的告白話,眼神發散,
「想活命,就使勁喝。」
…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火種的原因,曙光的機體癒合力超強不說,這種能力還可以用作於其他機械生命上,
這是他在一隻石油兔子身上無意發現的,天知道我都把對方的頭擰斷了,
這殭屍兔居然還有『挺屍反應』,咔嚓一口咬住我的手咬破後又活了,
那天曙光嚇得直接跑回了家,好幾天都不敢出去玩了。
也就是那時起,我就知道,
自己機體內流淌的能量體,可以治癒病痛,越靠近火種的,效果越好。
那為什麼救千斤頂的時候,他則是選擇親親的方式?
是因為對方帥嗎?開玩笑,那是因為曙光超級怕痛,他的痛覺是常人的十倍啊!
要不是他現在有救護車了,他怎麼會用這種方法?!
超痛的誒!
片刻後激射已然脫離生命危險,雖然還是不能隨意活動,但看來小命已經保住了。
這個有點固執的年輕人,現在處於害羞的狀態中,真沒想到自己還能活下來,以至於剛才真的…
機體過熱警告。
一邊的旋刃好奇寶寶一般:「我可以嘗一下嗎?我也受傷了!」
他指著自己腹部庫庫冒血的傷口,十分好奇,
然後被感知器給罵一邊去了。
旋刃:「(৹ᵒ̴̶̷᷄́ฅᵒ̴̶̷᷅৹)」
曙光:失血過多,頭好暈。
藥師:被踹暈了。
激射:因為剛才的告白太過激動,再次過熱死機。
唯一完好無損的感知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