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上一次,月離說好的跟他坦白,交代一切,其實並不盡然。
這麼重要的消息,她竟隱瞞了自己,到底是故意還是有意?
這個認知,讓魏玉寒有些氣悶。
月離還是不夠信任他。
帶著一腔薄怒,他很快來到了月苑。
月離正在睡夢之中,感覺突然有一雙大手探了上來。搭在她腰間。
月離頓時睡意全無,借著屋子裡微弱的燭火,很快看清了躺在她身側的男人,頓時美眸一頓,道:
「堂堂侯府世子,外人眼裡清冷端莊,風光霽月的世家子弟典範,竟也學那宵小,做起了梁上君子?」
男人也不惱,反而語氣帶著幾分戲謔,「你註定只能是本世子的人,本世子寵信自己未來的世子妃,有何不可?」
月離從他這話里,嗅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似乎有一絲絲的生氣。
「世子現在說這話是不是有些過早了,別忘了,你我之間,現在可是表親關係。我的好表哥。」
『表哥』二字,她特意帶了點尾音,有著些繾綣的味道。
他故意用力在她腰間捏了一把。月離險些驚叫出聲。
身體迅速朝後縮了縮,一臉的控訴,絕美的臉上亦是一片潮紅,也不知是被氣的,還是羞的。
「你……你……」
她像是看登徒子一樣的眼神,直直的看著魏玉寒,似是沒有料到,平日裡一貫溫和的人,怎麼突然間變得這般孟浪。
這般,沒羞沒臊!
「出去!」
月離伸出玉足,一腳蹬在了他的胸口,作勢要將他踹下去。
然而魏玉寒早有防備,僅伸出一手,便堪堪握住那隻雪白晶瑩的玉足。嘴裡仍調戲道:
「表妹這就害羞了?」
說完,大手在月離的玉足上緩緩撫過,像是對待一件珍視的藝術品一般。漆黑的眼眸里涌動著意味不明的情緒。
月離覺得今晚的魏玉寒很不對勁。
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總之,就像是褪去了溫和無害的外衣,徹底化身成一頭餓狼一般。
她有些膽怯。
想到上一次兩人那啥的時候,還是她露出真容的那一晚,他……。
至今也不過才短短數日的時間,他的精力,強悍的有些可怕。
她咽了咽嗓子,腦子裡快速的思索著對策。
「明日就是初十,我還要去國公府赴宴,不能起得太晚,世子先放開我好不好?」
月離說這話時,睜著一雙無辜且透明的大眼睛,讓人一看,就不忍心拒絕。
偏她一提起這個,魏玉寒立馬就想到她欺騙自己的事,心裡又生出一股悶氣。
「明日我陪你出席。」
月離一驚,有些不明所以,「你說什麼?」
「世子,你是不是忘了,你才剛退了和國公府的婚事?」
這個時候上門去,許氏能對他有好臉色?
魏玉寒直勾勾的眸子回望著她,半晌後,吐出來一句:「我退的是沈鳶,又沒說親事不能繼續。」
「所以?」
「所以,你成了國公府的女兒,不正好可以繼續履行這門婚約?」
月離:……
她有些不能反駁。
偏這人說的貌似也是事實。當初在宮宴上,魏玉寒的確說只是單純不喜歡沈鳶這個人,並不針對國公府其他人。
更何況,她許氏親生女兒這件事,她瞞著他,心裡總歸是有些愧疚的。
嚴格意義上說起來,她和魏玉寒兩人,從小就被定下了婚約。
月離還想說什麼,他卻繼續道:「我聽說國公夫人近日安排人採買了不少女子的用品,還特意劈出了一座美輪美奐的院落,要準備給你住。」
「如果明日,她當眾請你留在國公府,你可願意?」
魏玉寒點漆的眸子鎖住她,不錯過月離臉上任何一絲表情。
「我?」
月離有些意外。
許氏還單獨給她準備了院子?想請她留在國公府住?
乍然聽聞這個消息,月離內心是有些高興的,她亦十分感念許氏的用心。一顆心也逐漸軟化了下來。
能與母親朝夕相處,這自然是好的。
只是……
月離很快想到眼下的局勢,她怕在相處的過程中暴露了身份,讓許氏察覺出來,那可不太妙。
她想要揭露國師的陰謀,必須還得想辦法進宮面見皇帝一面。
若到時候失敗,也不至於會牽連到國公府。
否則,依照許氏的性子,若是知道她是親生女兒,必定會和她一樣,不顧一切也要揭露國師的真面目。
這是一場艱難的戰爭,月離不想拖國公府下水,所以眼下,必須要適當的保持一些距離。
魏玉寒沒有錯過她眼底的掙扎和猶豫。仍舊在靜靜的等著她的回答。
最終,月離卻緩緩搖了搖頭,道:「還是不去了,我一向自由慣了,若真扎在那錦繡堆里,過著衣來伸手的日子,我怕自己會逐漸迷了眼,亂了初心。」
魏玉寒怔住,似沒料到她會這般回答。
「不會後悔?」
月離搖頭,道:「不後悔,侯府表小姐這個身份,我覺得挺好,還想再用些時日,可好?」
魏玉寒眼裡的柔情化開來,像是點點菸花在眼中綻開。
「好!」
——
翌日,國公府大門外,車水馬龍,人流不息。
今日是國公府再次收養女兒的大喜日子,凡是接到請帖的人家,都紛紛趕來赴宴。
一來是國公爺本就是當朝重臣,手握實權。他要收養女兒,怎麼也得前來喝上一杯喜酒,順帶攀點關係。
二來,眾人也著實好奇,這位新晉的國公府二小姐,究竟是何許人也,竟能讓在許氏跟前養了十六年的沈鳶都靠邊站。著實好奇極了。
月離一早就被接到了府上,在後院梳洗打扮。
許氏請了京城最好的化妝娘子,本欲是要好好將月離打扮一番,務必要在今日艷驚全場。
結果,化妝娘子在看到月離潔面後,露出的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瞪大了眼睛,半天沒回過神來。
實在是月離太美了,精緻的挑不出一絲瑕疵的五官和皮膚,就像是上天最傑出的藝術品一般。
絕美到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