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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無中生有

2024-08-09 13:29:40 作者: 愛吃番茄的山羊
  連著幾天的天氣有些不好,徐猛的心思也顯得慵散,閉著眼睛躺在一張木椅上輕輕地來回晃蕩,東秋和夏述二女一人捏肩,一人捶腿,張小七是閒不住的主,拉著不情願的嚴梨兒還有紅燭在一旁活動筋骨,少女的活力就是這沉悶生活里最好的圖畫,葉真早先不知從哪裡弄來一個大水缸,搭在屋檐下面,裡面養了幾條肥魚,此時正打著吧油傘在那邊逗弄,也許自己的命運就像這大缸中的肥魚,再也無法跳出這囚籠。

  段心志堪堪放下手中長筆,看著紙上的字跡,有些許先父的韻味,抬頭望向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待字跡稍干,然後將其摺疊塞進一個信封,遞給一旁的早就侍候多時一位女婦,說道:

  「差一個小廝給縣衙的徐管爺送過去,如果他想要拜訪,就說我現在潛心修學,閉門謝客。」

  女婦接過段心志寄過來的信封,慢慢地退了出去。

  「胸有城府?算計人心?」段心志望著窗外冷笑一聲。

  沒有一會,那名女婦便又走了進來,「家主,先前你吩咐的事都已經辦好了,你看?」

  段心志回頭看了眼女婦,眼神中閃過一絲灼熱,「哦,是麼,那讓他們進來吧。」

  「你們進來吧。」

  便見十幾個身著素衣的年輕女子魚貫而入,每一個女子都容貌秀麗,身材婀娜多姿,肌膚如雪,青絲瀑布,尤其是面貌似乎都隱隱約約地有些相似之處。

  「說,見過家主。」一旁的女婦吩咐道。

  「見過家主。」眾女子異口同聲地說道,恍若是一聲聲黃鸝鳴叫,分外好聽。

  段心志的眼神在眾女子的身上掃過,冷聲說道:「把衣服脫了。」

  眾女還待猶豫,便聽得一旁的女婦喝到:「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身上的衣服的脫了。」

  雖然這些女子知道可能要發生的事情,有些人心底期盼能夠獲得男子的寵信,從此飛上枝頭做鳳凰,索性便脫了身上的衣服;有些則心懷膽顫,對將要發生的事情心懷恐懼,戰戰兢兢、猶猶豫豫的脫下身上的衣服;有些則似乎見慣了這樣的事情,神情冷漠,仿佛是一個任人擺布的木偶一般,僅是聽從命令行事。

  段心志見有些女子身上還穿有一件褻衣,面露難色。

  一旁的女婦急忙呵斥道:「脫,繼續脫,一絲不剩。」

  那些猶猶豫豫,還心存僥倖的女子不得已脫下身上最後一絲遮掩,一陣冷風伴著細雨從窗外飄進,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

  當十幾具潔白無瑕的胴體站在段心志的面前時,段心志的神色中卻異常平靜,眼神在一個個身軀上掃過,仿佛就像是在欣賞一幅幅美妙絕倫的藝術品,又像是在挑選一件稱心如意的禮物,時而興奮、時而厭惡、時而不滿、時而冷酷,時而平靜——

  眾女子待在著冷颼颼的屋內,像一朵朵鮮花等著男子採摘。

  「你叫什麼名字?」半晌,段心志面向一名女子問道。

  「小女子芍藥。」女子戰戰兢兢的回道。

  「自古風流芍藥花,花嬌袍紫葉翻鴉。芍藥,好名字。可曾就過學?」

  女子芍藥搖搖頭。

  「不打緊,以後我來教你。」段心志輕聲說罷,語氣中溫柔無比,仿佛像是對待自己深愛無比的女人,說罷,牽起女子的玉手,緩緩走向書桌前。

  「跪下。」身後的段心志忽然冷聲說道。

  芍藥稍稍遲疑,便見一個巴掌狠狠的扇過來,將自己扇翻在地,嘴角頓時沁出了鮮血。

  「賤人,你不是出身名門望族麼?你不是大楚明珠麼?你不是高高在上麼?賤人!」段心志忽然像發瘋了一般,拿起書桌的押紙用的黃金鎮紙,便朝芍藥的身上拍去。

  沒有幾下,便鮮血淋漓。

  「家主,我不是,我沒有。」

  芍藥不住的哀求嘶喊,然而此時的段心志仿佛就像是瘋了一般,一旁站著的少女看著芍藥的慘樣,原本有些羨慕的眼神頓時也變得驚恐無比,不知道未來會不會等待著自己的也是同樣的命運。

