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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他何嘗不疼

2024-08-09 14:03:35 作者: 小醉檸
  恆仁醫院,一身白大褂的陸柏笙來到高級病房,看見司瑾年坐在病床邊,一瞬不瞬盯著病床上的人兒。

  聽到動靜,司瑾年抬眼。

  陸柏笙站在門口衝著他抬了抬下頜,他就起身走到外面客廳,關上了房間的門。

  兩人坐在沙發上,陸柏笙遞了一根煙過去,「不是說大後天才回來嗎,怎麼提前這麼長時間?」

  菸蒂被點燃,白色煙霧掩蓋了司瑾年一臉的疲態,「放心不下。」

  「誰,司苒嗎?哦對了,聽葉堯說,司苒是從司宅帶出來的,伯母為什麼突然找她的麻煩?」

  司瑾年彈了彈菸灰,眼底突然覆上一層陰翳。

  他沒有回答陸柏笙,而是問:「她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陸柏笙:「怎麼著也得觀察兩天,那鞭子是沾了辣椒水的,會感染。你放心,我會安排最好的醫生和護工,保證讓她快速康復。」

  「不必,我親自照顧她。」

  陸柏笙沒有多想。

  從小到大,只要是司苒生病,司瑾年都會親自照顧,想必是習慣了。

  「那我把這層的病房清空…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別到時候猝死,司苒還得給你送終!」

  司瑾年睨著他,「院長當膩了?」

  陸柏笙「嘖」了一聲,「咋還開不起玩笑了,不許把寧醫生調走啊!」

  陸柏笙一見鍾情的女孩兒,是大他一屆的學姐寧蕭。

  人家還沒畢業,他就求著司瑾年高薪聘請她來恆仁醫院。

  天羅地網布好了,可寧蕭死活不往裡面鑽,說陸柏笙浪蕩,一看就是登徒子!

  司瑾年彈了彈菸灰,「我來的時候看見她正在加一個男醫生的微信。」

  「啥!」

  陸柏笙「騰」的一下站起來,直接「竄」出病房,倒是對得起他曾經拿過的市級短跑冠軍。

  司瑾年起身打開窗戶,等煙味散去後才進入裡面的病房。

  病床上的女孩兒,即使在睡夢中也緊蹙著眉頭。

  滿身冷汗褪去,換來的是愈發升高的體溫。

  司瑾年眼下烏青嚴重,握著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擔心得沒有半點睡意。

  這時,司苒被疼醒,後背的患處火辣辣的,像有幾萬隻螞蟻在啃食。

  「苒苒…」

  司瑾年緊了緊手。

  司苒緩緩睜開濕漉漉的雙眼,在看見司瑾年的那一刻扁了扁嘴角,「小叔,我疼!」

  司瑾年何嘗不疼!

  他嬌養了十年的女孩兒,自己都捨不得動一下。

  宋玉卿的幾鞭子,哪是打在司苒後背上,簡直在往他心口上捅刀子!

  司瑾年將她額前碎發掖到耳後,難得溫柔道:「我就在這兒陪你,你想吃什麼跟我說,我叫人給你準備。」

  司苒沒胃口,也沒心思,回想起宋玉卿調查的事情,她就心有餘悸。

  「司夫人懷疑我們,她拍了好多我家的照片,我沒否認你有時會來景和家園吃飯休息,但我沒坦白我們之間的關係。」

  司瑾年沒什麼表情,「知道了。」

  知道了?

  他的反應挺平淡的。

  也對,本來這種上不了台面的關係,他也不會在乎。

  司苒說不上來的失落,只覺得後背更疼了,「那你有時間,就把你的東西從景和家園裡拿走吧。」

  「怕什麼?」司瑾年眼睛裡覆了一層陰翳,「看她有沒有本事把我們捉姦在床。」

  司苒臉上毫無血色。

  宋玉卿諷刺她的話還環繞耳邊,一字一句就把她定義為「狐媚子」「人盡可夫」「恩將仇報」。

  她原以為只要讓司瑾年感受到她的愛,也許就有機會成為他的妻子。

  現在看來,別說司瑾年不放在心上,就是司家也不會同意,是她想得太簡單了。

  司瑾年想維持這種不清不楚的關係,是因為他還沒有膩,他還對她的身子感興趣。

  他可以暫時為了她對抗司家。


  可她司苒有什麼本事、有什麼資格對抗司家呢?

