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世界是個高低相扣的圈
周望和戚嘉懿在辦公室度過了愉快的半個多小時。
當然，是純潔版本的。
也就是一起坐在沙發上聊天的時候，戚嘉懿被黑絲包裹的小腿總是會不經意間碰到周望的膝蓋，其實隔著褲子也不可能有什麼清晰的感覺，但輕熟女的風情卻好像就這樣傳遞了過來，直擾靈魂。
也就僅限於這種挨挨碰碰的小曖昧了。
畢竟蔣青葵就在旁邊盯著呢，周望也不可能有什麼逾越的舉動……
雖然他總感覺這位戚大律師看自己的眼神不太一樣。
如今的周望已經能在美色面前保持清醒，所以他仔細思考了一下，分析出了一些可能的原因。
根據資料顯示，雲上雲律所最早就是在北都成立的，雖然後來隨著業務發展，已經沒有絕對的總部，魔都和鵬城的雲上雲律所同樣成為了業務核心所在，但北都的雲上雲律所毫無疑問，依舊有著特殊地位。
而能在北都雲上雲擔任副主任，且自身還是高級合伙人的戚嘉懿，權限自然是極高的。
這裡面還有一個細節，那就是戚嘉懿的年紀，她三十多歲出頭，即便自身再如何牛逼，但如果沒有深厚的背景人脈，也不可能在北都的雲上雲擔任如此高位。
說不定，她也是認識汪如璽的。
所以戚嘉懿，極有可能對自己有著更多了解……
或者說，她大概率看過自己和雲上雲簽訂的終極版本的服務合同，知曉一些不為人知的內幕。
這一點，從自己第二次收購斗音集團股權，她那雲淡風輕、並不怎麼吃驚的模樣，也能窺見一些端倪。
「周總，其實您有沒有考慮過，您其實還是需要一個私人的法律顧問呢？」
戚嘉懿雖然是偏禁慾系的五官，但因為那金絲眼鏡的反向加持，反而讓她一顰一笑間，多了一種說不出的性感意味，此時她睫毛撲閃，凝視著周望笑道。
「哦？」周望一怔之後，也是笑道，「可我已經和你們律所簽訂了長期的服務合同，不管是哪方面的法律問題，似乎都有專人會為我解決，好像沒這個必要吧？」
「還是不一樣的，周總。」
戚嘉懿搖頭一笑，「您要明白，對待同樣的一個法律問題，私人律師和合約律師考慮的角度是完全不一樣的，私人律師必定會完全站在您的角度為您著想，畢竟，他從您身上要賺取的是長期收益，你們實際上是一榮俱榮的關係……」
周望聞言，不禁思索了一下。
他不得不承認，戚嘉懿說的還真有幾分道理。
從目前幾次他接受的雲上雲律所服務來看，不可謂不周到，但真要細說起來，他和每個雲上雲的律師卻都建立不了深厚的聯繫，包括高律師在內。
雖然按照周望自己的猜測，以雲上雲律所和雲上信託背後的聯繫來看，那說不定也是「自己」的產業，但這終歸只是猜測。
所以周望笑道，「戚大律師不會是在毛遂自薦吧？」
「周總可真幽默呢，我是北都所的高級合伙人，要請我當私人律師的話也不是不行，就是……」
「就是什麼？」
「就是有點貴，我怕周總捨不得哦。」
戚嘉懿咯咯一笑，沖周望眨了眨眼睛，隨即起身道，「周總，失陪一下，我去補個妝。」
戚嘉懿沒有使用辦公室里的衛生間，而是直接拉開門走了出去，如此，偌大的辦公室里就只剩下了周望和蔣青葵兩人。
終於和周望獨處了，蔣青葵先給周望換了茶水，又從柜子里翻出了一個菸灰缸放到桌上，隨即就坐到了他旁邊，閃爍著微光色澤的紅唇微動，只是半天她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周望扯了扯領帶，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隨即瞥了她一眼。
「你不說我就說了？」
「嗯？」
蔣青葵一怔。
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表情淡淡的周望已經輕聲開口：
