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進了屋子，恭敬地喊了一聲外祖父。
慕老將軍抬頭看她，「沒受傷吧？」
「嗯。」
「那就好，坐。」慕老將軍已經聽說了長街上的事情，若是那些事情都是楚黎謀劃的。
楚黎已經足夠有能力對付慶元帝了。
「多謝外祖父讓裴野幫忙解決軍糧的事情。」
慕老將軍笑了，「那小子對你挺不錯的。」
「是，從小就待我挺不錯的。」楚黎回答。
慕老將軍先是一愣，接著，楚黎拿掉了頭上的釵，一頭烏黑的秀髮散落。
「外祖父，我是楚楚。」
慕老將軍瞳孔放大，眼眶瞬間酸了。
他起身看向楚黎，上下打量她，「你說你是誰？」
「外祖父，十歲那年死的是哥哥，從那之後，母后讓我一直假扮哥哥，我怕，很害怕，一直女扮男裝，不敢有半點疏漏，後來母后去世，我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偽裝。」
慕老將軍險些站不穩，他心情複雜，又驚又喜，又悲又痛。
他的女兒怎麼能做這種事。
欺君大罪，讓一個孩子去承受！
「楚楚，還活著......」慕老將軍的眼淚落下，摸了摸楚黎的頭。
楚黎哽咽，「嗯，還活著。」
慕老將軍最喜歡的一個孫子輩的孩子就是楚楚。
所以，她是絕對不忍心告知他，她已經不是以前的楚楚。
慕老將軍收斂情緒，小心說道：「此事，千萬不要讓你父皇知道。」
「是。」
慕老將軍分析道：「當女皇有一定難度，那些守舊派是不會允許一個女子成為女皇的。」
楚黎明白。
「三皇子不足為懼，六皇子應該沒有奪嫡之心，反倒是二皇子讓人看不透，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得知慕老將軍支持她，楚黎完全放心了。
「只要外祖父不反對，我有信心，讓大楚的子民過上比現在要好的日子。」
楚黎這幾年做的事情，慕老將軍都看在眼裡。
他相信楚黎一定能當一個好皇帝。
眼下最大的阻礙，便是慶元帝，還有她的女兒身。
「孩子，我一直覺得二皇子不簡單，奪嫡之爭，他是一點都沒有牽涉其中，直到你去打仗，慶元弟姜丞相一黨才重點培養他。」
「大皇子貶為庶人，四皇子發配邊疆，三皇子不成氣候，六皇子被慶元帝放棄，他能被慶元帝看中，必然是有點本事的。」
楚黎贊同，她一直覺得看不透的二皇子才是最危險的。
「在二皇子沒有過錯、露出馬腳之前依然是你最強勁的對手，即使你有軍功在身，你切記一定不能暴露你的女兒身。」
楚黎如實告知，「外祖父，有不少人已經知道了，除了楚玥，大多是自己人。」
楚黎敢肯定楚玥一定知道。
但是她沒有說，或許楚玥就在等著她和二皇子斗，誰也不要好過。
慕老將軍想了想，「楚玥雖然犯的是死罪，但是她畢竟也為大楚做過貢獻，慶元帝不會殺楚玥，一定會想辦法留她一命。」
楚黎贊同外祖父的觀點，楚玥只要不繼續作死，勉強能活命。
慕老將軍繼續分析。
「楚玥想做女皇，定然希望看到你和二皇子斗，她想看看你能不能斗得過二皇子，最終能否坐上皇位，無論是出於坐山觀虎鬥的想法，還是想知道一個結果，她都不會主動向任何人暴露你的女兒身。」
楚黎點頭，「就算她告知父皇，我也會見招拆招。」
慕老將軍心疼地看著楚黎。
這些年她一個女子在吃人的前朝後宮裡吃了多少苦，躲過了多少劫難，才成為了百官和百姓們敬仰的太子。
他聲音沉沉說道：「孩子，記住，你不再是一個人，遇到難處，外祖父站在你的身後。」
「是，外祖父。」
楚黎信心倍增，有長輩護著的感覺真好。
她現在已經沒有以前那樣謹小慎微了。
因為如今她的身邊有許多人助力她登頂。
......
次日一早。
金鑾殿上。
慶元帝坐在龍椅上看著從邊城回來的楚黎等人。
夜寒霆沒有跟著回來嗎？
他聽密探說夜寒霆從江南離開後去了邊城，在那裡和楚黎匯合了。
也好，他不在，更好。
表面上，他笑容滿面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一一封賞。
「太子凱旋，金鱗軍退兵，實乃大楚之福，萬民之福。」
他的目光從楚黎等人的身上一一掃過去。
「諸位浴血奮戰，守護了大楚，今日朕決定論功行賞。」
他忍著不悅看向楚黎，「太子首功，賜皇家別院一座，賞黃金萬兩。」
楚黎神情淡淡，「謝父皇。」
慶元帝又看嚮慕封，「慕封賜府邸一座，記二等功。」
「臣謝陛下。」慕封致謝。
「謝景川，有勇有謀，景陽侯府後繼有人，記二等功，賞黃金千兩。」
謝景川對這些並不在意，出列致謝後站到了姜歌的身邊。
慶元帝繼續說道：「六皇子腦子活絡，在軍中鼓舞了將士們的士氣，還與金鱗國簽回了停戰協議，記二等功，賞錦鯉百條。」
「謝父皇，兒臣會更加努力。」老六表面笑嘻嘻，心裡媽媽批。
慶元帝個摳門老色胚趕緊退位啊，讓黎哥坐上面。
緊接著，慶元帝的眼神落在了姜歌的臉上。
他的瞳孔一縮，終於找到了楚黎的錯處。
他冷聲道：「太子招兵時，沒有發現姜哥就是慕江歌嗎？此乃欺君之罪！」
群臣全部看過來，慕江歌身體筆直站著。
「那不是慕老將軍家的千金嗎？」
「她就是姜歌將軍啊，英姿颯爽的站在那裡，我還以為是男子！」
慕江歌身旁的謝景川立刻看向她。
他的好兄弟姜歌竟然是慕江歌，是個女子！
他小時候，祖父就經常夸慕家大小姐慕江歌，還說要他長大了上門求親。
他忽然想到了他親了慕江歌，瞬間整個人都麻了。
慕江歌不想連累楚黎，挺身而出。
「陛下，在下穿著女裝不便參軍，女扮男裝一樣能保家衛國，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合適，此事是我一人所為，不需要遷怒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