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綿詫異地看向李氏，疑惑出聲，「為何？」
「不僅是豬，雞和鴨你爹今年都想多買一些。你爹說他以後既然都要待在家裡，總得做點事，乾脆就多買些牲畜來養了換錢。」
以前老頭子經常在外做工，綿娘沒來之前，家裡和地里的活大多落到她身上，牲畜養得都少。
後來娶了綿娘，才多買了些來養。
唐綿微怔，倒不知道爹是這個想法。
說起養牲畜，她之前也想過，只是一時半會兒養不大見不著錢，更何況那時候沒什麼本錢。
現在，倒是真能多買一些養著賣。
再說，牲畜多糞才更多。
「娘，爹如果願意，咱們可以再多買一些雞鴨鵝苗來養。」
李氏愣了下，眉心微擰，「買得太多，怕是割不到那麼多草來餵啊。」
現在地里山裡的草，哪個季節不是被割得光光的。
唐綿笑笑，「娘，咱們可以買谷糠混著餵啊。」
「那多費銀錢。」李氏想也不想地說道。
「娘，谷糠一文錢十斤，買來和青草混著喂，牲畜長得快，算下來還是有賺的。」唐綿跟李氏算著這筆帳，「還有，牲畜多，咱們家就能有更多的糞肥地，莊稼不也能長得更好嗎。」
李氏眼睛一亮，笑呵呵地應下，「成，後院還剩多少地，咱就買多少雞鴨。回頭我就跟你爹說這事兒，讓他把雞圈鴨圈重新搭一個大的。」
讓老頭子忙活一些也好，免得他時不時就自怨自艾，總覺得半廢一隻手，掙不了銀錢的他無用。
唐綿笑了笑，「好。」
說完，低頭繼續摘菜。
不過，牲畜餵得太多，死的概率也會隨之增加。
明天得去問問吳大夫，看看有沒有預防牲畜生病的藥。
如果吳大夫沒有，就只能去縣城醫館，或者找個專門醫治牲畜的大夫問問。
只是，專門醫治牲畜的大夫不好找。
……
「預防牲畜生病的藥方，我還真有一個。你如果想要，這兩天我就把藥弄成粉。你牲畜買好後過來拿，混在雞食鴨食里餵。」吳運升眼神深幽，似是回憶著說。
「謝謝吳大夫。」唐綿欣喜的開口，並沒有注意吳運升的細微變化。
如此，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煩，更能減少損失。
沒想到，吳大夫的本事還真不小。
吳運升擺了擺手，「不用，你也是掏銀子買。」
唐綿笑笑，「吳大夫，那我就先走了。」
吳運升輕應一聲，唐綿轉身離開。
解決了牲畜疾病的問題，唐綿心情愉悅的回了家。
回到家後，唐綿去看了浸泡的谷種，過兩天就要撒種了，可不能出問題。
「綿娘，看谷種呢！」陸正笑呵呵的聲音傳進唐綿耳中。
唐綿聽到聲音回過頭，「爹。」
陸正點了點頭，「吳大夫怎麼說？」
早上唐綿出門，陸正還以為她是去看谷箱的。沒想到，她是去找吳大夫買預防牲畜生病的藥。
「吳大夫說他有方子，這兩天就做成藥粉，回頭去拿。」唐綿彎起唇角回道。
陸正輕應一聲，心情也很不錯。
「谷箱去看了吧？」
見公爹一本正經又有些期待的模樣，唐綿不免覺得好笑。
「去看了，是那樣沒錯，辛苦爹了。」
陸正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情，立馬變得輕鬆，背著手挺直腰杆道：「都是小問題。」
「你忙你的吧，我就是回來拿點東西。」
唐綿，「爹，您要拿什麼，我跟您一起去地里吧。」
「不用。」陸正擺擺手，「就挖一小塊地種菜，不費什麼事。」
「你這兩天不是在給壯壯講三字經嘛，你最近幾天得空，就先顧著他。撒了谷種後事情還很多，再想抽出充足的時間教他，就沒那麼容易了。」
唐綿想了想，點頭，「我知道了，爹。」
陸正笑笑，轉身走了。
唐綿也將谷種蓋好隨之離開，去了壯壯所在的房間。
不過，她並不是去給壯壯講三字經。
「壯壯，娘有事情要出去，待會兒爺爺奶奶回來，你跟他們說一聲。」
「知道了，娘。」
離開壯壯的房間後，唐綿挑著糞桶，拿了糞勺上坡，準備將堆肥坑裡的肥水挑到昨日處理好的秧田裡。
也就是，她從陸洪文手中買過來的月牙子田。
這些肥水雖比不上豬糞，但還是老遠就能聞到一股臭味。而且，十分的沖鼻子。
想來，效果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綿娘，你這挑的不像是豬糞啊，怎麼這麼臭？挑去哪兒啊？」
唐綿挑著肥水走在路上，路過的人看了一眼，疑惑地問道。
唐綿搖搖道：「不是豬糞，是一些樹葉，爛草根，柴灰，還有瓜果皮堆積發酵的肥水，我挑去倒進田裡肥田。」
