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免費的味道
出了辦公樓，方杪環顧四周，指著一家麵館：「去那家店吧，特色拉麵只要十五元。」
姜秋緒瞧了一眼，搖頭：「不去。」
方杪繼續提議：「那去旁邊的店吃烤肉飯吧，加米飯不要錢！」
姜秋緒依舊拒絕：「不去。」
方杪瞬間揣摩到姜秋緒的心思，瞄準附近最貴的那家店，手一指：「你不會是想去那吧？」
姜秋緒點頭：「對啊。」
「再見！」方杪說著就要走，開玩笑，那家店人均三百多，自己第一個月工資還沒領呢，吃不起絕對不充大頭。
姜秋緒見他溜得飛快，朝他背影說道：「又沒讓你掏錢。」
方杪原地一個絲滑轉身，走了回來：「老闆大氣！」
姜秋緒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徑直走向餐廳。
兩人找空位落座，看餐單的時候，方杪聽到有人說話：「老闆，裝修基本完成了，隨時可以通知員工入職。」
方杪看過去，發現附近餐桌上，一個男人在用餐，他的對面，員工正在匯報工作。
「目前招了多少人？」
「五十多人，其中美術組6人，策劃組4人，程序開發工程師12人，音樂組2人，餘下的是運營、行政和銷售人員，招聘工作還在繼續，預計下個月，團隊人數可以擴充到一百人。」
「嗯。」男人應了聲，繼續吃飯。
方杪覺得有些神奇，難道這位就是「天馬行空遊戲工作室」的老闆，這麼巧，吃頓飯也能遇到？
姜秋緒剛點完單，見方杪看向自己，問道：「看我幹嘛？」
方杪朝旁邊抬抬下巴：「你瞧瞧人家的效率。」
姜秋緒顯然是聽到那邊的對話了，不是很在意：「人才，貴精而不貴多。」
這點方杪是同意的，在這個時代，一個大的遊戲項目也不再需要動輒數百人的團隊加班加點，像《整蠱鄰居》這樣的休閒遊戲，十人團隊綽綽有餘，一個半月就能拿出成品。
這種情況下對方還要在創業初期招這麼多人，不是太傻，就是野心很大。
兩人說話聲音不大，不至於被對方聽到，倒是對面聊起了星空互娛。
「我看對面就有一家遊戲公司。」男人低頭吃著飯，隨口問道。
他對面的助理準備的很充分：「嗯，我了解過，公司算上財務、行政這些才二十多人，項目團隊十人左右。」
男人點頭：「當下所有的遊戲公司都是初創，公司規模還看不出來，說不定對方也在招人呢。」
「對方似乎已經有項目在開發了。」助理打聽的還挺仔細。
男人不以為意：「這麼急，想要搶占市場嗎，欲速則不達，有些人確實不懂這個道理。」
之前一直沒什麼情緒的姜秋緒眉毛輕輕揚起，沒說什麼，恰好這時點的餐也送來了。
方杪自然更無所謂，偶然聽到別人討論自己，還挺有意思，用《整蠱鄰居》這個小體量遊戲試水市場是他的方案，欲速還是遊刃有餘，他自己能不知道嗎。
「怎麼樣？」姜秋緒突然問道。
「什麼？」方杪不太確定姜秋緒指的是什麼。
「這裡的菜品。」
「哦哦。」方杪認真點評，「有種我平時很難得能品嘗到的獨特味道，我很喜歡。」
對方杪已經有一定了解的姜秋緒沒想到能從他嘴裡聽到這樣的讚美，她倒也沒覺得這家餐廳有什麼特別之處，下意識詢問：「什麼味道？」
方杪抬起頭，露出真誠的笑容：「免費的味道！」
姜秋緒恨不得直接端起盤子扣他臉上。
方杪假裝看不見姜秋緒殺人的目光，吃的津津有味。
一旁手環通訊音響起，助理接聽後和對方簡短的交流幾句後，以「很遺憾，希望以後有機會合作」為結束語，關閉了通訊。
他對面的男人問道：「什麼事？」
助理解釋：「一名程序工程師，我們昨天給了offer，他剛剛聯繫我說決定去星空互娛了。」
聽到這話，姜秋緒想起這兩天面試的程序工程師，嘴角上揚，有種得勝的感覺：「良禽擇木，朽木不能棲。」
誰知對方也在說：「良禽擇木，蠢鳥不可惜。」
也許是被方杪「免費的味道」氣得，姜秋緒說話的時候，聲量高了些，這下被對方聽到了。
雙方互相看過去，目光交錯，對方大概也明白了眼前的狀況。
放下手裡的餐具，優雅的擦了擦嘴，男人起身走過來：「自我介紹一下，蔣才嶸，天馬行空的老闆。」
「姜秋緒。」姜秋緒只報了個名字。
蔣才嶸旁邊的助理連忙在他耳邊低聲匯報：「星空互娛的註冊法人就是姜秋緒。」
「久仰。」沒有劍拔弩張，蔣才嶸伸出手。
只是沒想到姜秋緒沒有抬手的意思，倒是一旁的方杪隔著桌子，探身過來一把握住他的手：「久仰久仰，我叫方杪，星空互娛的項目總監。」
蔣才嶸本以為方杪是姜秋緒的助理，起初有些不屑一顧，如果不是被突然襲擊，這手是不想握的，如今聽說是項目總監，才饒有興趣打量了他幾眼：「別誤會，我剛才說的話並未有針對伱們的意思。」
聽著像是解釋，方杪可不傻，這不就是「我不是針對誰，在場的都是垃圾」的隱晦版嗎。
方杪哪會吃這個虧，很大度的說道：「沒關係，我們不介意，畢竟以後可能會是一家人。」
這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姜秋緒和蔣才嶸都沒反應過來。
「一家人？」蔣才嶸下意識說道。
方杪誠懇的說道：「對啊，星空互娛做大後，肯定會考慮注資或收購一些工作室的，聽說你們那都是良禽，那我們肯定會優先考慮，到時咱們就是一家公司的了，可不就是一家人嗎。」
「呵，想像力很豐富，難怪能成為項目總監，姜小姐眼光不錯。」
又是明褒暗貶，或者說冷嘲熱諷，無非是暗示方杪眼高手低沒自知之明，姜秋緒不學無術被方杪畫的大餅忽悠了，兩人一起做著春秋大夢。
這話蔣才嶸是笑著說的，但任誰都能聽出他語氣中的惱火。
都是星戰時代成長的年輕人，誰還沒點脾氣，什麼以和為貴、虛與委蛇這些，懂是懂，就是懂的不多，姜秋緒當即說道：「我眼光一直很不錯，要不，咱們就拭目以待？」
蔣才嶸看了兩人一眼，轉身朝助理說道：「走吧，沒胃口了，以後這家店就別訂了。」
方杪朝蔣才嶸的背影說道：「是嫌太貴了嗎，那我給你推薦對街的烤肉飯，加飯不要錢！」
蔣才嶸腳步一頓，很想罵人，就你長了張嘴是吧，但他怕跌份，深吸了口氣，當沒聽見，快步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