「收購斗音股權的事情沒有告訴你，是因為這件事是你入職之前我就在著手的了，時間跨度遠比你想像的更長，且我一開始也沒什麼把握，只是沒想到真的成功了。」
「戚嘉懿律師不會對我別有用心，她應該也不敢，這一點你可以放心，我也不是那種見到女人就走不動道的人……至少面對她不會。」
「給蔣大伯和李阿姨買禮物的事情不用謝，你相信了我，跟了我，那就是我應該做的，其實我還嫌買的少了，只是我最近確實比較窮……」
一口氣說完後，周望看向愣愣盯著自己的蔣青葵。
「我說完了，還有什麼疑問嗎？」
「我……」
蔣青葵和周望的目光對視，終究是堅持不住，轉過了頭去，臉頰染上些許嫣紅。
「什麼叫『跟了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能用點正經的形容詞嗎？」
蔣青葵嗔怪道，但怎麼聽也聽不出真的責怪的意思。
其實對於周望說的這一番話，她還有太多太多的疑問……
比如收購是找誰經手的，靠得住嗎，會不會被坑了，還有你怎麼確定戚嘉懿不會對你別有用心，她不敢又是什麼意思，另外，誰花了兩百萬會說自己窮啊？
但此時面對周望淡然且真摯的模樣，蔣青葵又不想去追問了。
她只是身形往後靠了一點，又靠了一點，最終輕輕把頭顱放在了周望的肩膀上。
難得見到總是高冷范兒的蔣青葵如此小鳥依人的模樣，周望先是一怔，隨即笑道：「不生我氣了？」
「周望……」
這時候，蔣青葵卻突然幽幽呼喚了他的名字。
「幹嘛？」
「不干。」
蔣青葵忽的回了周望一句，在周望一呆的時候，她忍不住輕笑一聲，隨即又迅速恢復了正常，幽然一嘆。
「我知道你是個很貪心的人，你大概也有這樣的底氣，物競天擇，強大的雄性在擇偶上總是不願意滿足的，根植於基因里的掠奪性，在通過名利地位的渲染後，世俗的道德法律又能給你們多少約束？」
「只是……」
周望正在咀嚼著這一番來自蔣青葵的頗有深度的話語，驟然聽見她話音一轉，不禁下意識問道：「只是什麼？」
「只是我尚不能認清自己，是不是能抱著最開放的態度，去接納你的一切……你別說話，換做以前，我根本不可能去考慮這個問題，這於我而言，已經是顛覆性的思考了。」
蔣青葵見周望想要插嘴，立馬豎起了青蔥手指，及時制止了他。
「所以我希望你，給我一些喘息的空間罷……我有自己的獨立人格，我也並不想，自己是在不明不白之中淪陷。」
蔣青葵忽的笑了笑，「而且你要知道，有些事終歸是很麻煩的，除非你直接和我求婚，但你做不到，不是嗎？」
蔣青葵沒有轉頭看周望，但她似乎已經看見了周望欲言又止的表情，所以她只是淡淡的擺了擺手。
「總之，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嗯。」
周望短暫沉默之後，蔣青葵又不知想起了什麼，她的目光放空。
「我還挺欣賞丁一的。」
「嗯？」
周望聞言詫異，他並不知道那天的蔣青葵和丁一具體聊了些什麼，但隱約能猜到一部分，只是不管怎樣，蔣青葵和丁一的第一次見面算不上友好，所以他不確定蔣青葵口中的「欣賞」指的是什麼。
「我一直以為自己的內心很強大，但那天和丁一聊了一會兒，才知道她才是那個真正能淡然應對一切的人，她有自己的執著，也願意為之付出一切努力，從這一點來說，我也許不如她。」
蔣青葵這時候深深看了一眼周望，「只是不知道遇到這樣的一個女孩子，對你來說又是福是禍……」
說完，不等周望回答，蔣青葵突然湊過來，很輕很輕的在周望的嘴角吻了一下。
隨即她驀然起身，捋了捋長發，便踩著高跟鞋向衛生間走去，「你自己慢慢糾結，我也去補妝了，周總。」
周望摸了摸仿佛還殘留溫潤的嘴角，卻是有一點悵然若失。
因為他知道，這雖然是蔣青葵第一次主動和他親昵，但極有可能，也是很長一段時間以內的最後一次了。
