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一進一出打擾到厲北暝的工作,於是沈幼梧就陪著厲北星站在外面,陸陸續續地有人下班,臨走前都會來和他們說一聲。
沈幼梧和厲北星也一一笑著和他們告別,這一茬一茬的人來了又走,她覺得自己的嘴角都要笑僵了。
而此時,總經理辦公室內,慕雲深也還在忙碌著。
他們偷偷地去看過,透過玻璃門朝裡面望去,只見他桌上的文件堆起來的高度和厲北暝的不相上下。
沈幼梧小聲地問厲北星,「你知道慕雲深為什麼不去慕氏,而是一直留在厲氏幫北暝嗎?」
這件事她一直都很好奇,先前想過可能是他們關係好,在厲北暝剛接手厲氏的那幾年,慕雲深怕他一個人忙不過來,就主動來做了他的左膀右臂,後面就一直留在了這裡。
可如今想來,慕氏雖說規模和發展不如厲氏,但也是海城數一數二的大公司,而慕雲深身為慕家的二少爺,從未以慕家人的身份在各種大場合出席不說,竟然在慕氏連個職位都沒有。
聽她問起這個,厲北星頓時示意她附耳過來。
沈幼梧馬上照做,只聽他努力壓低了聲,說出了一件只有慕家人和極少數人才知道的慕家秘事。
「慕雲深是慕家的二少爺沒錯,但是他出生的時間不巧,當時慕家那二位正在鬧離婚呢,眼看就要離了,慕夫人忽然檢查出來懷孕了,慕家老爺子發話了,這婚不能離。但是那二位已經沒感情了呀,這二十多年也是各玩各的,所以他就落了個爹不疼娘不愛的結果,存在感實在不強,慕氏也理所當然是慕家老大慕雲舟繼承,他啥也沒撈著,空有個慕二少的名頭。」
沈幼梧有些意外,「那我之前聽說,慕夫人拆散慕雲深和顧晚,是想給他介紹門當戶對的女孩子……」
「當然啊,不管怎麼說,他作為慕家人,當然不能一點用處都沒有,要是能聽他們的乖乖聯姻,讓慕氏受益,那他就還算是有點用處,你說是不是?」
聽完他這一番話,沈幼梧啞口無言。
豪門之中,果然是無比複雜啊。
與此同時,她還有些唏噓,她以為慕雲深曾經在厲北暝最難的時候給予了他那麼多的幫助,他這個人也是自帶一些搞笑屬性,應該是在一個很好的環境中長大的。
現在想來,是她想多了。
她還想再追問些什麼,忽然,總裁辦公室的門和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同時打開了。
慕雲深率先看到他們,一臉驚訝的開口,「你們倆這鬼鬼祟祟地幹嘛,是不是做什麼虧心事了?」
沈幼梧率先開口,「才沒有呢,我們是在觀察。」
「觀察什麼?」
沈幼梧淡定地睜眼說瞎話,「觀察一下每個人下班時的表情。」
慕雲深朝他們走過來,「觀察到什麼了?」
沈幼梧清了清嗓子,「我發現,他們都十分的開心,說明每個人都是喜歡下班的!」
慕雲深一腦門的黑線,轉頭看著厲北暝時,一副「你老婆傻了」的表情,然後就和他們告別。
「那我也下班了啊,顧晚已經在家等著我了。」
說完他便要轉身離開,沒走幾步,忽然又轉過身來,沖沈幼梧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那你看看,我下班的時候是什麼表情。」
沈幼梧絲毫不給他面子,「笑得挺傻的。」
慕雲深笑容愈發明媚,「你不懂,這叫歸心似箭!」
說完,他便快步往外走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他們的面前。
厲北暝此時走了過來,「那我們也下班了。」
沈幼梧答應下來,剛準備去拿包,就看見他忽然從身後變出了她的包。
「走吧。」
沈幼梧笑著點點頭,走上前去摟住了他的胳膊,大步往前走去。
厲北星眼看著他們一個兩個地都在他面前秀恩愛,氣憤地哼哼兩聲,也跟了上去。
等他們將車開出地下停車場,天已經快黑了,厲北暝微微側過身,詢問厲北星今天上班一天的感受。
厲北星端正坐好,然後認真地回憶道,「我覺得,上班和上學其實差不多,但是上班工作的話,更多的是需要團隊協作,很多事看似簡單,其實中間任何一個環節出錯,都可能會影響結果,所以每個人都是十分重要的,再簡單的工作都是需要被重視的。」
「嗯,看來這一天沒白體驗。」
厲北星頓時有些得意,嘴角很快勾起一抹笑意。
眼看著快到家了,厲北暝漫不經心地開了口。
「從今天開始一直到暑假結束前,你要是能夠堅持下來,你之前看中的那輛賽車,我買給你。」
厲北星此時簡直是要激動地大叫了,只是他馬上又補充道,「不過要等到你成年了,考了駕照才能開。」
厲北星滿口答應下來,「謝謝大哥,大哥你就是我的神!」
那輛賽車他看上好久了,但是無奈太貴了,顧芷將他的零花錢掐得死死的,他求了她好幾次,她都說太危險了,他年紀還小,不能冒險。
他原本都快要放棄希望了,沒想到厲北暝知道,而且還放在心上了!
他此刻看向厲北暝的目光滿是激動與崇拜,等到他把車在門口停了下來,他馬上就下了車,正要走到他身邊去好好感謝他一番,卻見他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
「先別高興得太早,你能堅持得下來再說。」
「我肯定可以的!」
厲北星高興得不像話,整個人就像是快樂的小鳥一般,推開別墅的大門後,就跑了進去。
厲北暝則是站在原地,等著沈幼梧也下了車,這才跟著她一起走進去。
而此時,家裡的傭人已經準備好了晚飯,他們洗了手,剛來到餐廳里,卻發現厲奶奶也在。
只一眼,他們就確定她已經徹底好轉了。
沈幼梧試探地喊了她一聲,只見她目光清明地望著她,然後又看向其他人。
「這幾天發生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們想讓你們媽媽和厲少堂離婚,這事我同意。」
她的話音剛落,最震驚最難以置信的莫過於顧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