  僅僅兩鞭子就讓她痛不欲生,怕是連個正式的警告都不算吧!

  她以為自己愛得偉大,或許在司瑾年眼裡,會覺得她很蠢!

  這時,葉堯敲門進來,先是把一大堆需要司瑾年批閱的文件放在茶几上,在司瑾年耳邊說了幾句話後,緊接著把手裡的手機遞到司苒面前,

  「司小姐,您的電話已經響了很多遍了。」

  司瑾年眼神兒好,瞥到上面的備註是「裴寂哥」,奪過來直接關機。

  司苒頓在空中的手,不堪重負地又垂下去,「是誰啊?」

  司瑾年不冷不熱回答:「你現在需要休息,誰的電話都不能接,葉堯,把手機拿到外面充電。」

  「是。」

  「再去食味軒訂份蔬菜粥,幾道爽口小菜,提醒他們,要做得清淡。」

  「是。」

  葉堯前腳剛走,後腳蔣琬就出現了。

  她一身淡紫色束腰連衣裙,栗棕色的長髮束了個高馬尾,一向濃妝艷抹的她破天荒化著淡妝,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

  一手拎著果籃,一手捧著康乃馨,一邊喚著「苒苒」一邊踏進病房。

  司苒混醬醬的腦子反應有些遲鈍,但也不難想出,為什麼蔣琬前些日子剛去過景和家園,宋玉卿就開始調查她和司瑾年的關係。

  說不定就是她碎嘴子,甚至連照片都是她提供的。

  表面純良無害,實則縝密狠戾,跟這樣的人相處,能被她玩兒死!

  蔣琬將手裡東西放到床頭,貼著司瑾年的腿彎下身來,「苒苒,你覺得怎麼樣?」

  司苒眯了眯眼睛,「我覺得你鼻子夠靈,聞著我小叔的味兒就來了。」

  這不變相說她是狗嘛!

  蔣琬生氣,可在司瑾年面前又不能表現出來,只能強顏歡笑,「苒苒還有心思開玩笑,想來是身上不痛了。阿年,苒苒不是不明事理的孩子,你確實不應該為她責罰伯母,我聽張管家說,伯母生生挨了四鞭,怕是十天半月都下不來床了。」

  這話說得司苒愧疚。

  她不明事理,才會讓司瑾年頂撞母親,行不孝之事。

  他是司家掌權人,雖無人敢置喙他的決定,但保不齊背後說人,唾他擔不起司家家主的擔子。

  見司瑾年不說話,蔣琬趁熱打鐵,「我剛從司宅過來,替伯母說句話,阿年,母子沒有隔夜仇,她年事已高,保不齊有些糊塗,說也說了罰也罰了,你消消氣,跟我回去和伯母冰釋前嫌,好不好?」

  司瑾年睨著她,「你是我媽派來當說客的?」

  蔣琬蹲下去,雙手自然而然搭在他腿上,仰視的模樣頗有幾分楚楚可憐,「當然不是啦,我只不過不想你們的母子關係,因為一個外人而生分。」

  司瑾年微微後仰,聲音懶懶的,「倒是有幾分道理。」

  司苒的心臟,突如其來一陣鈍痛。

  她知道自己是外人是一回事,可聽到司瑾年親口承認是另一回事。

  蔣琬站起身,「那我們現在就回去吧,正好我找醫生開了些補氣血的中藥,一併帶回去給伯母。」

  司瑾年看向司苒,「一會兒飯菜送到,讓護工餵你吃。」

  司苒反拽住他的袖口,「你還回來嗎?」

  司瑾年微笑著拍拍她的手,「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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