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四。
北狄大軍開始撤退。
周寧等人一直密切關注對方動向。
五月初五。
北狄大軍後撤五十里。
五月初六。
一切影響速度的輜重全部被丟棄，北狄撤退的速度更快，一日便撤出去百里。
五月初七。
周寧親自出征，趙雲、黃忠為輔助，以二十萬精騎追擊。
五月初八。
雙方在距離北雁雄關不到兩百里處的位置打了一仗。
周寧一方略占優勢，紇骨秋不愧是隱忍多年的軍事天才，僅憑十萬人就拖住了周寧追擊的步伐。
餘下數十萬人繼續後撤。
五月初九。
雙方再戰一場，亦是周寧小優，北狄大軍再退數十里。
五月初十。
霍去病加入戰場，北狄一方大敗，周寧、趙雲、黃忠三人乘勝追擊。
五月十一。
紇骨秋迫不得已，將北狄大軍化整為零，多則數萬、少則數千，分無數個方向，讓他們自行撤退。
而他和柳槐淵，則是躲入其中一路，趁亂離去。
霍去病率軍與周寧匯合，二十餘萬鐵騎一路追擊，在周寧時刻兌換物資的條件下，十多天之後，大軍一路追到了彈連山腳下。
看到了已經成為一片廢墟的北狄王城！
彈連山腳下，聖河之畔，無數戰馬飲水。
周寧揮鞭，指著前方的彈連山，問霍去病道：「這就是北狄聖山，比之『狼居胥』何如？」
霍去病說道：「狼居胥乃匈奴聖山，彈連山亦是北狄聖山，兩者在地位上等同，單看山勢則無多大意義。」
周寧點點頭：「可惜了，此戰並未完全消滅北狄有生力量，還是讓數十萬大軍融入了茫茫草原，否則我等亦可行那『封彈連山』的壯舉。」
霍去病笑道：「主公若是真的想，其實也能如此做。
末將當年封狼居胥，不是為了您口中所說的裝逼，而是要將匈奴心中的信念徹底擊潰。
如今我軍擊殺北狄之王、破滅王城，飲馬聖河、封彈連山，照樣可以徹底打擊整個北狄的士氣！」
他這一番解釋，真正讓周寧明白了封狼居胥的意義何在。
穿越之前，周寧只是個偽軍事愛好者、偽歷史愛好者，天天跟著別人叫嚷著『冠軍侯』和『封狼居胥』的事，對霍去病這樣的傳奇名將充滿了嚮往，實則就是為了滿足自己內心的幻想。
但那個時候，他確實不懂得什麼叫封狼居胥，也不知道封狼居胥到底意味著什麼。
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如今聽到了解釋，瞬間豁然開朗，心中也有了比較。
「這就跟我穿越前在短視頻平台上看到的『馬踏東京賞櫻花』是一個道理！」
要擊潰一個民族的精神信仰。
有什麼，會比打進他的家，而後在對方心中最為神聖的地方『封禪祭天』更好呢？
做完這一切，拂袖而去，你們心中對我來說最為神聖之地，也不過如此，根本不屑一顧。
這就叫殺人誅心！
但是很可惜，周寧還是不能這麼做，因為宣和帝的疑心病有點重。
從他以六公主賜婚周羿、七公主賜婚周寧，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帝王對於權力二字的掌控欲。
周寧若是真的敢這麼做，朝中必然會有人彈劾他，因為自古以來，像『封禪』這種事情，只有皇帝才能做。
你一個北州大都督，武朝駙馬爺，卻在遙遠的北方草原上封禪，手中還有著數十萬重兵，你想要幹什麼？
周寧和宣和帝的關係，本就沒有霍去病和漢武帝要好，也不如霍去病那樣得到信任。
最關鍵的是，哪怕當時霍去病已經是漢武帝麾下最有權勢的將軍，他也沒有封地啊！
更沒有私兵。
封狼居胥後，霍去病依然要班師回朝，回到漢武帝的身邊去。
周寧呢？
莫非打完這一仗，他就能辭官不做，帶著趙清檸回到武朝中州的京城養老嗎？
那肯定不可能！
因此，封彈連山的事情，那是萬萬不能做的。
一旦做了，就跟直接明擺著告訴宣和帝，老子要造反沒什麼兩樣了。
「以後吧。」周寧淡淡的笑道，「會有機會的！」
五月二十五。
在彈連山腳下略作修整，周寧率軍返回，不再追擊。
已經追到了這裡，再要往前，就將渡過北狄聖河。
況且紇骨秋分兵之後，那些北狄騎兵也沒有跑到這個地方，他們只是融入了草原，回到了各自的部落之中，依然如同繁星般生活在數百萬平方公里的草原上。
這一戰打到這種程度已經算是可以了。
五月二十八，周寧等人返回北雁雄關，開始統計本次戰爭的結果。
從一個多月之前，北狄大軍進攻北雁雄關開始，到現在雙方停戰。
北狄一方共計損失兵力將近四十萬。
周寧這邊也不算太輕鬆，總傷亡達到了十五萬之數，主要是後來追擊北狄的時候，免不了正面硬碰，還有就是之前在北州境內驅趕北狄大軍時的傷亡。
騎兵損失八萬餘，步兵損失七萬左右，如今整個北州所有兵力加起來，大約還有四十八萬多，將近五十萬的樣子。
「接下來，就要面臨朝廷的責問了，那幾十萬『突然冒出來』的士兵，要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才行。」周寧搖了搖頭。
現在還不到跟朝廷翻臉的時候。
系統具現了大軍，具現了百姓，具現了趙雲、黃忠、典韋、高順、霍去病等將領，都會從某種程度上，用某種方式『改寫』這個世界人們心中的認知。
因此不必擔心他們懷疑這些人是被『召喚』出來的。
但即便如此，數十萬大軍冒出來，也得給出一個解釋。
至少要讓宣和帝安心。
「怕是還得讓父王背個鍋！」
周寧嘆道：「兒子不孝，您死了也得讓您受到猜忌和攻訐。」
「但我相信，您一定會理解我，不會責怪我的！」
周寧去周通的墓上了柱香，提酒坐在墓碑前，將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告知。
「兒子不會給北狄緩過勁兒來的機會，您放心，我會徹底解決北狄之患！」
「只是可惜……」
「我註定不會像您一樣一生都忠於武朝！」
這一天。
周寧二十一歲了！
回到北雁雄關之後，他找到了趙清檸，自己的正妻。
「夫人。」
趙清檸回首看他，輕聲問道：「夫君有事？」
周寧將他擁入懷中：「征戰多日，想你了……」
夜深。
人靜。
大晚上的，沒有WiFi、沒有手機，還能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