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宸淵突然停下了腳步,冷峻的神情里多了幾分嚴肅。
「遲影不見了。」
伴隨著這句話的出現,薛彤猛地轉頭看向了自己的身後,果然已經看不到那抹消瘦的人影了。
她簡直不敢去想遲影會遭遇什麼,那孩子才剛加入怪談管理局不久,要她獨自面對怪談的話,不妥妥的是去送死嗎?
許三白知道是新人失蹤後,便滿臉震驚地說道:「這個怪談是知道我們之中誰最弱嗎?直接就把最弱的給帶走了,它好像有點腦子哦!」
「哎呦!彤姐你打我幹嘛!」
宋宸淵不禁搖了搖頭,沒眼看許三白不分場合的耍寶行為,比起這個更棘手的是突變的情況。
而遲影此時正站在一片漆黑的房間裡,陣陣詭異的笑聲從她的嘴裡冒出,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中邪了。
但只有遲影自己知道她現在有多快樂,她本來還以為自己在他們身邊會不好「乾飯」,畢竟阿婆在還活著的時候就囑咐過她——絕對不能讓別人發現她可以操控影子的能力。
所以現在單獨行動正好是她想要的,這下誰也阻止不了她乾飯了!
正當遲影深陷快樂的情緒中無法自拔時,手腕處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劇烈的震動。
「餵?遲影,能聽得到嗎?」
一道低沉且動聽的男聲從遲影的手錶里傳了出來,聽得人耳朵麻麻的,可遲影就跟個木頭人似的,什麼反應也沒有,肉眼可見的無欲無求。
「啊,聽得到。」
從另一個空間裡傳回來的聲音中帶著不少雜音,宋宸淵卻從中聽出了遲影語氣中的點點冷淡。
不僅如此,他還詭異地聯想到了童軟以前和他說話時的語氣。
但他很快就忘卻了這份感覺,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這裡存在的怪談和確保遲影的安全。
宋宸淵直接問道:「你知道你現在是在什麼位置嗎?你周圍有出現什麼危險嗎?」
話音剛落,遲影那邊的雜音就變得更多了,而在這些雜音之中隱約還能聽到女童嬉笑的聲音。
「嘻嘻!」
宋宸淵頓時臉色大變,衝著手錶對面的遲影喊道:「遲影,快離開那裡!」
話音剛落,他和遲影的通話就突兀地中斷了,這也就意味那邊有什麼存在干擾了他們之間的聯絡。
遲影現在恐怕正身處危險當中,他們必須快點找到進入里世界的方法才行。
……
「遲影,快——!」
遲影這邊只聽到了宋宸淵那句話的前三個字,手錶的通訊功能就進入了故障狀態。
「快什麼?」
她有些疑惑地想要再次聯絡上對方,可手錶卻顯示這裡並沒有信號。
兩條如冰塊般寒冷的手臂突然圍住了遲影的脖子。
一具冰冷的屍體趴在了她的背上,強烈的寒意直接透過皮膚滲入進了骨髓。
「姐姐,我們一起來玩鬼抓人的遊戲吧~」
詭異的童音近到仿佛是貼著遲影的耳朵說出來的。
「嘎吱嘎吱……」
伴隨著一陣頭皮發麻的聲響,小女孩青紫的臉貼在了遲影的臉上,濃烈的屍臭味直衝腦門。
「遊戲規則很簡單,我來當鬼抓姐姐,姐姐你有60秒的時間逃跑哦,如果姐姐你被我抓到的話——」
她的嘴角直接咧到了耳後根,任誰看都不會認為她是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女孩,這無疑是一個惡鬼!
「就永遠留在這裡陪囡囡玩遊戲吧~」
話音剛落,如鮮血般刺眼的暗紅色立馬籠罩住了這間狹小的房間。
大片的濺射型血跡印在房間的各個角落,地上還散落著數根白花花的人骨和乾癟的蛆蟲屍體。
滿臉青紫的小女孩站在人骨中央,將腦袋埋進了懷中髒兮兮的布偶里。
「1、2、3……」
隨著小女孩的倒數聲,房間裡的氣溫也跟著往下降著。
在小女孩差不多數到「10」的時候,遲影終於動了,只不過她並不是在四面都是牆的房間裡尋找離開的通道,而是徑直朝著小女孩走了過去。
她直接伸手抓住了小女孩的手腕,露出了一個比詭異還要詭異的笑容。
「你應該總是當鬼來抓人吧,不如我來當鬼抓你,如果我抓到你了……就嘿嘿嘿。」
「現在我給你60秒逃跑的時間,快跑吧。」
小女孩緩緩抬起頭,露出了詭生觀被震撼住的痴呆表情。
怎麼她就變成那個要被抓的了?
只是她在看到遲影那詭異的笑容後,就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媽呀,好嚇詭。
「那好吧,這次就讓姐姐你來當鬼,不過下次就輪到我來抓姐姐了哦!」
小女孩的語氣里透著一股天真,只不過配上她那青紫的臉蛋就只剩下了滿滿的威脅。
下一秒,小女孩就在房間內憑空消失了,而牆壁上也多出了幾行寫得歪歪斜斜的粉筆字。
【姐姐,我已經躲起來啦,快點來找我吧!
不過姐姐你要小心哦,媽媽她不喜歡我和哥哥姐姐們玩遊戲,也不喜歡哥哥姐姐來家裡,媽媽會很生氣的!
囡囡很喜歡姐姐哦,不希望姐姐被媽媽抓走,所以姐姐千萬要小心,不要被我媽媽發現了哦!】
在遲影認真地閱讀著上面的內容時,60秒的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與此同時,天花板的某處突然發出一聲「咔噠」。
遲影順著那個方向抬頭望去,只見這片過分低矮的天花板果然有一塊顏色顯然和其它地方不同的板子。
沒有絲毫的猶豫,她直接推開了這塊髒污的木板。
木板發出了一陣吱呀聲,詭異的聲響迴蕩在寂靜的房間裡,露出了外面一片漆黑的空間。
遲影動作怪異地從這裡爬了出來,這才發現自己剛剛是在地窖里。
而地窖上面的房間裡一片漆黑,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除此之外,房間最裡面的角落還有幾聲微弱的喘氣聲傳過來。
遲影面不改色地掏出了手電筒,在手電筒的照射下,一灘灘血液如同艷麗到腐爛的花朵,正盛開在地面上。
血跡一直在往前延伸,只見房間的角落裡正靠坐著一位氣息微弱的陌生女人。
這個女人身上同款的黑色制服已經證實了她的身份,她應該就是那名神秘失蹤了的調查員。
只不過她現在的狀況實在算不上好,手心和雙腿上沒有一塊好肉,兩條腿也看起來像是沒有骨頭作為支撐了一樣。
很難想像這樣一位資深調查員究竟遭遇了什麼,才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
「誰……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