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孫威猛一大早就出門了。
喬惜也沒有過問太多，她今日要去中醫協會參加表彰大會前夕的會議。
也算是和那些老朋友們見面交流。
霍行舟是陪著她去的。
「原來你在公司加班那麼久，就是為了抽空陪我來帝都參加表彰大會。」喬惜牽著他的手走在中醫協會內，往鐘樓的方向走去。
霍行舟勾了勾她的手指，「好不容易有的二人世界。」
這時候，要感謝鍾意替他們帶孩子了。
「而且，我想看到你站在最高的領獎台上，實現你從小學醫的夢想。」
那一定會是閃閃發光的模樣。
喬惜嘴角上翹，笑得很是甜蜜。
「喬醫生！」
「喬副會長！」
「是喬醫生來了！」
先前的那批人還喊著她「喬副會長」，而中醫協會那些新鮮年輕的面孔則是隨著前輩們喊一聲「喬醫生」。而後才從同行的人口中知道，這就是原先國醫程寒的徒弟。
在這幾年之間幾乎是聞名全國的喬醫生。
「喬醫生，您推廣的梅花九針真是令我大受裨益。」
「是呀，沒想到您本人居然這麼年輕。」
喬惜一一點頭打過招呼，霍行舟輕聲說道：「今日我跟著你算是沾光了，旁人都說我是喬醫生的老公。」
喬惜壓低聲音說道：「在天元集團的時候，他們也說我是霍總夫人，我們算是扯平了。」
他們都在彼此的領域裡做得很好，沒有誰是誰的絕對附庸。
「你在會客室等我，開完會我就去找你。」喬惜叮囑道，霍行舟點了點頭。
這對夫妻出現在中醫協會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
不少人專程趕過來看一看喬惜的風采，聽說這位喬醫生很可能會成為最年輕的國醫。
那是多大的榮耀！
同齡人或許還在跟著師傅實習，她就已經遠遠地走在了前邊。
「不愧是程老先生口中最有天賦的醫者！」
「我聽說喬氏中醫堂在招人，我也想去報名。不知道是否能夠入得喬醫生的眼。」
「這麼年輕漂亮，又有如此成就，這就是人生贏家了吧。她的家庭美滿，丈夫英俊帥氣，聽說還有兩個可愛的孩子。老天爺真是不公平呀，什麼好東西都落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想到這點，我就忍不住想起了昔日的陸映雪。」
「哦，陸映雪呀！五年過去了聽說她已經出獄了呢，從此銷聲匿跡。我看她是沒臉繼續待在帝都了，下半輩子也只能找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苟且偷生。」
陸映雪在獄中表現良好，雖也求死過，但最終也算是活下來了。
出獄後沒有和任何人聯絡，誰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喬惜自然也沒有關注這個消息。
她進那個大會議室的時候，一種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
她想到了初次到帝都，坐在這裡面開會的場景。還是這個會議室，連布置都幾乎沒有變化，只是看著比從前更加亮堂了一些。
外面的陽光照射進來，整個會議室都是亮的。
她身後傳來熟悉的男聲：「我叫人多砸了一面牆，開了一扇窗。以前的會議室太昏暗，讓人心都是暗的。現在的光線充足，什麼暗處的東西都藏不住了。」
喬惜轉頭，便看到了沈玄知。
他比五年前更成熟了，身上那股厭世的鬱氣仿佛消散了，變得更加內斂沉穩。
「好久不見，喬惜。」
「好久不見，沈會長。」
沈玄知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說道：「從你口中聽到沈會長這三個字，總覺得自己撿漏了。我很明白只要你有一點想法，這個位子就是你的。」
「沈玄知，我做不到你這麼好。」
喬惜很有自知之明，「你坐在這個位子上，我切實感覺到了風氣變了。現在的中醫環境非常好，離不開你日日夜夜的努力。」
「多謝你的認同。」
沈玄知也曾迷茫過。
他究竟是繼續發揚鑽研沈家的雀啄術，還是要在中醫協會內擔任管理崗位。
人只能專注地做一件事，想要兩手都抓到最後很可能是一場空。
最終他選擇了中醫協會，平時精進醫術的時間少了許多。
喬惜的這番話，讓他心中的愧疚少了許多。
「沈玄知，你做得真的很好！不只是我這麼覺得，那些老前輩們也都記得你做出的犧牲。總有人要坐在這個位子上，而那個人不能是沽名釣譽愛慕權勢的人。」
這就要求坐在這個位子上的人有所犧牲。
喬惜真的很佩服沈玄知。
若是要她放棄醫術，負責管理。她是怎麼都做不到的。
沈玄知的臉上多了幾分釋然，「聽到你說的這些話，我的心中越發高興。我一直懷疑自己的選擇，其實只是想要得到一些認同而已。」
他一直都很尊重喬惜。
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話，仿佛更有力量。
喬惜看著他轉移了話題，「你和關小姐……怎麼樣了？」
之前沈玄知說他和關靜檀復婚了。
她對帝都的局勢知道的並不多，但也清楚關靜檀靠自己挑起了關家的大梁。她後來再也沒有找過對象，卻沒想到五年後破鏡重圓。
也不知道這次他們是合作，還是產生了感情。
「挺好的。」
沈玄知提起關靜檀，眼底是不同以往的溫柔，「這五年，我們一直都沒有斷了聯繫。一開始是幫著她家人調理身體，後來逐漸融入到彼此的工作生活中。以前的事，我都放下了。」
他和關靜檀是日久生情的。
自然而然在一起了。
於是兩人就去復婚了。
「你放下就好。」
喬惜指的是霍思嬌。
她以為沈玄知會記得嬌嬌很久很久，因為那個小太陽在他灰暗的生活中一定留下了極其熱烈又難忘的印象。
「在帝都，我可沒少聽到謝敘白和她的恩愛故事。我自認為做不到謝敘白那樣好，最開始還有些痛苦。後來漸漸就麻木了，只要她開心，我願意祝福她。」
他真的放下了。
喬惜笑了笑，「會議快開始了，我等著你給我介紹中醫協會的中流砥柱呢。我們進去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