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忠話音剛落,其他將領也是紛紛出聲,要求林時從重懲處陳琮。
陳琮一張臉漲得通紅,但迎上袍澤的控訴,卻也不好反駁。
沒辦法反駁,他自己都覺得這一仗打得不盡人意。
可他也是真的盡力了。
魏軍跑得太快,他真追不上,大帥又不准他追得太遠,不就只能眼睜睜看著敵軍跑遠......
看著一眾群情激憤的將領,林時也是有些頭疼。
在他看來,陳琮今日此戰,已經達到了戰略目的,至於殺傷人數不夠,那也不是陳琮的問題。
畢竟,沒人能想到這支魏軍會轉身就跑。
但群情激憤,他又不能不顧及。
就好像姬玲瓏身為帝王,必須要顧及臣子的意見。
他這個主帥,也不可能真的做到所有事情都乾綱獨斷。
他揉揉眉心,目光投向許文忠,問道:「那你們以為,要如何處理陳琮?」
聽見林時竟然把問題拋了回來,許文忠不由得一愣。
其他要求懲處陳琮的將領也是面面相覷。
他們哪知道要怎麼懲處陳琮?
他們就是單純被陳琮噁心到了,不想讓他好過而已,至於要怎麼搞他,他們還真沒想清楚。
林時淡淡道:「要懲處陳琮,以正我大梁將領威名之事,是你們提出來的,那你們以為,像陳琮這種情況,本帥該如何懲處?」
眾將互相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的眼中看見了忐忑之色。
許文忠有些遲疑地朝林時抱拳問道:「大帥,您真讓我們說?」
「說唄,你們想怎麼懲罰他?」林時點點頭,將選擇權交給了他們,並且在心裡暗暗做好了肅清大軍內部山頭的準備。
今日之事,在他看來,還是軍中的派系之爭。
正好,他也可以藉此機會觀察一下,觀察一下軍中的派系爭鬥激烈到什麼程度了。
若他們想弄死陳琮,那他就必須要出手敲打一下李晟與程名振了。
聽得林時確定,眾將反而遲疑起來。
懲處陳琮這件事情,可大可小,他們也沒想過弄死陳琮,但就這麼輕飄飄的放過他,他們心裡又有些不平衡。
幾名將領交換了一下眼神,許文忠忽然靈光一閃。
「大帥,末將以為,陳琮這樣的將領,就不配上戰場打仗,讓他上戰場,只會把敵人都放跑,不如讓他去軍營里掃旱廁,管一管弟兄們的吃喝拉撒!」
許文忠自以為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今日陳琮這一仗,的確噁心到他們了。
既然如此,那他們也要噁心回去,讓陳琮去掃旱廁,豈不是更加噁心?
聽完許文忠的建議,林時的臉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陳琮更是一臉菜色,難以置信地看著許文忠,悲憤道:「許文忠,我入你娘!」
其他幾名將領怔了怔,隨即臉上浮現一抹惡趣味,齊齊朝林時拱手道:「大帥,末將附議!」
林時嘴角一抽,目光環視一圈滿臉壞笑的將領們,臉上也露出些許笑容。
他輕輕頷首:「如你們所願,就罰許文忠去清掃軍中旱廁吧,至於期限,便以一個月為期。」
「大帥英明!」眾將咧嘴大笑,心中一口惡氣,總算隨著林時這道命令徹底消散。
許文忠嘴角不斷抽搐,抬頭迎著一眾將領臉上的壞笑,心中鬱悶得要死。
林時繼續補充道:「不過,本帥醜話說在前面,今日陳琮這一仗打得不漂亮,你們罰他去掃旱廁,等到將來你們要是也拉稀了,可別不認帳啊!」
「那必不可能,末將就算閉著眼睛打,也不可能在占據優勢的情況下,將敵軍主力大軍放跑!」
許文忠一臉傲然,整個人自信得一批。
林時低頭看著陳琮,問道:「你呢,什麼意見?」
「末將認罰!」陳琮一臉鬱悶,但這個處罰,還在他能接受的範圍之內。
畢竟,依照大帥接手軍權之後百戰百勝的經歷,他現在幾乎可以說是已經淪為全軍的笑柄了。
他就想不通,這第一支從大梁手底下逃掉的魏軍,怎麼偏偏就出在他指揮的戰事之中呢?