路過的人瞪大了眼睛，「這些東西能成肥水，還能肥田？」
唐綿，「我也是聽別人說的，還是第一次這麼做。所以，能不能肥田我也不確定。」
做的這些東西，沒什麼好隱瞞的。
但，也確實不知道效果。
路過的人，將信將疑地點點頭，「呵呵，那你忙哈，我先走了。」
唐綿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挑著肥水繼續往月牙子田而去。
月牙子田一畝三分，唐綿將堆肥坑裡的肥水挑了一大半過去。
看來，堆肥坑還是挖小了。
挑完糞，午時已過半，回到家時李氏快要做好午飯了。
「綿娘，你這是去做什麼了，怎麼還挑著糞桶呢？」陸正看著進門的唐綿，奇怪地問道。
距離他和老婆子回家，已經過去不少時間，沒見唐綿回家挑糞啊。
唐綿笑了笑，「爹，您忘了，去年咱們不是挖了堆肥坑嘛，我把裡面的肥水挑了一大半到月牙子田。」
「哦。」陸正恍然大悟。
一時間，確實沒想起來。
「你這孩子，要去挑堆肥坑裡的肥水，怎麼不叫我呢！」
「爹，沒事，我去挑也是一樣的。」唐綿不是很在意。
反而是公爹，年紀大了，這些重活能少做儘量少做吧。
陸正無奈嘆息一聲，「糞桶給我吧，我挑到後頭去。」
說著，就伸出手去拿。
唐綿笑道：「爹，沒事，我挑過去就行。」
陸正看了看，也沒有勉強，「行。飯菜快做好了，糞桶挑過去放好後，就準備吃飯吧。」
「好的，爹，我知道了。」唐綿應了一聲，挑著糞桶去了後院。
下午，唐綿沒有再出門，陪著壯壯，給他講三字經釋義。
接下來的兩天，背著工具去了青竹山採藥材，讓壯壯先熟悉之前講的東西。
晃眼來到撒谷種的日子，吃過早飯陸正就在收拾要用的東西。
「綿娘，還有沒有其他東西要準備的？」陸正看著小院裡一堆的東西問道。
唐綿將東西再檢查一遍，搖頭道：「沒有了。」
「那我們現在就去？」陸正很是積極。
他也知道大哥說的比試的事情，總不能讓他們比下去，他家的秧苗肯定是長得最好的。
唐綿笑笑，「爹，下午暖和一些，咱們下午再去。」
「行吧。」陸正嘆息一聲。
唐綿心下暗笑，爹最開始不同意她試種，沒想到如今反倒比她還急。
「爹，我去檢查下壯壯這兩天的課業。」
「去吧，去吧。」陸正盯著眼前的東西，揮揮手。
吃過午飯，一家大小拿著東西去了月牙子田。
「綿娘，竹塊和油布怎麼用，都跟你大伯他們說了吧？」路上，陸正問道。
唐綿輕聲應道：「說了。」
「那就好。
到了月牙子田，唐綿將谷種遞給李氏，說道：「娘，往年都是您撒谷種，撒的也比較均勻，現在還是您來吧。」
李氏搖搖頭，「綿娘，還是你來吧，娘總覺得緊張，怕是弄不好。」
「再說了，以往都是揮著膀子滿田撒，哪像眼前的，只能撒到窄窄的谷箱上，娘沒做過，估計控制不好。」
唐綿微怔，其實她也擔心自己控制不好，覺得娘經驗比她多，才讓娘來撒。
沒想到，娘同樣有她的顧慮。
陸正心裡不免有些愧疚，他經常出門在外，雖然銀錢是掙了，但家裡頭裡里外外都是老婆子一個人扛。
後來有了兒媳婦，老婆子才輕鬆一些。
「綿娘，還是你來吧，大不了慢慢撒。」陸正開口道。
唐綿點點頭，「好。」
說完，便捲起褲腿，拿著谷種下田，一小撮一撮的往谷箱上撒。
雖然慢上許多，但還算疏密有度。
「綿娘，竹塊怎麼弄？」陸正見唐綿撒完谷種，拿起一根竹塊問道。
這事兒，綿娘還沒跟他說過。
唐綿抬起頭，說道：「爹，咱們一人拿一頭，把竹塊插在谷箱兩邊，每隔一尺插一根，直到插滿整箱。」
「好。」陸正應了一聲，拿起竹塊下了田。
「我也來幫忙吧。」李氏開口道。
陸正頭也不回的應了一句，「不用，忙得過來。」
李氏看了看，沒有勉強。
不過，她也沒有離開，萬一需要幫忙，她也可以搭把手。
壯壯則是站在李氏身邊，興致勃勃地看著唐綿和陸正幹活。
他覺得，他又學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陸正和唐綿插完了竹塊，再拉著油布蓋到竹塊上，然後將油布用泥壓在田裡。
做完這一切，陸正長舒一口氣，「這樣就算做完了？」
「嗯。」唐綿將最後一點壓住，直起腰輕應一聲。
陸正看了看被油布遮住的谷箱，「走吧，去看看你大伯他們弄得怎麼樣了。」
唐綿點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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