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選擇忠誠

  在馬拉國眼中，巨人無疑是世上最實用的利器。它們食量輕微，勞力無窮，受命於揮手之間，即便損毀亦不過尋另一艾爾迪亞人的軀殼以供替換，簡便而低廉。

  保證艾爾迪亞巨人盡效忠馬拉，並非難事。將艾爾迪亞全體污為罪徒，迫使他們掙扎求存，再從屈從的艾爾迪亞人中挑選平等者予以恩待，區別的優劣，使他們逐漸沉溺於接受贈與的獎賞生活，為了存活他們會樂意為馬拉效勞。

  只要被揀選獲得巨人之力，親屬皆可受恩惠，背叛一詞，於彼等又豈存在意義？一旦背叛，其家人或將面臨屠戮的命運。即使機智之輩將家人藏匿，亦有人冷漠視親情如草芥，得到力量後反戈一擊。此時其餘六巨人又是否會共犯同類的叛逆思想？若不然，那便六敵合一，即便狂怒之巨力肆虐橫行，終將難逃六巨頭的鎮壓，屈服後再度供新當選的艾爾迪亞人吞噬。

  馬拉告知艾爾迪亞後，明智的巨人們會選擇忠誠，無他，那群擁有智識的巨人皆由艾爾迪亞精挑細選並自幼教養，從稚童到犬者，不過籠中之訓。教育之故，使得這群體艾爾迪亞巨人全然不知叛逆為何物，更無反叛之心。

  矗立在冰鑄雕塑前，阿尼與胡佛二人面現兔臨猛虎的驚悚。夏賓卻無暇顧及二人的反應，直步至如抽象藝術般的萊納之前，單掌按向冰雕，心神一轉，冰雕即刻蒸發無形。

  萊納剛變身至中途，僅餘半身掩埋骨架肉塊之內，頭垂向那半具未成型的巨人項頸，整個人顯然失了心智。

  "萊納！"胡佛立刻向前，自巨人身軀中扯出陷入昏厥的萊納。

  或許因為巨人的誕生伴隨著大量熱力，萊納雖受冰封，未至於冰寒刺骨。不久，萊納漸漸甦醒，僅一時衝動而至，猶如困獸斗敵無果後的崩潰，此刻卻滿是懊悔之色，面對夏賓與艾斯德斯時，那起初的決心與憤怒已換做驚魂甫定的畏懼和後怕。

  "諸位，假若沒異議，咱們該與你們的馬拉帝國好好聊聊吧。"夏賓對他們說道。

  戰士三人均對視一眼，眼中皆藏著疑惑。港口此刻已為冰霜覆蓋，整齊劃一的冰雕如同工藝品，那是馬拉的軍人，現在卻化作靜止的生命，兩魔一瞬之間屠盡萬人大隊，他們深知引狼入室的自己已打開潘多拉魔盒，放任惡魔踏入馬拉之地。

  馬拉的高級將領此時正召開緊急會議，卻並非因剛才的軍事屠殺，而是商議如何處置突然泊港的巨獸。是的，因艾斯德斯的迅速出手，來不及任何上報，故朝廷仍一無所知，他們還興致盎然地談論將巨獸送往實驗室內剖析。

  "聽聞與三名巨人戰士一起出現的尚有他人，當中可能就有初祖巨人的持有者，我們當下應選擇可靠的勇士接承初祖之力。"一位稍顯禿頂的將軍嚴肅地說。

  對這些將領而言，巨人之力等同飛機大炮，為強大的戰爭兵器，但操控力量的馬拉人並非駕馭器具的操控員，他們在將軍眼中，只是戰爭兵器中不可或缺的微小零件。

  廢件便替換而已，反正，在其掌控之中，這類"零件"源源不斷，易於產出，無需憂慮缺件。

  "恐怕不行，初祖巨人需特殊血脈激活真力，我提議應優先繁育，唯有足夠血脈我們方可延續初祖巨人之力。"另一位將領提出建議。

  "但前線已緊張，需要新的巨人打破僵局，繁殖計劃與戰事應同步進行。既然擁有巨人之力者生機頑強，理應擔此重任。"又有人建議。

  "不過你們忘了，被三個戰士帶來那個初祖巨人，恐怕未接受我們教育，他未必順從我們的指令。此刻派其上陣，我擔憂事與願違。建議先進行繁殖，確保證其絕對服從後，再令其征戰。"

  於是，馬拉高層爭執不下，卻不知己所議之事，冷酷何其深重。

  就在此時，一名士兵悄然而入，趨近首位將領耳邊低聲稟報。會議上眾人知趣沉默，片刻後將領輕蹙眉頭宣布："剛接報告，第七軍團已失去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