聽見雙方都對此事沒有異議,林時也懶得和他們繼續在這件事情上面廢話。
軍隊之中嘛,有摩擦是正常的,只要別到翻臉成仇的地步,都談不上什麼大事。
沉吟一瞬,他話鋒一轉道:「既然此事已了,那便將軍報呈上來吧!」
「是!」
陳琮滿臉鬱悶的將早已整理好的軍報呈上林時桌案。
林時接過,便打開看了起來。
眾將見林時開始辦正事,也不再打攪,撇下陳琮,三三兩兩的交談著退出了大殿。
不多時,林時將軍報看完,看到殺傷敵人的數量僅有不到六千人,也是有些無語。
四萬枚震天雷,就給對方造成了五千多人的殺傷,也難怪一眾將領會對陳琮如此不滿。
這封軍報,唯一還能讓林時感到欣慰的地方,也就剩下己方的傷亡數字了。
己方傷亡兩百餘人,其中有一半,估摸著還是在亂軍陣中,被自己人踩死的。
以這個戰損比來看,這一場戰爭,大梁無疑是大勝而歸的。
隨手將軍報丟在一邊,見陳琮還留在帳中,林時像是趕蒼蠅似的擺擺手,淡然道:「行了,滾回去睡覺吧。」
陳琮起身,朝林時拱手一禮,遲疑著問道:「大帥,末將去掃旱廁,那我軍與敵軍主力的交戰,末將還能上戰場嗎?」
林時翻個白眼,沒好氣道:「你掃旱廁,要掃一整天嗎?」
「呃......」陳琮一怔,反應過來林時的言外之意後,整個人頓時大喜過望。
「多謝大帥,此戰,末將一定會一雪前恥,證明給他們看,我陳琮絕不是什麼無能之將!」
「滾滾滾!」
林時再次趕人,態度極其惡劣。
陳琮喜滋滋的點點頭,轉身大步離去。
林時靠在軟榻上躺了會,確認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之後,便轉身回到了後院。
後院之中,三女的房間都還亮著燈。
林時正在思索今晚在哪睡,下一刻,便被人粗暴的拉進了一間房間裡。
林時滿臉愕然地看著眼前這個行兇者:「你幹啥?」
聆月像是小狗一樣,在林時身上嗅來嗅去,嗅了半天,有些嫌棄的伸手在鼻尖上扇扇風:「真臭!」
林時眉心一挑:「然後呢?」
「先去洗澡去!」
聆月不由分說的抓起林時的袖子,將他一路從外間拉到了裡間。
林時有些莫名其妙:「你到底要幹啥,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唄!」
聆月白他一眼,沒好氣道:「讓你沐浴也有錯了?」
「哪個好人家沐浴跑寢室......」林時話說到一半,整個人便愣在了原地。
只見原本屬於聆月的房間裡,一個碩大的木桶擺放在中間,木桶里灑滿了花瓣,冒著騰騰熱氣。
而本該在自己房間睡覺的陸清,正一臉羞澀地端著毛巾,澡豆之類的東西等候在旁。
更關鍵的是,今日的陸清,竟然換上了一身貼身的墨綠色旗袍,
旗袍緊身,將她傲人的身材完全勾勒出來,全然不似往日那般溫婉的形象,整個人顯得火辣又奔放。
林時差點沒忍住流出鼻血,一臉愕然的指著陸清身上的衣衫:「這......哪來的?」
「上次在景山府,你畫的圖紙,我留意了一下,這是我自己做的,怎麼樣,手藝還行吧?」
聆月驕傲地挺起了胸膛,對於自己的手藝那是相當自傲。
陸清一臉羞怯之意,軟軟糯糯的聲音傳出:「我就是,就是幫聆月姐姐試一下衣服。」
聽著陸清聲若蚊蠅般的嗓音,林時更是差點沒控制住自己。
拿這個考驗幹部,哪個幹部經得起這樣的考驗啊?
「行了,我走了,你好好洗澡!」
聆月給了林時一個曖昧的眼神,果斷轉身出門,順便還替林時關上了房門。
聆月一走,房間之中的曖昧氣氛更是直線上升。
陸清幾次鼓起勇氣想要說話,但話到嘴邊,都不好意思說。
主要是今日之事,她也完全沒準備啊。
聆月就是叫她過來幫忙試衣裳,誰知道聆月打的是這個主意?
林時也有些尷尬,他承認,陸清很美,這個美人計,他也很受用。
但這種事情吧,講究的是個你情我願。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能看出來,陸清對他是沒有什麼旖旎心思的。
當然,這也正常,他也沒有自戀到是個女子都必須愛上他的程度。
因此,他便一直沒有主動與陸清有什麼過多的交集。
可今夜,這個事情.......它......
算了,林時沒話說了,反正送到嘴邊的肥肉,他肯定是不可能不吃的,至於吃完之後的事情,先吃了再說。
他闊步走到浴桶邊上,詢問道:「你......」
陸清咬著下唇,心中糾結片刻,終是輕聲嘆息:「妾身為夫君沐浴吧!」
林時咂摸一下嘴巴,從上到下將陸清今日的打扮打量了一下,然後,微微頷首,表示同意。
望著林時的樣子,陸清臉色更紅。
但一想到兩人本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那惱人的羞意也就稍稍淡了些。
「妾身為夫君寬衣!」
她將托盤放在一邊,走到了林時身後,開始為林時寬衣解帶。
林時有些不自在,下意識抓住她柔弱無骨的小手:「那個,要不然我自己來吧!」
陸清像是受驚的小鹿,閃電般抽回自己的小手:「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