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淡淡一笑，「周老太爺，先帝重用女官，開啟女子科考先河，有女官為什麼不能有女太子，你聽聽自己在說什麼，你是老糊塗了，頭腦不清，還是腦袋和身體分家的時候，才能想清楚自己說了什麼。」
周老太爺舉起雙臂，看向蒼天，「大楚江山的列祖列宗啊，你們看看現在的大楚成什麼樣了，大楚現在成了女人的天下了！」
「女人怎麼了，你不是女人生的，是牲口生的嗎？」楚黎歪著頭看周老太爺。
百姓們憋笑，周老太爺氣得渾身發抖。
「我們國公府世代忠良、毫無私心，今日本國公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一個公道！」
楚黎冷笑，「你們周家還是先把占了百姓的田地、搜刮的民脂民膏還給百姓，再說你們世代忠良，毫無私心，朕不是先帝，斷然不會縱容你們國公府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
周老太爺的眼神閃躲，楚黎是如何知道的。
他們做得很隱秘。
不斷有百姓跪下，控訴國公府的罪行。
「陛下，國公府占了草民家的田地，請陛下為草民做主啊！」
「陛下，國公府占了草民家的祖宅。」
「陛下，國公府三爺欺男霸女，無惡不作，請陛下為草民死去的女兒做主......」
楚黎抬手，「諸位起來吧，朕定會給你們一個公道！」
國公府的人慌了，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看向一臉不解的周家人，「諫言司是做什麼的，廣開言路是為了什麼，大楚是百姓的，而不是給你們這些擁有特權的人，你們趴在先祖的功勞簿上如跗骨之蛆，淨干一些見不得的人的勾當，何來毫無私心？」
她伸出手，李景蘭遞過去了一沓控訴狀。
楚黎高高舉起，「諫言司共接到一百零七件關於你們周家惡行的控訴狀，件件都是血淚。」
啪的一聲，楚黎甩在了周老太爺的臉上。
周老太爺的臉上被甩得生疼，騰地一下變得鐵青，他什麼時候受到過如此奇恥大辱。
楚黎竟然敢把控訴狀甩在他的臉上，就連先帝都對他恭敬有加。
他正想舉起懷中的霄雲寶劍，誰知楚黎的手不斷指向了周家人。
「你，你、你，還有你，你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有人命，河水冰冷刺骨，你們就那樣殘害了一條人命。」
被點到的周家人嚇壞了，撲通撲通不斷跪在地上。
「陛下，臣冤枉啊！」
楚黎聲音冰冷，「朕頒布法令不過幾日，你們四人在河邊一起欺辱了一個少女，人家才十五歲，大好的年華，只是長得漂亮了一些，就容你們那樣糟踐，你們畜生不如，還溺死了她！」
張志龍命人將周家當日跟隨出遊的馬夫和小廝押過來。
還帶來了從周三爺的馬車上找到了女子的頭髮和血跡。
幾名小廝和馬夫瑟瑟發抖將目睹之事說完，周三爺的臉色大變。
慌忙趕來的大理寺卿薛毅看到這一幕臉色難看。
又是張志龍直接承辦案子，陛下是記恨他當年針對她，故意疏遠他嗎？
四人中有人已經尿了褲子，「陛下，不管我的事啊，都是他們、他們幹的！」
「不不不，不是我，都是三爺乾的！」
幾人把矛頭全都指向了周三爺。
周三爺冷嗤一聲，輕飄飄解釋。
「陛下，都是那小娘子衣著裸露，我們還以為她是青樓女子，行魚水之歡的時候，她也沒有反抗，誰知道她是良家少女啊，後來怎麼掉入水中了，我們不知情啊。」
「胡說八道，我的女兒屍體上都是傷，怎麼可能是自願的！」人群中走出一個瘸腿的老漢，拳頭握緊，身體發抖看著周三爺。
楚黎一腳踹在周家三爺的心口，聲音冰冷，「她不過是在河邊洗衣服，河水弄濕了衣衫，這就是你施暴的理由？你該死！」
女子的父親在人群中哭得泣不成聲。
周三爺捂著胸口，疼得縮成一團，以前他不止一次幹過這樣的事，慶元帝都從不過問，楚黎算什麼！
他抬起眸子，冷聲道：「陛下，這點小事值得陛下拿出來說嘛，先帝都不過問我們周家的事，我們周家可是世家，論輩分，我還是陛下的長輩！」
周老太爺擰眉，老三不會說話就閉嘴。
「就你也配！」慕封拎起來周家三爺，朝著他猛砸了一拳，周家三爺悶哼一聲，臉都被打歪了，口中的牙齒混著血掉落。
慕封又連連揍了周三爺幾拳，周三爺哀嚎著連連求饒，「陛下......你管管慕封啊！」
楚黎看著如此「兇殘」的慕封，嗯，很好，小舅舅打得好。
果然是武狀元出身，拳拳到肉，打得周家三爺都看不出人樣了。
張志龍站出來，拿著仵作的屍檢結果，「殘害寡婦和礦工，逼良為娼，樁樁件件死不足惜。」
周老太爺的臉色已經掛不住了，平日裡他對族裡的混不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他們竟然鬧出了多條人命。
「你們四個，跪好了！」慕封就見不得誰忤逆楚黎。
他像是趕羊一樣將四人趕到牆角。
其他三人看到周家三爺被打得滿臉是血，一個個像是鵪鶉一樣縮著。
其中一人委屈的不得了，「陛下，都是周三爺乾的，我們只是從犯，那姑娘不經折騰，沒到我，她就就就死......」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其他三人惡狠狠看他，完了，這不是招了嗎？
「畜生啊！」百姓們的憤怒達到了頂點，一個個朝著他們砸路邊的石頭，幾人被打得鼻青臉腫，也不敢反抗。
楚黎的骨節握得咔咔響，臉色陰沉到了極致。
她一步一步走到周老太爺的面前，周老太爺嚇得一哆嗦，霄雲寶劍落地的瞬間，楚黎一把接住。
她抽出了帶著劍鳴的霄雲寶劍，朗聲道：「大楚法令，姦淫女子並殘忍殺害者，死！」
她的身手極快，一劍划過四人的身體，四人血濺當場。
四人睜大眼睛齊齊倒下。
周家人嚇得尖叫，陛下竟然用他們周家的霄雲寶劍當街殺人，太可怕了！
百姓們敢看、不敢看的都覺得解氣。
終於有人收拾周家了。
女子的父親哭得泣不成聲，女兒大仇得報，可以入土為安了。
周老太爺嚇得雙腿發軟，被人扶著才沒有跪下。
楚黎把玩著染血的霄雲寶劍，「好劍，多謝國公爺。」
楚黎舉著劍假意要還給周老太爺，他看著染血的劍尖，聞著血腥味，嚇得往後退後了兩步。
楚黎無奈說道：「既然你不敢要，那就算了。」
周老太爺看著死去的三兒子痛苦無比，心中暗罵：好一個楚黎，手段殘忍，不得好死。
他心裡罵著，身體卻很誠實怕楚黎給他一劍，往後又退了一步。
楚黎單手將染血的劍插入地磚的縫隙，抬起壓迫感十足的眸子問道：「你們其他人的事，是自己說，還是朕來替你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