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時嫿,許邵陽直接拋下了表哥,火急火燎地上了傅司琛的車,催促道:「趕緊開車!我們絕不能讓顧晏時這個倒霉催的對時嫿……」
下手兩個字還沒說完,傅司琛一腳油門,直接沖了出去。
此時正是最繁忙的下班點,車流量達到無可計量的高潮。
傅司琛把控著方向盤,在車輛間飛速穿梭,以追風逐日的速度很快連著超了幾十輛車。
不同於傅司琛面無表情的一張冷臉,坐在副駕駛的許邵陽快坐吐了,趁著等紅燈的時間,面色蒼白地勸說道:「哥,咱用得著開這麼快嗎?我的魂兒都快飛了。」
傅司琛睨了他一眼:「你不是著急嗎?」
許邵陽:「……」
著急是著急,但以這種車速,許邵陽覺得自己更像是趕著去投胎!
等過了這個紅燈,傅司琛再次以非人的時速,連著超過幾十輛車後,許邵陽終於發現,著急的好像不是他,而是傅司琛。
可明明,傅司琛不久前還對時嫿愛答不理嗎?
許邵陽是個藏不住話的性子,直接衝著傅司琛問:「哥,你沒覺得自己最近有點不太對勁嗎?」
「哪兒不對勁?」
許邵陽緊皺著眉:「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對時嫿上心了不少?」
「哧——」
傅司琛突然一腳急剎,車子臨時停靠在路邊。
許邵陽差點因為慣性被安全帶勒死,正想問個二三五六,就聽到傅司琛忽而開口:「我有一次酒醉後,不小心把時嫿認成了小星。」
什麼?
慕天星?
這些年以來,傅司琛一直對當年的事諱莫如深,就連許邵陽也知之甚少。
但他很明白,慕天星在傅司琛心裡的位置。
要是當年,慕天星沒有死在那場雪崩之中,大概也是跟時嫿一個年紀吧。
傅司琛沒說的是,先前被困在電梯時,有那麼一個瞬間,他真的以為時嫿就是小星。
傅司琛點了支煙,沉沉的夜色下,一抹猩紅明滅。
他吐了口煙圈,深邃清冷的眼,涌動著讓人看不透的情緒:「你說,這個世上真有那麼相似的兩個人嗎?」
「你說什麼?」許邵陽一臉疑惑地問。
一輛大卡車剛巧駛過,刺耳的鳴笛聲讓許邵陽沒聽清傅司琛的問話。
說話之際,傅司琛心底微動,似是想通了什麼。
他信手掐滅煙,一腳將許邵陽踹下車:「今晚的家宴我會處理,你不是有門禁嗎?早點回家。」
許邵陽站在風中凌亂又懵逼:「老爺子給我規定的門禁時間是晚上十點!現在才六點鐘你就把我趕下車?傅司琛你他媽的是狗吧?」
回應他的,是一長串重重的汽車尾氣和汽車疾馳的轟鳴聲。
……
傅家老宅內,燈火通明。
時嫿跟著顧晏時抵達老宅時,正好看到顧安然殷勤地給傅老爺子端茶遞水。
她的臉上掛著討好的笑:「伯父,我和司琛哥的婚事可就全仰仗您了。今晚,您一定得在司琛哥的面前把日子定下。」
傅老爺子安撫道:「放心吧,傅顧兩家的婚事是板上釘釘的大事,變不了。」
「那就多謝伯父您了!」顧安然聽到這話,臉上樂開了花。
不遠處,顧晏時故意對著時嫿說道:「聽到了嗎?不久之後,安然就會和傅司琛舉行婚禮。」
時嫿正色看了他一眼:「這就是你今天專程帶我來這裡的目的?」
「是又如何?」顧晏時毫不掩飾地說道,「我勸你最好斷了對傅司琛的心思。傅司琛再能耐,還能可能饒過傅老爺子選擇悔婚嗎?」
時嫿的嘴角忍不住閃過一絲輕笑。
顧晏時眉心微蹙:「你笑什麼?難不成,你還想當傅司琛的情婦?」
時嫿聲音淡淡:「你多慮了,我對傅司琛並沒有任何非分之想。我不愛你,也不愛他。」
愛這種東西,對於現在的時嫿而言太奢侈了。
她滿心只想弄死顧晏時,讓她和母親往後的生活再無後顧之憂。
顧晏時聽到這話卻也不惱,反而勾了勾唇:「是嗎?希望你說到做到。」
時嫿隱隱覺得他這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具體怪異的點,又一時之間說不上來。
就在此時,門房驚喜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大少爺,您回來啦!」
時嫿順著聲音轉身一看,一眼看到傅司琛出現在她身後。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三米之遠,想必,早已將她方才開口說的那些話聽得清清楚楚。
時嫿沒想到傅司琛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畢竟在調崗之前,時嫿恰好看過他今日的工作安排,知道他今天下午到晚上都是滿滿的會議,根本無法脫身。
時嫿詫異地看了傅司琛一眼,但後者只是淡漠地越過她,逕自走向客廳。
顧安然看到傅司琛,立刻欣喜地迎了上去:「司琛哥,你今晚是特意回來陪我吃飯的嗎?」
傅司琛「嗯」了一聲,走上前跟傅老爺子打了聲招呼。
傅老爺子滿意地看著他:「回來就好。」
見人到了,傅老爺子吩咐傭人開飯。
席上,傅老爺子坐在主位,一邊下首坐著傅司琛和顧安然,一邊下首坐著顧晏時和時嫿。
奇怪的是,時嫿並沒有在這裡看到傅夫人的身影。
她雖然疑惑,卻警惕地沒多問,一個勁兒地悶頭乾飯。
乾飯時,冷不丁察覺到一道灼人的視線。
時嫿抬頭回望,正好跟傅司琛四目相對。
傅司琛很快移轉開眼眸,又恢復那一臉淡漠的模樣,倒是坐在身旁的顧安然,格外殷勤地為傅司琛添菜。
幾乎只是傅司琛隨意掃上那麼一眼,下一秒,顧安然就用公筷夾著菜放到了傅司琛的碗裡。
傅老爺子欣慰地看著這一幕:「司琛,你和安然重新選定訂婚和結婚的日子時,注意避開峰會期間。」
顧安然抬頭問道:「是那個三年一度、匯聚了各行各業大佬的峰會嗎?之前,我求我爸爸帶我去,最後都沒去成。」
峰會一票難求,且不允許倒賣。
因此,真正能進入這個圈層的人,屈指可數。
「對,就是這場峰會。」傅老爺子點了點頭,「聽聞今年的規模比往年擴大了不少,屆時,港圈的駱家,南邊的蕭家等大家族都會紛紛到場。今年,你要是想去的話,可以讓司琛帶你一塊去?」
時嫿心頭一頓。
這場峰會,其實也邀請了她。
原因無他,正是因為時嫿今年翻譯的《經濟學理論》實在太火了。
不但在銷售上極度暢銷,還得到了不少翻譯圈業內大佬的認可。
因此,峰會主辦方特意通過出版社,轉交給了時嫿一個參會名額。
但就目前而言,時嫿並不想露面。
畢竟上次因為簽名,差點被傅司琛發現的事,至今想起來都讓時嫿心有餘悸。
以至於最近這段時間,時嫿偶爾只接一些簡單的筆譯,不再接觸經典長篇作品的翻譯工作。
恍神之際,時嫿忽而聽到顧晏時刻意壓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想去嗎?求我,我可以考慮考慮帶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