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霍家小別墅。
司機早早等在門口,看到喬惜過來便恭敬地打開了車門。
喬惜正要上車,就看到裡面慵懶靠著的男人。明明沉靜清冷,卻被脖頸間一點紅痣添了一絲禁慾。
喬惜訝異。
早上她和霍行舟說了要去中藥館買藥材的事,卻沒想到他在車裡。
「我陪你過去。」男人淡淡開口。
喬惜矜持地點了點頭。
車子一路開,他翻看手機,她百無聊賴侷促地看著車窗外走神。
「少爺,少夫人。地方到了,萬仁堂門口不好停車。」
司機將車停到了街尾的停車場。
喬惜看了一眼霍行舟的雙腿開口說道:「霍先生你在車裡等我吧。」
「嗯。」
他只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出來。
霍行舟等在車裡繼續翻看手機,喬惜往繁華街道走去。
萬仁堂是海城最大的中藥館,喬惜遠遠就看到黑壓壓的人群,擁堵不堪。
她走近聽了幾句,原來是萬仁堂藥材以次充好,客人們上門討說法,發生了爭端。
「我們的藥材都是最好的,你們拿不出證據就別血口噴人!」藥劑師漲紅了臉高聲喊道,「誰知道你們是不是訛人!」
「胡說八道!我還有買藥的方子呢!」
「賠錢!你們賺黑心錢!吃壞了病人怎麼辦!」
藥劑師趕客,刻薄地說道:「趕緊走,別撒潑了!得罪了我們老闆可沒有好處!」
說著就關了門,人群突然混亂起來,推推擠擠。
只聽一聲尖叫!
「有人暈倒了!」
「快叫救護車呀!有沒有醫生?」
一位面色蒼白的年輕男子躺在地上,呼吸微弱,昏迷不醒。那些路人壓根不敢碰,怕他不小心就死了!
喬惜見狀快步走近,喊道:「麻煩大家散開些,注意通風!」
她蹲下身檢查,病人四肢厥冷,目陷口張。這是簡單的暈厥虛症,她取下袖口的針刺入百會,水溝等穴道,醒神開竅。
她面色沉靜,手指特別穩,內行便能看出這針上的功力。
「小姑娘你行不行,人命關天。這可不是過家家逞英雄……」圍觀的中年男人話音剛落,便見那俊俏虛弱的男人緩緩睜開了雙眼。
「醒了醒了。」
「還真沒想到,一個小姑娘都這般厲害!」
孫家大少醒過來,只見一個面容精緻,氣質純淨的女孩俯身看他,像是仙女一般。他眼底閃過痴迷,正想道謝。
仙女卻開口說:「你腰膝酸軟,腎水不足,還是去醫院做個全面檢查吧。條件限制,我只給你用了針刺。」
他差點一口氣又厥過去。
喬惜說完話確保他沒大礙,取下針便走了。既然萬仁堂藥材出了問題,她就去對面的福安堂買吧。
「小伙子,那姑娘說你腎虛嘞。聽大哥一句勸,那東西是有定數的,越用越不行,好好保重身體。」熱心群眾嗓門極大。
他今天還是死了吧。
「威猛,我的寶貝兒子!」穿金戴銀的孫太太拎著包就沖了過來,抹著眼淚,「我就說這些中藥不能亂吃,你怎麼不聽勸?天天跑萬仁堂抓藥,信那些江湖郎中的鬼話!」
「媽,別喊我大名!」孫威猛虛弱地躺在地上都要哭了,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他在乎的人了。
圍觀群眾七嘴八舌描述了剛才的兇險,以及小大夫的叮囑。
「那救命恩人在哪裡?我們孫家必重金道謝!」孫太太問道。
「吶,她在街對面呢!」
愛子如命的孫太太放眼望去就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愣住了!
怎麼會是她!
喬惜可不知道有人認出了她,她拎著一堆藥材就上了車。
「這麼久?」男人放下手機看著她問道。
「發生點意外。」
霍行舟眼底掠過暗光,也不去追究便說道:「家裡打來電話,妹妹和父親回家了。」
「那我要不要準備見面禮?」
「不必,是他們要給你準備。」
兩人回到家,客廳里響起電視聲和說話聲。喬惜一進門就看到一個嬌俏活潑的女孩衝著她跑來,「嫂子!我是嬌嬌。」
「你好。」
喬惜很喜歡這樣直率單純的姑娘。
「喬惜,初次見面,你們新婚我沒趕上。」霍行舟的父親霍建成捏著一個大紅包塞到喬惜的手裡,「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就俗氣一點。」
喬惜看了一眼霍行舟,對方示意她收下。
她捏著厚實的紅包說道,「謝謝您。」
「嫂子你可千萬別和我爸客氣。他有的是私房錢。」
霍二太太瞪了她一眼,「別沒大沒小的,怎麼說話的。」
霍思嬌說道,「我這是看到嫂子高興嘛,她可比那個沒良心的女人好多了,車禍發生後就跑了,還虧她是星月……」
「嬌嬌!」
霍二太太厲聲打斷她,霍思嬌縮了縮肩膀不敢再說。她也意識到在喬惜面前提那個女人不好。
星月……基金會嗎?
喬惜疑惑不敢確定,等有機會就問問霍行舟。
「先生,太太。」錢嬸匯報導,「老宅那邊打了電話說,今晚聚餐。」霍家每月都會抽出一天時間,舉辦家宴。
杜鵑蹙起眉頭,有點不高興:「這節骨眼上辦什麼家宴,明擺著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霍建成見狀便安撫道:「既然不想去,我打個電話,就說我們二房不去了。」
他拿起手機就撥通了老宅的電話,說明了情況。可電話沒掛斷,全家便看他的臉色越發嚴肅凝重。
「這消息是真的嗎?」霍建成的聲音都在顫抖。
得到答覆後,他失神地掛斷電話。
「發生什麼事了?」杜鵑焦急地問道。
霍建成看了一眼家人,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杜鵑大為震驚:「這消息是真的?」
「千真萬確,老爺子已經驗證過了。」
「去!哪怕是鴻門宴,我也認了。我絕對不能放過這樣的好機會。」杜鵑拍板說道。
霍思嬌沒好氣地吐槽道:「媽,這家宴有什麼好去的。他們大房一定是要羞辱我們,我才不願意看到霍北庭那得意的嘴臉呢。」
「我們非去不可,因為他們找到了程寒的徒弟,說是可以治這樣的病症。」
霍思嬌倒吸一口涼氣,喜上眉梢。
「哥哥的雙腿有救了!」
喬惜聞言,低頭看向霍行舟。比起她這師出無名的小人物,他一定更信任程寒的徒弟吧。
照進落地窗的光線在他輪廓分明的面孔上打了一層薄光,卻照不透他深邃的眼底。他的臉上沒有一絲喜氣,反倒是握住她的手腕輕聲叮囑。
「到了老宅,無論發生什麼事都站我身後,別說話。」
喬惜愣了一下。
家宴會出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