但很快周望又不糾結了……要征服蔣青葵這樣的女人，本來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說起來，他早就占了先手優勢，怕個嘚兒！
你說不挑逗你就不挑逗了？ 不好意思，老子一身反骨……我偏不！
山高路遠，青葵姐姐，咱走著瞧……
……
下午四點，在斗音大廈五樓的大會議室內，周望見到了其他趕來參會的股東代表。
作為一家市值萬億的巨無霸集團，斗音背後的股權構成，遠不如明面上那麼簡單，周望估摸著自己見到的這些人，大抵也只是冰山一角。
或者說，你其實也根本分不清，在他們背後又站著些什麼人，但這也不是目前只是個小股東的周望需要去操心的事情，他只需要微笑著和每個人握手問好，再交換一下聯繫方式。
當然，玫瑰金名片不能再隨便給了，可能是因為被汪如璽提了一嘴，周望也產生了「自己的名片得有點逼格」的錯覺。
所以他實際上只給出去了三張。
第一張自然是給金璐的。
這位背後站著某港資財團的女人，似乎天然對他有著某種好感，周望也搞不清內里的原因，但從今天來到集團開始，對方就一直對他釋放著善意，包括那間辦公室……
周望不是傻子，有些事情不用挑明他也能看出來，而且他自己就是學法律的，他當然知道要是嚴格按照《公司法》的規定，那間辦公室他其實是不能擁有的。
當時董事會秘書章軒的一些微表情他也看在其中，說起章軒，他此時的180度態度大轉彎也讓周望有點不適應。
「周總，這位是來自天雄基金的股東代表陶思聰先生，陶先生自身是從事拍賣行業的……這位是風鈴資本的股東代表沈寧女士……」
章軒一直在熱情的替他介紹著每一個到場的股東代表，而由於章軒自己，實際上是代表了創始人委派的代表到場，所以因為他的熱情，眾人對於周望的態度自然也要親近了不少。
周望不會去探究章軒轉變的原因，成年人的世界，這似乎也沒那麼重要，考慮到章軒在集團內承上啟下的特殊地位，所以周望也就塞了一張名片給他。
給出去的第三張名片，則是這一次股東會之中，最讓周望印象深刻的人物。
「邱澤宇，人力資源部的副總監。」
非常簡短的自我介紹，和周望笑著握手的是一個身穿愛馬仕高定西裝，氣度非凡的俊朗青年，年紀大概三十歲出頭的樣子。
人力資源部副總監，職級也就和祁靈通相同，但祁靈通沒有資格出現在股東會上，對方卻出現了。
加上對方那隱藏的很好，但還是在不經意間展露的，和張大少等人一個模子出來的氣質，再加上地道的北都口音，周望很容易就能判斷出……
這是一個家世很好的二代。
對方一開始的刻意親近，讓周望有些摸不著頭腦，直到會議開始之前，對方看出了周望的疑惑，笑著低聲說了一句：
「我和曦薇是很好的朋友。」
周望這才恍然。
說起夏曦薇，雖然上次對方搞了一出莫名其妙的熱搜，但時候她和周望微信聊天的時候，卻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臉皮之厚」，讓周望挺佩服的……
當然，以周望每天接收的微信信息數量，也只是偶爾回復一下她，不過她也很忙，所以兩人的聊天看起來就會詭異。
比如早上的時候夏曦薇和周望分享了一件在劇組拍戲的趣事，周望直到晚上才想起來回復她，但這時候周望肯定不好再接著聊早上的事情了，就會說起另外一件事，然後等夏曦薇午夜忙完的時候，再和周望聊天，又是在說第三件事……
他們就像是都在說自來話一樣，或者說，這其實根本不能稱之為聊天，感覺這個1對1的聊天框更像是對方的備忘錄一樣。
但別說，這樣的聊天模式對於周望來說，他還挺喜歡的。
因為等於不用有什麼言語上的負擔，也不負責處理對方丟過來的情緒垃圾，只是單純的分享和吐槽。
好像知交多年的老友……
