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治腿

  得到魏掌柜的承諾，江初月也沒鬆懈，轉頭先在縣裡打聽了解了一下住宅的價格，得知最便宜的一處兩進的院子，也得五六千兩的時候，江初月差點兒破口而出：你們這是敲詐了！

  對上那幾人明顯看不起的眼神，江初月強忍住了想吐槽的衝動，揣著懷裡的銀兩，轉頭割了兩斤肉和幾斤大米白面，裝入背簍里還不忘用布蓋著，以防被其他人瞧見了去。

  因為雨勢愈發大了，回村的路也愈發不好走了，江初月剛從泥濘的土裡把左腳拔出來，右腳又陷了進去，江初月花了大力氣才終於踩上了上山的路。

  繞去了半山腰的木屋，將下一次的解藥扔給了張三後，江初月猶豫了一下，從背簍里拎出了一小袋大米。

  「這次做的還不錯。」

  張三接過布口袋，打開瞧見裡面雪白的大米時，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如今每家每戶都缺衣少食，能填飽肚子就已經很不錯了，更別提能吃上大米飯了。

  「這……是給我們的？」張三還是不敢置信。

  江初月點了點頭，張三他們辦的事兒還算不錯，也該給一顆棗了，否則一味的驅使他們，他們心生不快，辦的事情自然也不會幹淨。

  深諳給一巴掌再給一顆棗的江初月，自然也不會吝嗇。

  只是沒想到，不過一小袋米，就惹得張三幾人感恩戴德的親自送她下了山，江初月摸了摸下巴，覺得張三幾人未免也太好糊弄了。

  帶著肉和大米白面回家後，照例交給了張大嬸兒，江初月轉頭就去了蕭亦灝的房間，見他端坐在桌前，不知在寫什麼，江初月手拿著帕子，靠在門框上，胡亂的擦拭著頭髮。

  「你這是在做什麼呢？」

  蕭亦灝猛地回頭看了過來，江初月沒忽略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陰翳，一個能黑化到折磨死原主的人，江初月可從來不覺得他是什麼傻白甜。

  面上不顯，懶散的一邊搓著頭髮一邊往蕭亦灝的方向去了，看也沒看蕭亦灝桌前到底是什麼，徑直伸手在他的膝蓋上敲了敲。

  見他的腿因為膝跳反應小幅度的彈了一下，江初月沒覺有什麼稀罕的，只是她忘了，蕭亦灝可不知道什麼膝跳反應。

  「我的腿這是要好了？」語氣中的驚喜不加掩飾。

  江初月頭也沒抬，「能好，但沒那麼快。」沾了水的手指在撩起蕭亦灝的褲腿，在他的小腿各處都揉按了一下，仔細詢問過蕭亦灝是否有感覺。

  弄清楚他何處已經有了微末感覺後，江初月心中有了數，「從明天開始要用藥水泡了，不過……」

  「不過什麼？」她停頓得有些久，蕭亦灝也覺出不大對勁來了。

  「不過會很疼。」江初月的手落在蕭亦灝的肩頭上，停頓了一下後，還是落了下去。

  「能感受到疼，也總好過什麼知覺都沒有。」蕭亦灝苦笑了一下，他自從半身殘疾後，腿部就不曾有任何知覺了，便是疼痛也不曾有。

  旁人避之不及的痛楚，現在卻是蕭亦灝所可望而不可得的。

  見他應得痛快，江初月也就沒多說了，只是在第二日按照配比從空間摸出了足量的藥材，煮水送到蕭亦灝的房中。

  看著蕭亦灝將坐進盆里的時候，江初月還是不免心軟提醒了一句，「會很痛，但不管多痛，你都得忍夠半個時辰。」

  門口蕭雙雙和蕭楓扒著門框，目不轉睛的盯著那盆冒著熱氣的黑漆漆的藥水。

  江初月起身將兩個孩子趕走了，反手關門上門閂，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確保不會被人打擾後，江初月這才又走到蕭亦灝的身邊。

  親眼看著蕭亦灝逐漸坐入藥水之中，因為疼痛而逐漸猙獰的面容。

  他雖極力忍耐，可藥效順著江初月適才針灸過的穴位逐漸攀爬進去體內，疼痛並不劇烈，卻好似有千萬隻螞蟻再啃食他的雙腿一般。

  清楚這藥效如何的江初月看著蕭亦灝即便疼痛也不曾挪動分毫，不免也生了敬佩來，有此等心性，也難怪他日後能獨掌大權了。

  用藥的半個時辰里，江初月都守在蕭亦灝的身邊，好不容易熬過了這半個時辰，江初月剛扶著蕭亦灝從已經不似最初那般漆黑的藥汁里坐回了輪椅上，就聽到外頭嘈雜的動靜。

  不等江初月作何反應，房門就被敲得嘭嘭作響了，「嫂嫂，二嬸又來了！」

  門外是蕭雙雙急切的聲音，江初月有些猶豫。

  「你先去看看出了什麼事兒，我這兒自己來就行。」蕭亦灝看出了江初月的猶豫，他半個身子都濕透了，需得換一身衣裳，原也沒想讓江初月幫忙。

  如今正好能將她支開，蕭亦灝見她還有些猶豫，催促道，「二嬸來不會有什麼好事兒。」

  原還有些放心不下蕭亦灝情況的江初月終於起身開門，牽著蕭雙雙的手就往大門去了。

  剛走到大門口，就見張大嬸兒和吳剛一左一右的站在大門口，護著不讓何花衝進來，宛如兩座門神一般的架勢了。

  「二嬸今兒不去地里盯著莊稼苗，來我這兒是做什麼？」

  豆大的雨水砸在油紙傘上噼里啪啦的，因為何花折騰出來的動靜，蕭家門口再度圍上了一大圈的人看著何花撒潑耍無賴了。

  「你個賤貨，是不是你污衊我和張三有關係？」何花伸手就想去拽江初月，卻被吳剛一把推了回去。

  吳剛一身蠻肉，只稍稍一用力，何花就跌坐進了泥潭裡。

  江初月看了吳剛一眼，她沒看錯的話，吳剛壓根就沒用力，果不其然，何花跌了後，竟直接坐在泥潭裡，碰瓷兒了起來！

  「我可是你二嬸，你竟然還推我，哎呦哎呦~」

  這一聲聲的，好似江初月當真把她碰著哪兒了似的。

  她的戲碼低劣的很，偏生在場的人本就是來看戲的，這時候也你一嘴我一句的開始指指點點了起來。

  「一個晚輩都敢對長輩動手了，嘖嘖嘖——」

  「什麼長輩啊，你不知道何花和那張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