  窗外原本淅淅瀝瀝的小雨忽然大了一些,冷風吹進窗戶,所有的人都恍如深陷冰窖一般寒冷。

  半晌,段心志才似乎平靜下來,眼神冷酷地看向一旁的女婦問道:「段氏現在怎麼樣了?」

  「還被關在地窖里。」段心志冷笑一聲:「當年她為了爭寵,將我母親趕出段家,被活活餓死,像這樣的女人不應該被拖去餵狗麼?」


  女婦一愣,看了眼段心志,悄然退出去。

  段心志回頭看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芍藥,溫柔地說道:「對不起,剛才我手重了一些,對不起,對不起。」

  「放心,以後再也不會,再也不會了,你以後,以後就是我段家的家母——」

  雨稍稍歇,剛出的一道霞光掛著樹梢上,眾女壓抑的心情都稍稍好了些,徐猛攥著手中的書信卻面色陰沉。

  這是段心志托家中小廝送過來的,說是整理段家家主遺物偶然發現的,那是生前給宜州方家方不同的一封私信,卻沒有來得及寄出。

  信中所說,段豪德為了除掉自己,已經花重金請了一個高手,打算襲殺徐家莊園的所有人。

  徐猛無法確認這封私信的來歷與真假,因為無法從那名小廝身上獲得一丁點信息,想要拜訪段心志,卻被告知在家潛心修學,不問雜事,謝絕避客。

  徐猛仔細的回憶之前在段心志身上看到的以往場景,然而發現這個段心志似乎與其父不同,自幼在京畿求學,乃是品學兼優的才子,與不少出身名門望族的才子佳人乃是同窗,甚至與出身三公七望的大楚明珠之一的楊鴻傳出過一段佳話,不過後來由於楊家人的阻撓,二人並未走到一起,之後楊鴻便獨守望涔台醉心收集天下詩詞,而段心志卻放棄京畿求學,開始遊歷各地。

  如此看來,這段心志的確是一個好人。

  可真的是好人麼?

  那飯肆老張之前還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老實人,可哪裡料到因為賭博,損失大批錢財,想要毒殺自己。

  無論事情怎麼樣,自己得親眼見到段心志,才能真正了解事情的真相。

  接連幾日的雨水讓江水暴漲,年久失修的江堤不堪重負,徐猛早前安排莫智友修繕江堤的事情需要立即提上日程,莫智友招呼了數百莊戶,沿著江畔修繕,看著手中的銀子嘩啦啦的花出去,莫智友就像是割了自己的肉一樣疼。

  以往的縣衙雖然稍有盈餘,但也只是堪堪夠用,很少有精力放在這等事情上面,即便是出了事,也只是補補窟窿罷了,像徐猛這般大規模的工事幾乎不可能。

  別說是前任杜康任職期間,即使是在青山縣往前幾十年,也沒有這樣的事情,有的老人活了一輩子也沒見過。

  這工事引起了整個青山縣的轟動,連閉門修學的段心志也忍不住出來瞅瞅,徐猛只是一個照面,便洞穿了段心志的意圖。

  感情這段心志在跟自己玩無中生有的伎倆。

  不過徐猛雖然心中好笑,卻是對段心志直言感謝。

  「段家主,私信的事情多謝了,之前聽聞段家主在家中閉門修學,怎麼今日有興趣出來了?」

  「私信的事情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段心志並不在此件事上多做解釋,免得被徐猛察覺到什麼異樣,然後說道:「徐管爺如此大規模工事修繕江堤,實乃是咱們青山縣的一件利民的大事啊。」

  「哎,談不上。」

  「芍藥,隨後差人多給管爺這邊上繳一萬兩銀子的例錢。」段心志身旁的美貌女子立即應允。

  「那徐某便代青山縣的百姓謝過段家主。」徐某笑道。

  段心志不再與徐猛閒聊,轉身與女子返回莊園。

  徐猛看著段心志的背影,微微一笑。此人看似溫良恭候,但實則不好對付啊,遠比他的父親段豪德難纏。

  遠處稍稍晴朗的天空猛然間一道霹靂,只見一道人影從遠處連滾帶爬的跑過來。「老徐,大事不好了,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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