後來周望反應過來，這說明夏曦薇的情商其實也是極高的，她有著和丁一一樣的能力，即無論說什麼話題，都不會給你不舒服的感覺。
此時聽見邱澤宇這麼一說，周望也就即時發了條信息詢問了一下她。
沒想到這次夏曦薇回復的還挺快：
「我知道你去了北都，就和他提了一嘴，宇哥這人不錯，算是『北都四公子』里我看著最順眼的一個了……」
「？」
周望懵了一下，「等等，北都四公子是什麼玩意兒，你擱這寫武俠小說呢？」
「哈哈哈，只是一種圈裡的說法啦，現在這四個都不是最早那一代了……總之，看得順眼的話你就和宇哥結識一下，沒壞處。」
又和夏曦薇聊了幾句，婉拒了對方邀請自己一起拍個雜誌的想法，周望退出微信，又去瀏覽器上搜索了一下。
讓周望大感牛逼的是，關於「北都四公子」，居然真的能搜索到，在百科人物介紹里，他還看見了另外一個讓他很眼熟的名字，姜以森的那個哥哥姜明昊，對方也是四人之中的一個。
「既然大家都沒什麼異議的話，那就請各位在決議書上簽字，股東名冊及公司章程的變更即時生效。」
這時，隨著章軒的主持，在與會的股東代表紛紛簽字之後，周望也如期聽到了系統提示。
叮！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檢測到宿主成功在斗音集團履職，成為股東會的一員，「扎職禮包」已發放至倉庫】
……
鑑於此時每個人都在上前握手恭喜自己，周望也顧不上去系統倉庫里查看，只能暫時將禮包擱置，和眾人進行新一輪的寒暄。
臨到散會之前，邱澤宇笑著邀請道：「周總，去我辦公室坐一坐？」
周望看出邱澤宇是有話要說，鑑於夏曦薇對他的評價，於是欣然應允。
身為副總監，其實邱澤宇的辦公室還沒有金璐給周望那間大，不過這也不可能是兩人關注的重點，蔣青葵以及邱澤宇的助理等人在外間等候，辦公室的茶桌前，就只剩下了周望和邱澤宇兩人。
「周總抽的慣雪茄嗎？」
邱澤宇摸出了一個有著英文Logo的雪茄盒，周望一眼認出，正是號稱雪茄王者的「高希霸」，周望在張世濠的辦公室里也見過。
「不太會，總感覺有點多此一舉。」
周望笑著擺手。
「以滇省的菸草質量，周總確實不需要多此一舉，哈哈……」
邱澤宇爽朗一笑。
寒暄幾句後，邱澤宇突然話題一轉，「不知道汪如璽汪總近來可好，上次見到他已經是半年前，汪總氣度如虹，讓人印象深刻啊……」
周望一怔之後，眼睛微眯，「邱總怎麼會想著和我打聽汪總的近況？」
「周總不必多想，半島·芙蓉里餐廳發生的小事件，一般人不知情，但我如果都不知道，那豈不是顯得我在外面的笑名，真的成了一個笑話？」
邱澤宇哈哈一笑，「我的確好奇汪總和周總的關係，所以顯得有點多嘴了。」
見邱澤宇的態度很坦然，周望也不由一笑，「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和對方算是故交吧。」
周望說到這個份上，邱澤宇也沒有再追問，只是默默在心裡咀嚼了一下「故交」這兩個字。
「周總是不是和張治源張少也是朋友？」
這時候邱澤宇又問道。
「邱總也認識張大少？」
周望頗為詫異。
「哈哈，不是一個圈子的，但我有一個東北的哥們，和他關係還不錯，以前見過一次吧。」
邱澤宇笑著解釋了一下。
等又閒聊了幾句，邱澤宇突然收斂了一些笑容，以比較鄭重的語氣問道：「不知道周總今天晚上有沒有時間？」
「哦？」周望一怔，「目前倒是沒有什麼重要的安排，邱總問這話的意思是……」
邱澤宇微微一笑。
「因為曦薇提前和我說過，我也知道今天是周總來集團履職的日子，所以擅自主張，提前籌備了一個Party……周總如果不嫌棄的話，今晚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