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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小姑姑要一個正大光明的理由?

2024-08-10 11:13:49 作者: 兜小兜
  沈思遠對沈惜年的呵退不解,仍然弓著腳步靠近。

  「年兒,你別怕。」

  他又軟了些態度,「三皇子,我認輸,你放了年兒,我帶你出宮。」

  沈惜年對陳淵明顯的偏向,沈思遠看在眼裡。

  陳淵有意挾持帶走她。

  且不說她現在是北齊朝垂簾聽政的大長公主。

  就看她與陳淵往日的情分,想要羌狄再放她回來,簡直難於登天。

  此刻陳淵已經後退轉到門邊。

  沈思遠不敢輕舉妄動,提刀圍著他打圈,士兵則一直保持一步遠的距離。

  陳淵貼在沈惜年的耳廓,呵出來的氣流溫熱。

  「小姑姑,你說這皇宮,我這次走了,想再回來就難了吧。」

  他呼吸熾熱,說出來的話卻落寞。

  沈惜年心被這話撞了一下,抬眸對上沈思遠的眼睛,讓他帶士兵們退出含章宮。

  「不行!」

  沈思遠想也沒想地拒絕。

  倒不是怕陳淵傷害沈惜年。

  他知道陳淵不會。

  他就怕,等他退出去,沈惜年就要完全退出他的人生了。

  沈惜年的雙手背在身後已經很長時間,即使陳淵並沒有用力箍住,此時她的肩膀也已經酸痛。

  她拿出大長公主的派頭命令。

  「我的話沒有人聽了嗎?退出去!」

  待眾人不情不願地退出含章宮後,沈惜年從陳淵懷裡出來。

  「想你阿娘了?」

  只有她懂他。

  陳淵點頭,又搖頭。

  沈惜年嘆一口氣,「我也沒想到,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

  陳淵眼眸深邃,黝黑的瞳仁,映出沈惜年瑩潤的臉頰。

  她避開陳淵燙人的眼神,出了寢殿,往後院的方向走。

  陳淵一愣,隨機跟上她的腳步。

  後院裡的那棵無花果樹已經移走,來不及栽上新樹,留了一個盥洗盆一樣大小的土坑。

  「果子熟了,很甜。」

  她又說,「我替你嘗過了,是你阿娘說過的味道,只可惜你沒吃到。」

  張妙錦這個話題,他們二人之間很少觸碰了。

  再提起,陳淵抿著的薄唇抖了一下,又迅速恢復冷靜。

  他視線從臥房移走,聲線清冷,聽不出情緒。

  「小姑姑,我阿娘因你而死,你難道要一直獨善其身嗎?」

  沈惜年垂下頭,渾身僵硬。

  過去那些想要忘記,又難以忘記的事情,鋪天蓋地地壓下來。

  一瞬間,她胸腔窒息,難以呼吸。

  「你……一直怪我吧?」

  陳淵沒有回答她。

  沈惜年失神,巨大的哀涼蓆卷全身,她卻不能為他做些什麼。

  「是。」


  月色皎潔,如水的螢光鋪灑在沈惜年慘白的臉上。

  她想道歉,可是語言總歸是無力的。

  說出口,卻不能改變什麼。

  「所以,你……一心留在羌狄?」

  沈惜年試探開口。

  是先皇放棄的他,雖然現在先皇喪期未過,自己主掌朝政但仍無法為他正名,但起碼可以回來。

  可以回家。

  見她如此不開竅,仍然不懂自己說這些,只是為了刺激她。

  陳淵的倔脾氣上來,順著她的話答應。

  沈惜年攥著的心更痛。

  她蒼白的唇瓣要動,含章宮外忽然人聲鼎沸。

  「年兒呢!我的年兒呢!」

  是太后聽聞羌狄反賊摸進宮,挾持了沈惜年。

  她顧不上自己的安危,甩開奴才們的阻撓,來找沈惜年。

  「太皇太后,大長公主和三皇子在裡面。」

  話一出口,將士自知失言。

  剛才沈將軍一直叫陳淵「三皇子」,自己也就順嘴叫了。

  果然,太后蹙眉。

  「我們北齊沒有三皇子。」

  含章宮內,這話完完整整地落在陳淵耳中。

  他自嘲一笑。

  「沒有三皇子,那我是什麼?」

  忽然,他眼神狠戾,逼近沈惜年質問。

  「那我到底算什麼!」

  沈惜年躲著他的身體,踉蹌一步,撞上粗糲的牆面。

  後背瞬間一片刺痛。

  卻聽見太后要往含章宮裡闖的聲音。

  顧不上後背的疼痛,沈惜年雙手推著陳淵往後院深處走。

  「往裡走還有一個小門,出去順著甬道一路走到底,你就能出宮了。」

  這是為了方便沈惜年往來皇宮和魏國公府特意修的路。

  沒想到今天卻派上了這樣的用場。

  沈惜年倒希望,這種用處還是少用的好。

  她不忍看著陳淵像喪家犬一樣逃走。

  但是她也知道,這個時候讓太后看到挾持自己的陳淵,恐怕太后對他的誤會會越來越深。

  陳淵浸在凌厲里,腳步定定,完全不為所動。

  沈惜年瞬間急了,低聲呵他。

  「淵兒!來不及了,你先走!我會跟母后解釋。」

  陳淵握住一直推搡他手臂的細腕。

  「跟我一起走。」

  他語氣不容置疑,卻被沈惜年一把甩開。

  「不行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向含章宮外看去。

  「我是思遠哥哥的夫人,你不能這樣不明不白地帶我走。」

  陳淵彎著脖子,俯視看她。

  「小姑姑要一個正大光明的理由?」

  沈惜年不想此時與他鬥嘴,一把將他推出去。

  「快走!」

  再轉身,太后急匆匆的腳步已經在含章宮小花園裡。

  沈惜年深吸一口氣,理了理衣服走出後院。

  「母后,你怎麼來了?」

  剛才推搡陳淵太過用力,此時她的胸口還在上下起伏。

  太后衝過來,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

  「他沒傷到你吧?」

  沈惜年明知故問,「誰?」

  「三……」太后頓一下,又改口,「陳淵。」

  沈惜年忽然笑了,「母后,陳淵在羌狄啊,怎麼會在我的含章宮。」

  剛才那麼多將士看到了,沈惜年這麼做,簡直是睜眼說瞎話。

  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但是,緊跟太后進來的沈思遠聽到,臉頰的肌肉顫抖,似乎是緊緊咬著後牙。

  他抬眸,對上沈惜年迫切的眼神。

  她要他幫自己證明,剛才確實不是陳淵。

  沈思遠不願意,但……

  「回太皇太后,是末將的屬下看錯了,剛才那人,不過是咱們軍營的將士來含章宮日常巡查。」

  「將軍,那明明就是……」

  「閉嘴!」

  沈思遠本來就憋著氣,一口呵斥不明就裡的將士。

  那人被沈思遠一噴,立馬識相地噤聲,不再多說話。

  「真的嗎?」

  太后狐疑地看著沈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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