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他們相擁而眠,他們都在認真的感受著彼此的內心,同時也在心裡慢慢堅定了一個信念。
只是他們誰都沒有主動開口,而是選擇將這個秘密藏在心裡,只等著某一天,將這個秘密化作潑天的驚喜,給予對方巨大的喜悅。
第二天一早,他們都早早起來了,沈幼梧帶著他在別墅外面的馬路上跑了一圈,就當是晨跑了。
等晨跑結束,他們都回去洗了個澡,換好衣服後,便準備下樓吃早飯了。
顧芷和厲奶奶此時也起來了,老人的氣色看著比昨天好了許多,看來是真的想通了。
只是他們左等右等,都沒等到厲北星下樓,顧芷讓一個傭人去喊他,只是傭人上去了好一會兒都沒回來。
鍾叔見狀便說道,「我去看看。」
顧芷叫住他,「老鍾,你別忙了,我去吧,」
她的神色看著十分鎮定,像是猜到了會是什麼情況,看著她一步步的往樓上走,沈幼梧沒忍住也站起身,其他人見狀也都跟了上去。
等來到厲北星房間門口,那個傭人還在小心又焦急地敲著門。
「小少爺,小少爺,你開開門啊,小少爺……」
顧芷走到她身後,拉住她的胳膊。
「你先下去吧。」
說完,她就直接按下了門把手,打開了房門。
房間裡一片漆黑,沈幼梧走進去後,率先把窗簾拉開了,房間裡恢復光亮,而眾人此時都看清了躺在床上的少年。
他蜷縮成一團,看著十分沒有安全感,嘴裡還喃喃著什麼,被子更是被他的雙手緊緊抓著,皺成一團。
沈幼梧很快就發現了他臉色不對勁,她快步走到床邊,伸手撫上他的額頭,果然是一片滾燙。
她二話不說就往外走,打算去找溫度計來,而其他人也都發現厲北星的臉上有一抹不正常的緋紅,顧芷率先摸了下他的額頭,發現他發起了高燒。
她頓時就慌了神,馬上就要去找沈幼梧,卻只見她已經拿著溫度計回來。
沈幼梧拿著溫度計甩了甩,然後遞給身後的厲北暝。
「你給他夾在咯吱窩裡。」
厲北暝馬上照做,顧芷此時已經急得站都站不住了,不停的來回踱步。
沈幼梧抓住她的手,「媽媽,你別著急,應該就是發燒,退燒了就好了。」
厲奶奶也是一臉揪心的模樣,雙手緊攥在一起,眼底滿是心疼。
過了會兒,沈幼梧讓厲北暝把溫度計拿了出來,她拿過來一看,39.7度。
這是高熱。
他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燒起來的,但極有可能已經燒了大半夜了,而且他現在已經出現了說胡話的症狀,這種時候,必須馬上退燒。
顧芷此時一看到溫度計上的數字,整個人都慌了神,眼淚簌簌地往下流,厲奶奶比她穩重一點,但也是強撐著,聲音顫抖著讓厲北暝趕緊把他送到醫院去。
顧芷流著淚,不停搖頭。
「醫院那些醫生也只會給他上抗生素,星星小的時候就經常感冒發燒,一般的抗生素對他根本就不起作用了,怎麼辦,怎麼辦啊……」
厲奶奶此刻也慌了神,「那怎麼辦,這都三十九度多了,再燒下去人就要燒壞了呀!」
沈幼梧此刻終於打定了主意。
她轉過身,拉住顧芷的手,眼神堅定。
「我有辦法。」
說完,她就快步往房間跑去,沒一會兒就拿著她的針灸包回來了。
顧芷雖然擔心針灸的效果會不會不夠快,但還是強忍住內心的質疑,只是內心依舊滿是焦急與擔憂。
沈幼梧走到床邊,把厲北星扶了起來,然後讓厲北暝幫忙把他扶住。
緊接著,她就從針灸包取出了針,分別扎在厲北星的耳尖穴,大椎穴,少商穴,商陽穴,把每個穴位都放出三到五滴血後,然後就是耐心地等待著。
厲北暝全程一句話都沒說,但沈幼梧說什麼他就做什麼,此時此刻,他扶著厲北星的身子,眼底也泄露出滿滿的擔憂。
這是和他血脈相連的人,是他的親弟弟,他如何能不擔憂。
顧芷則是焦急地問道,「阿梧,你這樣子有效果嗎,能退燒嗎?」
沈幼梧起身,轉頭看向他們。
「這是中醫的放血療法,通過放出指定穴位的少量血液,使熱毒隨血外泄,具有清熱開竅效果,比如他脖子下面的大椎穴,是諸陽之會,所有陽經交匯在此處,往大椎穴放血,陽熱隨之而解,可發汗退熱,至於商陽經,是大腸經井穴,可以通便排熱。」
顧芷聽懂了大半,但她此刻最關心的還是厲北星什麼時候能退燒。
沈幼梧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一般情況下,半個小時後,體溫就能降下來了。」
顧芷高興壞了,厲奶奶也是滿臉驚喜。
「真的嗎,半個小時就能降下來?」
沈幼梧點頭,「發燒是高熱,這一招放血療法就是使熱毒隨血外泄,所以效果是立竿見影的。」
要說起來她是怎麼知道這個法子的,還是她小的時候跟著師傅在中醫館,碰見了一個發燒到四十度的孩子,退燒藥吃了三回都退不下來,當時那個孩子都燒得抽搐了,來不及去醫院,實在沒辦法,他家長這才帶著他來找了師傅。
當時師傅就是用了這一招,半小時後,孩子的體溫就降到了三十八度四,後來孩子通了大便,燒就徹底退下來了。
後來,她還看著師傅給好幾個患者這麼治療過,但是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真正實踐。
也是因此,她此刻心裡難免有些忐忑,而伴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床上的少年身上。
她一遍遍地回想,確認自己的每一步都沒有做錯,心裡這才放心了些許。
一直等到半小時過後,顧芷著急地從床頭柜上重新拿來了體溫計。
「半小時過後了,你們快給他再量量。」
厲北暝伸手接過來,甩了甩,然後將體溫計再次放到了厲北星的腋下,然後眾人就陷入了緊張而又焦急的等待之中。
只有沈幼梧注意到,厲北星已經不再說胡話了。
她走到床邊,過了一會兒,厲北暝取出體溫計,她伸手接過,只看了一眼,下一秒,就重重地呼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