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歸來的殘念
歲月無度，在界海之中，時間沒有存在的意義，這裡不存在黑夜白天，也不存在文明，只有永寂虛無和驚天波濤，姜珏大部分時間都在熟悉自己的力量，畢竟，接下來他可能要面對一個波瀾壯闊又無比危險的世界。雖然和這棵黑暗之樹完全融合，但是，目前的他還是無法化形而出。
不過，有一點值得高興的是原先熔煉他之後消失的那尊黑色古鼎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顯化在他身體裡，那血肉相連的緊密聯繫讓他感覺自己能隨時駕馭對方，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以前的時候基本上可都是被動使用。
……
這一天，一如往常那樣，姜珏動用自身氣息滋養黑色古鼎，自己能不能化形說不定還得靠著這尊神秘的古鼎。
可突然間，黑色古鼎猶如當初一般再次散發一股熱流包籠著姜珏心神，仿佛要隔絕某個到來的巨大威脅，隨後一股微弱的道則漣漪波動才被姜珏感知到。
現在的他當然知道自己身處之地就是模糊記憶之中的那片恐怖的界海，也正因如此，在這片道則不顯，法則破滅的海域，除了自己之外，每一次有道則漣漪波紋傳出都讓他驚訝，因為這說明有生靈在靠近這裡。
而且，這股漣漪和氣息雖然十分微弱，但是，也十分熟悉，或許到來的生靈本身也沒有隱藏自己氣息的想法。
不多時，在姜珏的感知中，諸多歲月前曾降臨古島那個丰神如玉的血衣男子又一次出現在自己的視野之中。
不過和上次相遇之時男子一身血衣威壓天地的氣勢不同，這次男子一身白衣仿佛刻意更換，潔白無瑕加上那儒雅的氣質以及丰神如玉的外表，說是世間第一美男子恐怕都不為過，那如天道神人般的氣息配上嘴角微微的苦笑和眼眸中柔和又不甘的目光，讓人內心都忍不住為他擔憂起來。無雙白衣，天縱神人，風采絕世，出塵入仙，這是姜珏內心的第一印象。
然而，姜珏還是察覺出對方的身上的確出了大問題。
男子身上那股死意根本無法隱藏，魂光波動和元神之光都無比衰弱，對方的本源正在以一個難以想像的速度在流逝，甚至可以用枯竭來形容。雖然不像上次那般一身血衣，但是，身上卻有時不時滴落的金色血液，其蘊含的恐怖力量壓塌虛空，金光映照之間不朽神性仿若仙道魁寶。
眼前男子仿佛是下一秒可能就會死去的人，難以想像，在對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道友，又見面了。」
「你就要死了……。」
看著邁步來到樹下對自己打招呼的男子，姜珏下意識開口到，對方一身氣息雖然壓制萬道卻死寂沉沉，那是諸世萬物生靈走向終末的徵兆。可對方的執念真的太過深邃了，而且，加讓那強橫的實力目前還是可以維持著不凡的姿態。
不過，殘念終究還是殘念，回天乏術。
「不錯。」
對於姜珏無禮的行為，男子並為覺得尷尬，平靜話語仿佛這一切和自己無關一樣。
「看來，我無法兌現我的承諾了啊！不過，看道友這般場景，也許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世了。」
男子開口之後，未等姜珏回應就再次感慨到。
當初遇到姜珏這樣一尊新生的黑暗之靈時就想引對方走入光明道路，還想著若是能再次歸來就引渡對方回原始古界。可惜一切還是和自己所看到的未來時間線上發生的一樣，自己終究還是身隕在這片大海之中，不願散去的殘念拖著殘軀再次歸來。
不過，再次看到這棵比當初更加巨大的黑暗之樹時，男子即將身死道消都古井無波的內心還是相當的震撼。
「到底發生了什麼？」
姜珏開口詢問，兩人像是許久不見的朋友一樣在交談，雖然只有短短兩次見面，但是，姜珏並不討厭眼前這個願為眾生平亂踏入界海的人。
對方十分隨和，也不在意自己的出身，就是不知道對方是否是自己模糊的記憶之中出現過的人。
