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覺得,你這樣步步緊逼,分明是想著讓真正的僧侶玩家跳身份,以此來幫你的惡魔同伴作證視角。」
林霏的話音剛落,黃毛整個人的情緒都變得戾氣橫生,他的眼睛轉了轉,看上去有種難以置信的懷疑。
可緊緊一瞬間,他的情緒又驟然變得平穩了許多,身上的戾氣也逐步縮減。
這樣大起大落的心情,在一個正常人的身上很難體現。
黃毛怎麼會突然間變成這樣?
林霏眯起眼睛,帶著審視的目光。
剎那間,黃毛立刻座回了位置上,只聽得身旁的女生緩緩開口道。
「很抱歉打斷各位,我朋友只不過是心急了些,沒有別的用意,我們兩個之間核對過身份,我確實能夠驗證他的僧侶身份。」
緊接著,黃毛又再度恢復了不忿的神情,他再度看著林霏的方向,冷哼一聲。
林霏臉上的笑意更甚,她抿著嘴唇,笑意盈盈地看著黃毛所在的方向,一字一句道。
「想要驗證他的身份,很簡單,只需要讓他今天晚上守護一位咱們一致決定出來的玩家,只要這位玩家在第二天的時候不會死,我就可以暫時相信他的僧侶身份。」
林霏饒有興趣地看著黃毛所在的方向,她整個人好似都被塗上了一層光暈,林霏的嘴角噙著笑,像極了一束艷麗的玫瑰花。
黃毛眯起眼睛,並沒有回答林霏的話,這個動作在林霏的視野里倒更像一個下毒者。
現在黃毛的一舉一動在她的眼中無非是個跳樑小丑,既然惡魔和爪牙已經見面,也就是說,在場上這二人組一定會時刻關注其他玩家的情況,並且為自己的同伴打掩護。
如果大家共同商議出一個保護的對象,那麼不管面前這個的黃毛究竟是不是下毒者,惡魔對於這個僧侶所守護的人必然是十分謹慎的。
那麼在今天晚上,惡魔大概率情況下,不會對黃毛所保護的下手。
那麼這就為林霏提供了一次保護自己隊友的機會。
隨後,林霏的指尖一挑,手指向了宋祁所在的方向,她彎著眼睛道。
「那你今天晚上就守護他,怎麼樣?」
話音剛落,全場皆驚。
甚至有幾個人不憤地看著林霏的方向,眼中儘是不贊同。
黎子睿更是首當其衝,他擰著眉,站起身,對著林霏的方向不爽道。
「你們兩個的關係非淺,你這麼急於想保護你的同伴就沒問問我們的意見?」
就連黃毛身邊的女生也是極為的憤怒,聽完林霏的發言,她雙手環胸翹著二郎,語氣更是趾高氣揚。
「就是就是,你這樣不是把我們當傻子嗎?我現在頭是有點懷疑你是否真的質疑我朋友的僧侶身份,你不會是以此威脅他想保護你隊友的一條命吧?」
話音落下,幾個人的神情不都有些不忿,就連季叔看著路飛的方向,也有些不滿,不過到最後他還是沒有什麼表示。
畢竟林霏對自己的女兒頗有照顧,此時自己不能做背刺夥伴的那個人。
不過目前林霏的舉動,確實讓他有些不開心。
宋祁則是一臉驚訝的看著林霏臉上的表情,情緒捉摸不透,而一旁的荊逸則是挽唇淺笑,沒有做過多的表示。
林霏彎著眼睛,環視著周圍的人,她挑了挑眉,隨後輕聲道。
「那我想問你們當中有僧侶的身份嗎?或者說你們當中,有質疑黃毛身份的人嗎?確實是我一開始提出的質疑,所以我也想拿我的同伴好好的試一試,難道有錯嗎?」
林霏雙手環胸,與其中滿眼都是堅韌,她的視線看著前方語氣里儘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們,如果明天宋祁沒有死的話,這邊說明他的僧侶信息可信,我自請出局,但如果明天我的弟弟出現了任何的問題……」
剎那間,林霏的眼神驟然間變得陰沉,她環顧著在場的人,尤其是坐在另一邊的那三個人,眼中瀰漫著殺伐果決。
「我絕對不會放過惡魔和爪牙的,不死不休!」
林霏的眼神冰冷,如同一月的風,帶著徹骨的寒意,不過眼中的那份銳利轉瞬即逝,很快,林霏又重新堆起了笑容,那份尖銳消失不見。
「我竟然下了如此保證,換你們敢跟我做這樣的賭局嗎?」
