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老太太壽宴後第二天,秦雪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
【秦小姐,有空嗎?想跟你聊聊。】
落款是蔣希。
這個人她並不認識。
但是她知道昨天周忱屹參加的是蔣老太太的壽宴。
這個人也姓蔣。
難道是蔣老太太家的人?
秦雪不會貿然去見一個陌生人。
她發信息問周忱屹蔣希是誰。
周忱屹說,是蔣老太太的孫女。
他還問她,怎麼忽然會這樣問。
秦雪回:【她約我見面,我要去嗎?】
周忱屹秒回:【沒必要。】
秦雪問周忱屹,蔣希為什麼會約她見面?
其實她心裡已經猜到答案了。
無非就是蔣希愛慕他,知道他有未婚妻了,想見見。
說不準還想勸退她呢。
果然,周忱屹的回答跟她想的差不多。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件事我要跟你坦白,蔣希之前跟我表白過,我拒絕了。後來她出國留學去了,最近才回國。】
秦雪問:【那你覺得我去見她會有危險嗎?】
【不會。】
他就這麼相信蔣希不會做傷害她的事?
說不上來心裡什麼感覺。
大概是有點酸酸的吧。
秦雪隔了十幾分鐘才回了周忱屹一個「好」。
……
當天下午,秦雪與蔣希面對面坐在一家西餐廳。
舒緩的鋼琴音潺潺流動。
蔣希優雅地攪動著面前的咖啡,「秦小姐,我還以為你會拒絕見我。」
她剪著乾淨利落的齊耳短髮,化淡妝,塗淺咖色口紅,一身咖啡色大衣配米白色襯衫,整個人看上去清冷又幹練。
不愧是名門千金,氣質儀態沒得說。
秦雪回之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蔣小姐找我有什麼事嗎?」
蔣希淺嘗一口咖啡,沒有回答秦雪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說:「秦小姐,我面前的這一杯咖啡,採用產自衣索比亞的阿拉比卡原種咖啡豆,淺度烘焙,極細研磨,口感清爽,味道偏酸,是忱屹哥最喜歡喝的。」
秦雪瞭然。
這是在向她炫耀她知道周忱屹的喜好呢。
秦雪微微揚起下巴,好整以暇地看著蔣希,「所以呢?」
蔣希攪動咖啡的手一頓。
她以為,秦雪這種小地方出來沒見過世面的女孩子,在聽完她這句話之後,會自卑得手足無措呢。
見秦雪這麼淡定,蔣希掀起眼皮看她,語帶挑釁地笑著問:「秦小姐,你跟忱屹哥在一起這麼久,知道他喜歡什麼嗎?」
秦雪好笑地看著蔣希,好像她在講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樣。
「他喜歡我。」秦雪篤定地說。
蔣希臉上的笑容霎時僵住。
看來秦雪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好欺負。
她後面還準備了長篇大論勸秦雪離開周忱屹。
可秦雪只說了一句「他喜歡我」,就把她後面的話生生堵住了。
蔣希握著勺子的手微微發緊。
她默了默,深呼吸一口氣,才重新抬眼去看秦雪。
「秦小姐,你和忱屹哥並不合適,你們倆之間的身份地位差距太大了,他跟你是跨階級的兩個世界裡的人,你們是兩條平行線,永遠不會相交。」
蔣希說完之後,微微眯起眼觀察著秦雪的表情。
企圖從她的臉上看到自卑、失落、迷茫無措之類的神情。
然而,秦雪只是不在意地笑笑,「可是我們這兩條本不該相交的平行線已經相交了啊,不僅相交了,還緊緊地纏繞在一起,永遠都不會分開呢。」
秦雪說完後,目光落在蔣希手中那杯咖啡上,「周忱屹曾經親手給我磨過咖啡,大概用的就是你剛剛說的那種豆子,我喝過,味道又酸又澀,我很不喜歡,喝了一口就沒喝了,他轉頭就去學做奶茶哄我開心了。」
秦雪笑得人畜無害,「所以,他喜歡喝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歡喝什麼他都會親手做給我。」
蔣希沒想到這個小姑娘這般伶牙俐齒,說的話句句往她心口上捅刀子。
每一句都讓她的心臟疼痛不已,鮮血淋漓。
蔣希失手碰到咖啡杯,裡面的咖啡灑出來些許。
秦雪只淡淡地笑了笑,沒說什麼。
可蔣希卻覺得,秦雪是在嘲笑她。
蔣希並不服輸。
她調整了一下情緒,開口道:「秦小姐倒是牙尖嘴利,自信是好事,可是盲目自信只會讓你跌入萬丈深淵!像你這種普通家庭的女孩子,根本不可能嫁入周家。」
秦雪早有準備,一臉淡定地從包里掏出一隻成色上好的翡翠鐲子。
「蔣小姐,這是周老夫人親手戴在我手腕上的翡翠鐲子,說是只有周家的兒媳婦、孫媳婦才配擁有呢,你說,我真的不可能嫁入周家嗎?」
蔣希震驚。
周家還有這樣的傳統嗎?
這真的是周老太太送給她的?
周老太太不是一直都挺在乎門當戶對的嗎?怎麼會忽然改了主意?
蔣希還沒緩過來,秦雪繼續說:「我跟周忱屹已經訂過婚了,蔣小姐你難道不知道嗎?」
訂婚!
他們竟然訂婚了!
這話無異于晴天霹靂,直擊蔣希腦門。
蔣希一瞬間渾身僵硬,坐在原地動彈不得。
宋曄和宋寧只跟她說秦雪和周忱屹在一起了,周忱屹對秦雪很上心,可沒說他們都已經訂過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