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苒睡得好踏實!
夢裡,司瑾年掀開被子躺在她身邊,輕吻著她的眉毛、鼻子、嘴唇,在她耳邊輕語「苒苒,我愛你」…
以至於在她醒來發現身邊空無一人的時候,無比失落。
狗男人,死皮賴臉不過三秒!
叩叩…
「姐姐,喬先生和傅先生回來了,你醒了嗎?」
是薄夜辰。
司苒掙扎坐起,「起了,馬上來…」
突然,目光不經意地落在左手的中指上,原本被她套上的銀素圈不見了。
司苒唇角微翹,「口是心非的狗男人。」
……
薄夜辰推著她出了電梯,來到客廳。
坐在沙發上的傅淵,背著她擦淚的動作被司苒盡收眼底。
司苒瞭然於胸,依然保持微笑。
喬湛銘起身,將她扶到沙發上坐好,又心不在焉地寒暄了幾句。
他們心情不好,司苒亦明白他們為什麼心情不好。
所以,沒等他們開口,她便主動問:「配型不成功是吧。」
知天命年紀的傅淵,懊惱得像個小孩子。
他努力忍住淚水滿臉通紅的模樣,著實逗笑了司苒,「傅先生,您別再憋壞了,想哭就哭吧。」
傅淵雙手掩面,輕輕啜泣,「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南知…嗚嗚….」
司苒:「傅先生,您也許對不起夏南知,可您沒有對不起我。覺得心裡難受就哭出來,哭完了,還是要向前看的,對不對?」
「我要是再細心一些…這麼多年…我沒懷疑過…我、我從沒帶南星…做過、做過親子鑑定!」
「您只不過是撫養了我小姨的孩子,何必骨肉親呢?」
「可,我怕,我好怕…」
司苒知道他怕什麼,左不過是沒有機會補償她這個親生女兒罷了。
喬湛銘若有所思,「傅總為何不讓您兒子過來一試?雖然和司苒不是親姐弟,可也有配型成功的概率。」
傅淵拿下雙手,老淚縱橫的他眼裡有了光,「對啊!只顧著難受了,忘了那小子!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喬湛銘的手搭在司苒肩膀,「已經和你的主治醫生確定了手術時間,就在下星期一。孩子出來的第一時間就會被送進州立醫院最好的兒科,你不用擔心。」
司苒能看出他眼中的擔憂,不是因為孩子,而是因為她。
「我會有危險嗎?手術的過程中,我會有什麼危險嗎?」
「不會!」他緊鎖的眉頭,並沒有因為極力否定而舒展,反而皺得更深,「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司苒已經開始著急了。
她有好多事沒做、好多話還沒有交代,萬一真的下不來手術台,她會死不瞑目的!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她把自己關在病房裡,一直在寫著什麼東西。
直到手術的前一天,她對女兒想說的話,寫完了一半。
放下筆,牆上時鐘已指向十。
房門被敲響,吱嘎一聲被推開,薄夜辰嘿嘿一笑,賤賤地叫了聲「姐姐」…
司苒勉強扯了扯唇角,「準備好了嗎?」
「這話該我問你吧,你準備好了嗎?」
司苒指了指沙發,「外套穿上,就可以出門了。」
薄夜辰瞥了眼空空如也的沙發,拿下掛在衣掛上的駝色毛呢大衣,「你說的是這個?」
司苒眼神空洞,「嗯,都行。」
……
夜色如幕,越接近海邊,空氣就越鹹濕。
開車的薄夜辰關上車窗,「明天就手術了,你可別吹感冒,喬先生怪罪下來,我吃不了兜著走。」
司苒疲憊地靠著椅背,「早知道你那麼怕喬先生,我就讓他勸你好好讀書了。」
「姐姐~別這麼掃興好不好!等寶寶出世,我還要當月嫂呢!」
「薄夜辰…」司苒把頭轉向他,「別喜歡姐,沒結果的。」
有那麼一刻,笑容僵在男孩兒臉上,下一秒,他又大大咧咧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拿什麼跟喬先生比啊!」
「你和喬先生比不著,我愛的另有其人。」
「啥?」薄夜辰一腳急剎,將車停在路邊,「那你喜歡誰啊,比喬先生還帥嗎?」
司苒笑出聲,「反正在我心裡,他無人能及,快開吧,一會兒你就見到他了。」
薄夜辰感到更加不可思議,「所以你說去見愛人,不是去見喬先生的?」
司苒搖搖頭,「我和他天天都見面,還大半夜的跑出來幹嘛?」
「我以為,我以為是情趣之類的!完了完了,要是讓喬先生知道,我工作就保不住了…」
「嗯!」司苒挑起眉梢,「所以你嘴巴嚴一點,你不說我不說,你就有機會繼續當月嫂。」
「姐姐,你就害我吧!」
海特瑞斯角,是北美的國家海岸。
海風陣陣,燈塔星星點點的燈光照射在海面。
下車前,薄夜辰給司苒好好「武裝」了一番。
全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只剩下一雙眼睛。
接著,扶她上輪椅,緩緩推向海邊。
「姐姐,你跟他約的幾點啊,怎麼還沒到?」
「我跟他身邊的助理約的時間,不知道他會不會來…」
「啊?那你現在聯繫一下他助理吧,咱也不能一直等著啊!」
海風拂面,竟然減輕她些許的痛。
司苒長舒了一口氣,「不急,再等等。」
殊不知此時,司瑾年正在洛城的醫院,陪著自殺未遂的傅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