「未知的大恐怖，那些黑暗生靈的強大超乎我的想像，有恐怖到讓我元神都本能感受到威脅的生靈隱藏在黑暗之中，我想踏入那裡，可惜沒有成功。」
男子平靜的雙眼之中第一次出現顫慄的跡象。
他橫渡界海諸多歲月，不說無有敵手，可也曾斬落過多尊黑暗仙王，但是，卻從未想過有生靈可以讓他作為仙王這樣的主宰都感到來自生命等級的壓制，難以想像，他連黑暗之源到底是什麼都沒搞清楚已經快要身死道消了。
當初離去之後，他一路前行踏入界海更深的海域之中，在那裡他見到了更加恐怖的場景，古史之中代表著不詳古殿，黑暗生靈組成的大軍在潛伏，未來時間線上映照的一切讓他心驚肉跳，而且，他也以為這一次應該能接近真相的。
不過，那超越仙王認知和推演的一角太過可怕，無法感知的力量夾雜在恐怖的法則風暴之中摧枯拉朽湮滅一切，那股力量延著時間之海蔓延古今未來，伴隨著諸多的黑暗生靈圍殺而來，他終究還是被斬滅生機，甚至，連他的記憶都開始模糊了，絕對有大恐怖在歲月盡頭俯視著萬古沉浮，輪迴，有可能真的存在。
「不甘啊！」
男子一聲嘆息後幽幽開口，身死，他無懼，可自己終究還是失敗了，亦如古史之中諸多平亂者一樣身含恨而終。
姜珏默默無言，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模糊的記憶也讓他知道所謂黑暗涉及到的生靈有多可怕，那是張口說話涉及對方一絲因果就有可能會隕落的生靈，那些生靈的位格太高了，意志和神念遍布這片時空古今未來所有時間線，有生靈呼喚畢定被感知到。
那是恐怖到可以干涉概念的無上生靈，陰陽顛覆，古今逆轉，時間在腳下，古史由自己書寫，這些虛無縹緲的卻又真實存在的東西都會被那種生靈掌控，雖然無法做到無視歲月桎梏和因果輪迴那種天地偉力，但是，卻是真正可以做到無視歲月的束縛，腳踏歲月長河，真身降臨時間線上每一個節點。
現在，自己還是苟著吧，苟到大腿出現最好，他不是一個邪惡的人，相反，也算一個真正有正義感的人，戰鬥可以，但是，不會做那些沒有意義的犧牲，以卵擊石真的不可取。
「不過，道友這次的變化倒是讓我有些驚訝。」
幾息後，不提自己即將身死道消的事情，男子開口感慨姜珏的驚人變化，眼前這棵被黑暗侵蝕的世界樹如今枝葉漫天直入星河，雖然比不得那些無上大界之中孕育著堪比仙道王者的恐怖體量，但是，絕對不弱一般仙靈。
「可惜，一身本源難以發揮到極盡，空有力量卻不知如何運用。」
姜珏開口到。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一些大界曾做過實驗，道友這樣的存在誕生之時，其實力和原主人有密切的關聯。」
白衣男子開口到。
異域那幫不朽之王從某種程度上來講的確是優秀的開拓者，雖然手段十分極端，不過也是以敵人和俘虜進行實驗。黑暗之靈在誕生之時其實力和原主人原則上講沒有太大的差距，這也是那邊流露出來的信息。
姜珏一愣，白衣男子所說的應該是異域那幫人了。
「原來如此。」
「道友的前身可能沒有進行過像樣的修行，力量難以發揮是理所應當的，所謂修行，就是要充分掌控自己身體每一處力量，然後以不同的真紋構建本源流轉，演化諸世萬物之法。」
眼前這棵直入星河的世界樹雖然誕生黑暗之靈，但是，以白衣男子的推則，姜珏對修行之道可能會很模糊。
「不過，道友一身本源渾厚堪比仙靈，若是不嫌棄，不如由我來為道友講解一些修行之道如何？」
突然間，白衣男子開口，一心想引姜珏走入光明道路的他還是迫不及待的道明來意，而且，他的時間也不多了，他還需要儘快回去。
雖然自己失敗了，可他不會就此放棄。
「道友此刻的情況很不好，會不會有影響？」
姜珏下意識開口到，他不是那些真正修行經歷萬千紅塵歷練的老油條，一時間還無法適應歲月沉澱帶來的厚重，言語間透露著諸多稚嫩，這也十分符合新生黑暗之靈的靈體感官。
「無妨，雖然道友的修行路可能和我不太一樣，但是，大道殊途同歸，想來還是有諸多共同之處。」
白衣男子一臉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