在這場遊戲中,被放逐出局,也等同於被屠殺,下場都是死亡,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林霏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這無疑是將宋祁和她自己的命被放在火架上烤,總會死去一個,這對於其他人來說無疑更具有說服力。
對神來說是,對狼說來亦是。
不知道的其他人以為宋祁和林霏到底有多大仇,多大怨,才導致對方不惜要犧牲掉自己的命,也要搞掉自己。
但他們千算萬算,沒有算到的一點是,在他們打贏這場賭局的那一刻就已經陷入了一場思維的誤區。
他們錯就錯在真的相信林霏真的會被放逐。
林霏勾起嘴角,環視著在場的人,公聊被投出局的階段,一定是在場人投出的票數大於一半以上。
林霏自己本身就可以投給別人,加上宋祁,季薇薇,只要拿出季叔或者荊逸的其中一票,那麼林霏就一定能夠保證自己不會死掉。
她相信自己有這樣的實力,並且她能夠確定的是,自己一定會在這場戰役中勝出。
更大的可能是,季叔將這張票都給其他人,畢竟現在季薇薇的身體裡是應柳,女兒奴的季叔一定會聽季薇薇的話。
所以林霏更多的會對荊逸試一試,盡以確保自己不會真的被放逐,但如果荊逸實在不配合,或者在背地裡耍一些陰招的話,實際上也無可厚非,有他和沒他實際上結束是一樣的,最後林霏都不會被放逐。
加上今天晚上一定會有人死去,一個人按照目前的視角來看表情,最後票行是4:3或3:3的比例會更大一些,不論怎麼樣,自己都不會是在第三天被投出局的那個人。
只要自己撐過了第四天,那麼晚上的時候,當林霏就可以去古堡中參加宴會,到時候就能修復凌挽月的身體,以及尋找到附著在季薇薇身上的那個詭異。
到時候有什麼不確定性就能根據凌挽月的預知能力來進行推策。
如此算下來,他們一定能夠更加容易通關。
至於其他人……
林霏挽著唇,臉上的表情風輕雲淡。
如果連自己的命都保證不了,又該如何保護其他人的命呢?
在做任何事之前,倒不如想想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能保護其他人的命。
林霏從來不是聖人,也不是一個聖母,更不是一個傻子。
她沒必要將其他人的命都顧慮在自己的考量範圍內。
林霏此言一出,在場的人全都沉默了下來,因為他們確實不敢將自己的命也搭在這上面。
這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一場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遊戲,總體算下來,簡直得不償失。
他們才不會像這個女人這樣如此瘋癲,將自己的命也賠進去,只為驗證這個黃毛究竟是不是僧侶。
如果女人這樣講,那不如把今晚的機會給到她,反正到時候他們總會得到一個正確答案。
要不然黃毛就是惡魔或者是爪牙,要不然林霏就是一個反面角色,一直誆騙他們吸引視角。
不管最後結局怎麼樣,吃虧的都不是他們自己。
想通這一點之後,其他人便沒有了質疑,全場鴉雀無聲,再也沒有了質疑的聲音。
看著面前這一場景,林霏勾起了嘴角,這樣一來,她的目的就徹底達到了……
這對於林霏而言簡直是邁入勝利的第一步。
看了看手中腕錶的時間,此時時鐘已經過了一點整,林霏笑靨如花,她慢慢的站起了身,艷麗的眸子環顧著四周,儀態盡顯。
「現在時間已經到了,如果各位沒有異議的話,我們就先行離開了。」
一邊說著,林霏一邊施施然的離開了坐席,她對著一群人揮了揮手,而後慢慢道。
「明天見,不論到時候結果如何,我都自願承受。」
說罷,林霏離開了這哥德式風格的城堡,宋祁還在驚訝的餘韻中沒有反應過來,他看著林霏離開的方向,飛快地追上前去,一邊跑一邊喊著。
「霏姐!霏姐!慢點慢點!等等我!」
附著在季薇薇體內的應柳,在林霏的話語引導下,也大致明白了她想要表達的意思,此刻的應柳拉住季叔的手,語氣溫溫柔柔道。
