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司苒以為自己即將命喪於此的時候,地下室的門被大力踹開了。
連她這個眼黑耳鳴的人都聽得清楚,近乎爆破聲響著實急切又氣憤。
瞬間,束縛在她脖子上的力量鬆開了。
空氣重新灌入肺部,司苒趴在地上大口喘息咳嗽。
她不知道捲毛兒怎麼樣了,等再睜眼的時候,手銬腳鐐已經被撬開,一聲低沉略帶焦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感覺怎麼樣?」
司苒脫口而出:「怎麼是你?」
司瑾年有些無語,「你希望是誰,喬湛銘嗎?他中了裴寂的調虎離山,估計正在火拼。」
「喬先生…」司苒皺眉呢喃著。
「你還心疼上了?來救你的是我!」
「裴寂手裡有槍,我擔心喬先生會受傷…」
「一口一個喬先生,你們倆是確定關係了?」
「要是確定關係,我會叫他湛銘!」
葉堯在後面提醒,「司總,司小姐,別拌嘴了,謹防裴寂殺個回馬槍,咱們還是走吧。」
司瑾年想去扶司苒,被司苒躲開了。
回頭瞥了一眼捲毛兒,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大概暈了。
剛走沒幾步,司苒就感覺小腹一陣墜痛,緊接著下體湧出股暖流。
她下意識捂住小腹,想起第一個孩子流產時就是一樣的疼痛,不由得害怕得不行。
「葉堯…」她聲音發顫,「送我去醫院,不能再讓這個孩子出事了。」
葉堯眼睛都直了,「你、你又…誰的?」
司苒看了一眼身側的司瑾年。
葉堯驚訝,但也明白了,「去恆仁吧,我現在就聯繫陸醫生。」
司瑾年抓住她的手腕問:「什麼孩子?」
「你的孩子!」司苒坦然,也坦白,「抱我吧,肚子痛。」
直到司苒躺在病床上輸液,恆仁的婦產科主任「吧啦吧啦」說了些注意事項之後,司瑾年才問出第一句話,「孩子沒事吧!」
病房裡的人齊齊看向他,陸柏笙更是張嘴就開始懟,「今天出門沒帶耳朵還是沒帶腦子?合著醫生剛才說的話你一句也沒聽進去。」
陸柏笙是院長,也是司瑾年好友,他敢說的話婦產科醫生可不敢說,連忙如實匯報「孕婦情緒波動大,有先兆流產的跡象,需要保胎」。
孩子暫時安全,司苒也就鬆了口氣,「葉堯,聯繫白叔叔,我想知道喬先生的情況。」
葉堯:「司小姐放心,他們已經返航回來了,呃…喬湛銘喬總他,微微受了些輕傷,沒什麼事,已經送醫了。」
「帶我去看看…」司苒著急。
「呃…」葉堯看著自家總裁心情不是太美麗,連忙替司苒找補,「是代你去看看吧,行,我這就去,你乖乖養著。」
話落,葉堯把這一屋子的人劃拉出去,只留司瑾年和司苒好好談談。
半晌,司瑾年坐在床邊淡淡開口,「對不起。」
司苒心裡五味雜陳。
一邊想留住這個孩子,一邊親生父親又讓她頭疼。
可想到傅南星占據了原本屬於她的人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要顛倒黑白、滿嘴胡言亂語,就這麼輕易把司瑾年騙到了手裡!
越細想,就越覺得裴寂說得不錯,他心思縝密也有手段查出,司瑾年從爆炸里死裡逃生,緊接著失憶,很可能就是傅南星的手筆。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不愧是從歐宜枝肚子裡出來的,娘胎里就帶著自私自利的狠勁兒。
「我不要聽你說對不起,跟傅南星離婚,娶我。」
司瑾年怔愣住,明顯很意外她會這麼說,「這件事是我的錯,跟南星沒關係,不能讓她為我承擔後果。」
自從他失憶之後,他袒護傅南星時的語氣和表情就讓司苒抓狂!
她煩躁地擺弄著輸液管,「那你準備怎麼辦!」
司瑾年深吸一口氣,始終不敢看司苒的眼睛。
他腦中一直有兩個打架的聲音,一個告訴他要有男徳不能背叛妻子,另一個咒罵他當時睡人家的時候男德去哪裡了。
他沒碰過傅南星,自恃對男女之事不感興趣。
可那天在特羅姆瑟的車裡,確實讓他終生難忘。
他不愛傅南星,卻很想有個自己的孩子…
「我不能娶你,但你可以生下來,我來養。」
司苒氣笑了,「怎麼,傅南星不能生,要借腹生子?」
司瑾年:「這件事,不要讓南星知道,我會給你補償,價錢隨便你開。」
「呵!你給我的十個億還沒花完呢!」司苒笑容既苦澀又輕蔑,「堂堂南風總裁也偷偷養私生子,我還以為你多有種呢!」
話音未落,就開始拔手上的留置針。
「你要幹什麼?」司瑾年上前阻止。
司苒閉著眼睛,用盡全身力氣喊了聲「小六」。
門外的小六聽見了,慌忙推門進來。
見司瑾年抓著司苒的手腕,還以為他欺負人,便撥開他的手擋在司苒面前,「三少!您要是對司小姐無禮,我還是會動手的!」
司苒拍了拍小六肩膀,「別跟他廢話!送我去看喬先生。」
司瑾年立馬皺起眉毛,「你要去看他?你胎氣不穩還要去看他?」
司苒:「跟你無關!」
司瑾年拉住她,「你懷著我的孩子,怎麼就跟我無關,不許去!」
司苒憤怒,「這是我的孩子,我自己的!我不允許他有個這麼沒擔當的父親!」
這時,敞開的病房門被敲響。
傅南星站在門口,身後的助理蘇淺一手拎著果籃一手抱著鮮花。
「呦,這是怎麼了,瑾年,你為什麼拉著司苒?什麼孩子父親的,你們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