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根棍子就從第一排的侍女,一個一個的傳了下來,最先握過棍子的人,在看到自己手掌上沒有印記時,立馬高興的說道:「快看,我的手上沒有,證明我是無辜的。」
後面立馬有人也接話道:「我也沒有,說明不是我。」
臘梅站的位置正好是最後一排,眼看那根棍子已經傳到了前面一排,距離自己也越來越近,緊張的呼吸都亂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趙月離竟然還能想出這樣的法子,那天晚上她路過後山的時候,也的確聞到過一陣濃郁的花香,加上當時她走的急,也沒注意自己的裙子有沒有被被樹枝刮破。
再加上後來回到漣漪苑的時候,紅杏已經吩咐她將那件裙子給燒了,因此也根本無法驗證,這塊布料到底是不是來自於那件裙子。
終於,棍子傳到了臘梅這兒,她此時心裡很亂,還沒想好對策,見棍子遞到了自己面前,也只能象徵性的伸手握了握,然後迅速將棍子移給了下一位。然後慌忙將手藏在袖子裡,搓了又搓。
等所有人都測試完畢之後,月離又吩咐銀狼,在眾人面前走上一圈。
銀狼先前早就被訓練過,此刻聽到指令,便昂起頭,邁著沉穩的步伐,如同一位得勝歸來的將軍,巡視自己的領地一般,從每個人身邊走過。
很快,到了臘梅這兒,銀狼優雅的步子一頓,伸出鼻子在臘梅身邊嗅了嗅,仿佛在確認著什麼。
本就緊張的臘梅見到這一幕,一顆心簡直就要提到嗓子眼了!
她盯著眼前身高只到她胸口處的銀狼,緊張到無法呼吸,大腦也陷入了一瞬間的空白。
就在她以為已經無路可逃的時候,卻見銀狼又再次起身,朝著下一位邁過去。
劫後餘生的臘梅頓時鬆了口氣,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剛才,只差一點,她就要繃不住了。好在銀狼自己走開了。不然,她完全不知道該怎樣面對接下來的場景。
殊不知臘梅的這些小動作,都沒能逃過月離的眼睛。
先前她便有所懷疑,畢竟要說府上誰對她敵意最大,非紅杏莫屬。
看來,紅杏這是想借著魏玉寒的手來除掉自己,永絕後患。
只是,她月離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人,總的叫別人知道,她並不是可以隨意欺辱之人。
很快,銀狼巡視了一圈,然後又回到了先前的位置。
月離眼見差不多了,索性也不再耽誤,直接點名道:「臘梅,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本以為已經安全的臘梅:「……」
瞧見眾人都朝著她看過來,一顆心又再次提了起來。有些忐忑的開口道:「趙月離,你什麼意思?你憑什麼懷疑是我?」
月離冷笑了聲,慢悠悠踱著步子來到她面前,二話不說,抓起臘梅的左手往上一舉,一雙冷然的眸子鎖住她:
「敢讓大家看看你的手掌嗎?」
臘梅像是被說中了心事一般,本能的將手指摳緊,再摳緊。
這時候,其他人見此,便出言道:「是呀臘梅,是不是你,你把手打開讓大傢伙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臘梅慌亂的眼神四處亂瞟,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郭嬤嬤朝著身邊一個婆子使了個眼色,那婆子二話不說,便幾個大步上前,用力抓住臘梅的手掌,將她的手指一根根掰直了。
眾人一看,好傢夥,手上竟是一片白淨,手掌還有些微微發紅。
這時候,月離又吩咐眾人道:「請各位再將你們自己的手掌打開看看吧。」
眾人聞言,皆攤開了自己的手掌,無不是一片黑乎乎的印子,相較之下,臘梅的那隻手,就顯得有些白的過分了。
「臘梅,原來真的是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害的大家差點被你連累。」
「這還看不出來嗎?故意穿著月離的衣服,又出現在後山,不就是存著陷害人的心思,想要借刀殺人唄。」
「天啦,這也太惡毒了,還好今天被揪了出來,要不然,這擅闖禁地可是要被發賣的。」
「誰說不是呢?」
「……」
一時間,臘梅陷入了眾矢之的,在場的下人紛紛調轉槍頭,朝著她猛噴。
臘梅的一張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怔愣著不知道該作何解釋。
月離見她不準備做出解釋,貼近她耳朵邊道:「怎麼?準備自己把這個罪名抗了下來,不願連累你背後的主子?」
臘梅先是睜大了眼睛,「原來你早就知道?」
這麼說今日這場戲,就是專門做給她看的了。
隨後突然想到了什麼,嘲諷道:「以往還真是小瞧了你,竟有如此謀略和手段。」
月離直起身子,眼底一片冰冷,「只許你們三番四次設計陷害別人,卻不允許別人反擊?這世上哪兒有這麼好的事?難道你沒聽說過,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
臘梅自知多說無益,眼睛閉了閉,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道:「願賭服輸,既然被你給發現了,隨你怎麼處置。」
對於臘梅的態度,月離頗感意外。
在她看來,臘梅和紅杏本就互相利用而已,一個為了名,一個為了利,可如今,臘梅竟願意自己抗下這擅闖禁地的罪名,也不願將紅杏牽扯進來。
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隱情?
這時候,上首的郭嬤嬤突然站了起來,一字一句的開口道:「臘梅,我記得你是在紅姨娘屋裡伺候的,現在給你一個自辯的機會,你擅闖禁地,可是受人指使?又是為了見誰?」
臘梅還沒講話,突然斜地里插進來一道盛氣凌人的聲音:「嬤嬤這話何意?怎麼就不能是這婢子自己愚蠢犯了糊塗,而一定是受了他人指使呢?」
眾人回頭一看,赫然是紅杏,身後跟著好幾個丫鬟婆子,顯得派頭十足。
她在最上方的位置站定,掃了一眼現場,道:「我聽說這裡出了事,便順便過來看看,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身後有兩名機靈的丫鬟不知道從哪兒搬來一把椅子,置於上方,另外兩名丫鬟還特意用帕子撣了撣,紅杏方才掀起裙子落座。
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