「爸爸,我們也離開這裡吧……」
說著,季薇薇在季叔的手心裡微微捏了幾下,季叔立刻心領神會,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他最後在女兒帶領的方向慢慢離開了這裡。
荊逸也沒有過多的表示,全場一言未發的他拿起自己的長笛,背著手準備離開房間,此刻,身後突然有一陣聲音響起,身後的人立刻叫住了荊逸。
「這位帥哥,我們聊一聊怎麼樣?」
荊逸回過頭,只見黃毛身邊那個面容姣好的女子,此時香肩半露,媚眼如絲的望著自己,荊逸看著面前的女人挑了挑眉,隨後道。
「你想要聊些什麼?」
女人噙著笑,手臂微微抬高,手上的衣料也順著女人的方向慢慢滑下,她挑著自己的髮絲,看著面前的男人語氣異常嬌媚。
「當然是能讓你我更加開心的事情了……」
荊逸沒有了更多表述,他挑了挑眉,隨後慢慢的走上前去。
……
怪談童話鎮,小路上。
「霏姐,您在想什麼呀?你怎麼能他們做那樣的賭約啊!」
宋祁小臉幾乎要皺成一團,十分不滿林霏的舉動,雖然知道每次林霏在闖副本的過程當中都是十分不要命的做法和舉動,這簡直逼急了宋祁。
這跟之前的行動不一樣!之間和林霏交手的是一群詭異,林霏可以有機會使用時間回溯或者是鑽規則的空子,但這次她面對的是一群玩家!
這無疑是將自己往火坑裡面推!
反觀林霏則是神情自若的模樣,看著宋祁已經急到跳腳的舉動,莞爾一笑。
「怎麼不相信你霏姐了?還是怕你自己會死?」
林霏半開玩笑的模樣,徹底惹毛了宋祁,宋祁語氣十分不善,對著林霏嚷嚷道。
「霏姐,你怎麼能這麼想我呢!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我分明就是害怕你會出危險的!」
林霏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他看著宋祁像個炸毛的小獅子的模樣,只覺得面前的小孩十分可愛。
「你霏姐刷了這麼多的副本,從來不做沒有十拿九穩的事情,難道你不知道嗎?」
話音一落,宋祁整個人低垂著頭,不再說話,委屈的不得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裡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他總覺得林霏是在欺騙他,林霏是在強裝鎮定,實際上她也是需要安慰的小姑娘。
可自己偏偏是沒有實力的,他不知道該從何去幫助霏姐,也不知道在如此強大的霏姐面前自己的幫助會不會有作用?
他現在只能做好的事情,就是儘可能的不拖累霏姐,不去扯霏姐的後腿,可更大的作用他自己卻發揮不出來。
現在宋祁好比溺在了一灘水裡,他自己微微踮著腳也可以呼吸到氧氣,別人拉他一把,他就能游到岸上去,可以他自己的實力目前去救一個人的能力還是沒有的。
宋祁對自己有著清晰的認知,也有著自知之明。他現在只能做到的是不去拖累任何人,然後確保自己的安全。
可越是這樣,宋祁越是有一種負罪感。
明明他和林霏是萍水相逢,而霏姐卻幫助他做了很多事情,自己卻無能為力,這讓他有一種壓力。
這種壓力壓得他喘不上來氣,而且讓他越來越無能為力。
總而言之,宋祁只覺得自己很累很累,他低垂著頭,不再言語。
此時,身後的季薇薇已經和季叔講述了故事的來龍去脈,除卻沒有說明季薇薇身體裡的詭異早已逃走之外,應柳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季叔。
而季叔聽過之後,對林霏心存感激,也更加證明了他要站在林霏這一邊,才能夠保住自己和女兒的命,進而通關的想法。
他飛快的跑到林霏的身邊,撓著頭對林霏緩緩道。
「姑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