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月離這邊,到了日暮時分,見周遭的花草都伺弄的差不多了,便準備收工回院子裡。
她如今作為漣漪苑的婢女,負責打理整座園子的花草樹木,這座園子很大,她一個人勞作起來也是十分吃力的,好在她常年都跟各類植物打交道,知道怎樣種花兒能開的最好,效率最高。加之這幾日紅杏忙著應酬,也沒空找她的麻煩,所以日子過的尚且算是可以。
當然,前提是紅杏得一直這麼忙才行。
可紅杏沒來找她麻煩,麻煩卻似乎找上了她。
正當月離路過臘梅的廂房時,準備將前兩日借來的針包還給她,卻突然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正朝著臘梅所在的廂房而去。
由於是晚上視線不大好,但她隱約能辨認出來,此人是個男人,而且在廂房外面繞了一圈之後,確定四下無人,便推開窗戶一個縱身越了進去。
月離大驚,忙捂著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順便找了一處隱藏起來。
魏府戒備森嚴,這是哪裡來的賊子,膽敢擅闖後院婢女的廂房,若是此人對臘梅行不軌之事,又當如何?
正當月離急的不行的時候,窗戶前面突然又出現了一道人影,警惕的朝著四周瞧了瞧,確定沒有人之後,忙將窗戶再次關嚴。
月離震驚不已!
剛才前來關窗的,正是臘梅。
而且看她的樣子,前來關窗似乎是為了害怕被人發現,這麼說屋裡那人,臘梅認識,並且關係匪淺。
這個認知,讓月離皺緊了眉頭。
這臘梅的膽子,也太大了些。她難道不怕被人發現?
在府上私通外男,這可是大罪,是要被綁送官府的。
正在這時候,屋裡傳來了動靜,借著燭火的照耀,月離看到,正是一男一女,已經乾柴烈火般的摟抱在了一起,映照在窗戶上的影子顯示,兩人最後緩緩朝下倒了下去。
不消片刻,屋內便傳來一陣陣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緊接著,燭火熄滅,廂房門再次被人打開,借著月光,月離看到,出來的人,不是臘梅又是誰!
月離倏的睜大眼睛!
臘梅出來了,那屋裡的人,又是誰?
「啊!輕點……」
還沒等她想清楚,便聽見屋內突然傳來一道女子痛苦且夾雜著歡愉的聲音。緊接著,便是如同雨點打在芭蕉葉上的的聲響,一聲又一聲,聽的月離面紅耳赤。
她是過來人,自然知道屋內之人正在幹什麼。
而且她聽出來了,這聲音的主人,正是紅杏!
這簡直震碎了她的三觀。她怎麼也沒想到,紅杏竟然在納妾的前一日,在臘梅的廂房裡,跟人私通!
若是讓魏玉寒知道了,紅杏必死無疑。
月離在想著,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魏玉寒。
可轉念一想,紅杏雖然跟她是有過節,但還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而且她之所以能成為魏玉寒的侍妾,也是紅杏替自己擋了災。
再者,她如今一介低等的婢女,管好自己就行,至於主子們之間的事,沒必要去摻和,一個不小心,就會把自己也給搭進去。
這麼一想,月離便也就心安理得的,朝著來路折返了回去,權當今晚沒有來過此處。
一想到魏玉寒被紅杏給戴了這麼大一頂綠帽子,幾日來憋在心裡的那口惡氣,似乎也消散了些許。
隱在暗處的長風見此,忍不住皺了皺眉。
這小丫鬟,當真是毫無心機,發現這麼了不得的事情,竟然就這麼走了?
她就這麼走了?
正常情況下,不應該是前去報告主子,然後邀功領賞嗎?
再不濟,也能拿到紅杏的把柄,威脅一番為自己謀利才對。
長風搖了搖頭,心想,怪不得,聽說這小丫鬟來府上已經三年了,至今還是個無名小卒,原來,是不通人情世故。
可長風又哪裡知道,月離並非不通事故,而是不想淌這趟渾水而已。
紅杏這邊發生的一切,也都在魏玉寒的預料之中,並且長風還暗中查了下那姦夫的身份,正是臘梅的一個遠房表兄,今年都二十好幾了,整日裡遊手好閒,還喜歡貪花好色,羊城大大小小的青樓都被他逛了個遍。
當初紅杏找臘梅幫忙的時候,臘梅原本是不情願的,可紅杏手裡卻握著臘梅的把柄,她不得不從。
臘梅思來想去,便想到了一個絕佳的人選,那就是她的一個遠房表兄,李二寶。
紅杏只不是想要個男人給自己破身嗎?那隻要是個功能正常的男人就行,至於其它的,可不在她的考慮範圍。
她的私心裡,並不希望紅杏過的好。
所以哪怕李二寶如此不堪,但勝在那張臉長的還算勉強能看,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李二寶他有病,會傳染的那種。
站在院外把風的臘梅,聽著屋裡紅杏一次又一次的被李二寶摧殘,心裡一陣暢快。
紅杏呀紅杏,且好好享受你最後的日子吧。
——
「你說有丫鬟撞見,卻裝作沒看見,直接回了房間?」
魏玉寒在聽到長風稟告,趙月離明明撞見了紅杏的姦情,卻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徑直回了院子休息。
究竟是不敢上報,還是故意為之?
若是前者,她一個府上沒什麼存在感的婢女,想要明哲保身,倒也可以理解。
可若是後者,那就值得人深思了。
「是,屬下親眼所見,那賊人先是從窗戶闖進了廂房,不消片刻就……依屬下之見,那名婢女估計也是碰巧遇見,聽說她平日裡也不喜跟人交往,膽子也小,估計一時被嚇住了,不敢聲張。」
魏玉寒修長的手指在案桌上敲了敲,問:「可有查到那婢女是何身份?」
「正是選拔侍女當日,落水昏迷的那名侍女,好像叫趙月離。」長風稟告道。
「趙月離……」
這已經是魏玉寒第三次聽到這個婢女的名字,一切似乎都與她無關,但隱約中似乎又透著某種關聯。
魏玉寒記得,當時只見過那婢女一次,是落水昏迷正躺在草地上,彼時因為隔的有些遠也沒細看,但確實是一張十分普通的臉,毫無辨識度。
如今看來,這婢女似乎透著古怪。
隨後魏玉寒吩咐長風,「找人盯緊了她,有異常隨時來報。」
「是。」長風領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