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霏心裡其實更偏向媽媽的課程表。
畢竟，媽媽想要依靠女兒考上好大學，帶她離開這個家。
不可能用一張假課程表來坑害她。
但以防萬一，林霏還是敲響了姐姐的房門。
「吱呀——」
房門推開，姐姐看向林霏，遲疑道，「妹妹，你找我有什麼事？」
「姐姐！」
林霏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不好意思哈，我忘記校車的發車時間了，明天幾點發校車啊？」
「明天，上學了啊……」
姐姐喃喃道，目光有些閃躲。
看樣子根本不想上學。
明明欺負她的人渣已經變成了詭異寄居到小熊的眼睛裡，她為什麼還是這麼抗拒去學校呢？
林霏狐疑的看著她。
難不成是校園霸凌？欺負她的人不止一個？
雖說有些同情她，但為了調查清楚姐姐在學校經歷的事情，活著出去，林霏還是硬著心腸勸說。
「對啊，姐姐，媽媽今天還囑咐咱們兩個早點睡，生怕明天上課犯困影響成績呢。」
言外之意，考試成績不好會挨媽媽的打。
姐姐垂下頭，眨著眼睛，像是在權衡利弊。
而後，她抬起頭，聲音糯糯的。
「明天校車6:30發車。」
果然，課程表是正確的。
林霏揚唇，向姐姐道謝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當晚，媽媽因為受了傷，沒有來抽查林霏的背誦。門鎖被爸爸砍壞，林霏將學習桌和床頭櫃全部抵在了門前，防止夜晚有詭異破門而入。
林霏將鬧鐘定在了5:30。
夜裡，臥室外再也沒有了的聲音，林霏沉沉睡去。
第二天，林霏被鬧鐘吵醒，洗漱過後，發現餐桌上留了一張紙條。
——我去一趟醫院，早自習下課你們兩個拿著飯卡在學校吃吧。
紙條下面壓著兩張飯卡，上面分別是林霏和姐姐的照片。
此時，姐姐從臥室里走了出來，肩上背著那個黑色的皮質書包。
林霏額頭一跳，心有餘悸。
「姐，你就這一個書包嗎？」
姐姐點點頭，「是的，怎麼了妹妹？」
「沒有。」
林霏將飯卡遞給姐姐。
「姐姐，媽媽讓咱們倆今天去學校吃早餐。」
「好。」
姐姐接過飯卡，打開書包。
林霏呼吸一滯，抓著玉牌已經做好了準備。
裡面滿滿的複習資料，玩具小熊和照片消失的無影無蹤。
詭異並不針對姐姐？
林霏思考著，不知不覺間已經和姐姐來到了校車站牌前。
那裡已經站著一群學生，和林霏穿著一樣的校服。
但不正常的是……
他們的面孔，都扭曲到一起。
見林霏和姐姐到來，他們全員都歪著頭，看著兩人。
片刻，又將頭轉了回去。
「滴——！」
校車鳴著喇叭停到了站牌前，學生們魚貫而入。
上車時，林霏刻意看了一眼司機。
他的臉，也是扭曲的。
林霏和姐姐坐在一起，直至滿員，司機關上車門啟動校車。
校車逐漸駛入校園，原本蔚藍的天空瞬間黑壓壓的。
教學樓燈火長明，林霏跟隨著姐姐來到了高一教學樓。
姐姐不但留級，還和林霏是同一班。
高一（三）班。
教室內，同學都身著校服，面孔沒有校車上的學生扭曲嚴重。
這是一個小型班級，人不多，但出奇的亂。
有的人正在溫書學習、有的人正在嬉戲打鬧、有的人正照著小鏡子、有的人乾脆趴在桌子上睡覺……
沒有一個人理會她們。
怪，也不怪。
姐姐被安排在了講桌旁邊，林霏則是第三排靠窗的位置。
林霏坐在位置上，一一觀察著他們。
同樣，他們也對林霏的打量置若罔聞。
黑板上，最右側寫著今日的課表，以及今天的值日生。
「叮鈴鈴——」
早自習的鈴聲響起，同學都回到座位上自習，林霏翻出書本，目光瞥到了黑板旁邊的「學生守則」。
「學生守則」規定如下：
「1.在校內請穿校服，禁止穿著其他服飾。」
「2.課前請準備好課本，不要拿錯科目。」
「3.請勿影響其他同學上課，老師講課時，不要插話。」
「4.每個年級都有教導主任巡視，請不要與他對話，更不要進入他的辦公室。」
「5.衛生間的燈光和洗手池裡的水都是紅色的，這是正常現象。」
「6.高一的學生沒有晚自習。」
「7.食堂開放的時間為8:00-9:00；12:30-13:30。」
「8.值日生必須在放學後1h內打掃乾淨教室，並離開學校。」
林霏將「學生守則」抄寫在筆記本上，逐條分析。
前三條是最符合常理的。
看到這裡，林霏拿出媽媽給的課表對照起黑板上的課表。
黑板上第一科：英語。
媽媽的課表上：數學。
林霏眯起眼睛，將課表收回書包里，繼續研究守則。
後三條，與其說是規則，不如說是通知。
規則是否正確，還需要進一步考察。
而最反常的……
林霏將「規則4」和「規則5」用紅筆圈出，打上重點號。
窗外，烏雲密布，積久不散，卻根本沒有要下雨的跡象。
會不會，全校都被詭異所污染了？
林霏握著筆，揉了揉額頭。
這裡明顯要比家裡危險的多，規則也相對複雜的多。
「早自習睡什麼睡！出來！」
突然，門外傳來男人的吼叫聲，林霏回過頭，便見最後一排昏昏欲睡的男生被同桌叫起，眼神有些迷濛。
「出來！」
男人隔著後門的門鏡怒吼，男生甩甩頭，似乎清醒了一些，離開了教室。
「在這裡站著！什麼時候下課什麼時候回去！」
說完，男人負手離開，男生站在教室外，靠著牆。
他全程沒有對男人說一句話。
在後門的人，是教導主任嗎？
林霏低頭垂思。
很快，下課鈴聲響起，林霏將研究規則的紙疊好揣進衣兜里。
現在時鐘指向8:00鍾。
但沒有一個人拿著飯卡去食堂吃飯。
姐姐面色昏沉，她找到林霏。
「妹妹，我有些困了，早飯我就不吃了。」
林霏點點頭，讓姐姐回去休息。
儘管有些餓，林霏還是選擇留在教室里。
「規則7」不一定正確，林霏不想白白浪費掉一次回溯的機會。
她觀察著周邊同學的課桌，課本上的名稱都被劃掉，分辨不清拿的是哪個科目。
林霏拿出課本，也趴在桌子上休息。
「叮鈴鈴——」
良久，上課的鈴聲響起，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拎著課本走上講台。
他清了清嗓子，看著學生們。
「同學們，這節課調課了，大家拿出物理書！」
林霏翻開了剛剛拿出來的課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