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離忙上前一步,行禮道:「回官爺,我就是,敢問兩位可是為了錢家公子的事而來?」
兩名官差在見到月離的絕美容貌時,先是一愣了一瞬,隨後又看了眼她身後的一眾護衛和侍女,想到府尹大人的交代,不由得在心裡權衡了一番。
他們這些在天子腳下當差的,哪個沒點眼力勁。
大家都知道這黎月乃是魏世子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極有可能是未來的世子夫人,兩個官差雖說是奉命行事,但也不好將人給得罪了。
於是態度客氣了幾分,道:
「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黎神醫,沒錯,今早有人報案,說錦仁堂賣假藥,害人得了馬上風,這會兒已經到了衙門,麻煩黎大夫跟咱們走一趟吧。」
月離也知道他們是奉命行事,當下也沒做為難,當即道:「勞煩兩位前來通知,前頭帶路吧。」
兩位官差似沒想到這位大名鼎鼎的神醫,脾氣這麼友好,面對傳喚也能做到坦然處之。
當即帶著月離就準備離去。
「且慢!」
這時候,錢夫人突然站了出來,尖聲道:「兩位官爺,依照規矩,你們不是應該給她帶上枷鎖鐐銬嗎?」
就這麼走過去,豈不是太便宜她了?
她一定要讓害她孩兒的罪魁禍首名譽掃地,永遠抬不起頭來才行。
當眾帶上枷鎖,這只是第一步。
她明明看到,其中一位官差手裡都拿著鐵鏈的。
這時,那名下巴有痣的官差不由得冷著臉回了錢夫人一句:「住口,你是何人?竟敢阻擾官府辦案?」
「人現在都還沒定罪,只是例行傳喚而已,再說了,人黎大夫都主動配合了,我等自然也不需要再施以枷鎖。」
錢夫人沒想到官差竟然幫著月離說話,氣得一口氣堵在了胸口,上不來下不去。
她不能拿官差怎麼樣,只能對著月離罵了句:「不要臉的狐狸精!」
隨後便帶著身後那婆子率先離開了。
——
京兆府衙門。
月離被帶到的時候,現場已經升堂了。門口聚集了很多人,都在看這場公開審理。
府尹張元海高坐在上首,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樣。
堂上有一約莫二十來歲的青年,正被人推著坐在輪椅上,他身形消瘦,面色蒼白,眼窩深陷,手指關節看上去細長而無力。
一看,就是被酒色給掏空了身子的短命相。
月離已經對此人的身份有了猜測。
「民女黎月,拜見府尹大人!」
月離先是規矩的朝著張元海行了一禮,然後在一旁站定。
這時,張元海見到月離,很快就想起了上次宋青青被人下毒一案,當時也是牽連到了眼前這位。後來不僅錦仁堂洗清了嫌疑,解了封條,還贏得了一片讚譽。
尤其是月離這般美的如同仙子般的人兒,他打心裡也是不相信,她會做出那等販賣假藥,賺取黑心銀子牟取暴利的勾當。
可想到上頭人的交代,張元海又不得不做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來。
「啪!」
驚堂木在公堂上重重的一拍,隨後響起張元海嚴肅端正的聲音:
「黎月,你旁邊的這位,乃是錢家公子錢萬金,他狀告你們錦仁堂兜售的補腎丸乃是假藥,以致其身體受損,要你們賠償二十萬兩銀子,此事你怎麼看?」
月離朝著錢萬金投去了一眼,見對方正一臉勢在必得的看著她,仿佛此案在他眼裡已經是板上釘釘一樣。
月離收回目光,答道:「錦仁堂一向以誠信為本,我可以保證,鋪子裡所售的所有藥品都是經得起市場考驗的,至於這位錢公子所說一事,黎月不敢苟同,定是栽贓陷害。」
「你胡扯,本公子分明是吃了你那補腎丸這才導致的,當時還有諸多證人都在,你休想抵賴。」
錢萬金看月離不願意承認,當即就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
月離眉頭跳了跳,「哦?還有人證?」
「那是自然!」錢萬金坐在輪椅上,比月離足足矮了半截身子,卻堅定的昂著頭,一副底氣十足的意味。
他朝著上方的張元海拱了拱手,道:「大人,小人懇請現在就宣證人上場,替我作證。」
「准!」張元海答。
很快,就看到有三道身影先後從大門外走了進來,在大堂內站定。
月離不經意的掃過去一眼,這才發現,竟然有一張熟面孔。
「魏玉澤?」
對方似乎也恰好看到了月離,對視的那一瞬間,魏玉澤眼底先是閃過一抹驚艷,隨後目光又有著些許躲閃。不敢直視月離。
月離見此,一臉的若有所思。
難道魏玉澤也跟錢家一樣,暗中投靠了朝中的某股勢力,聯合起來給她做局?
還沒等她細想,堂審便繼續進行。
張元海先是對三名證人進行了一一詢問,當天是否親眼見到錢萬金購買了補腎丸,以及服藥後的表現。
包括魏玉澤在內的三人都十分客觀的道出了當時的情形。
在說到錢萬金當著他們的面要和那花魁……的時候,幾人的臉色都有些不自然,目光亦有些躲閃。
當朝雖然開放,但還沒到可以在人面前表演活春宮的地步。
這時,張元海又讓人呈出那瓶沒吃完的補腎片給黎月看。問道:
「黎大夫,你且仔細看看,這藥丸,是否出自錦仁堂?」
月離先是在瓶口輕輕聞了聞,然後倒出瓶子裡的一粒藥丸,捻在手上。
最後道:「沒錯,這正是錦仁堂的產品。補腎丸,專門用來滋陰補腎,消除夏日裡的燥熱。」
錢萬金聽聞,頓時樂的喜上眉梢。
忙指著月離,朝著府尹問道:「看吧大人,她都已經承認了,事情已經水落石出。大人趕緊將她給下獄吧?」
張元海亦是皺了皺眉,確認道:「黎月,你可知販賣不合格的藥材,殘害他人身體,得處以什麼罪名?」
月離府身道:「民女知曉,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錢公子。」
錢萬金依舊是一副便宜你了的神色,答道:「你說!」
「這瓶身上已經寫明,此藥僅作用於日常溫陽補腎氣的功效,錢公子何至於會在行房之處,單獨配備了此藥?」
「另外,既然錢公子有這個勇氣當場試藥,應該也是事先吃了別的東西,這才不小心誘發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