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歷388年,宣和二十三年,七月十二。
周寧率軍返回北雁雄關。
諸葛亮帶領高順等人出城迎接。
「恭賀主公凱旋!」
而後大軍入城,周寧下令犒賞全軍,慶功三日。
與此同時。
提前準備好的戰報,也通過景龍大運河,送到了中州皇城。
宣和帝拿著戰報看了半天。
看了又看,想了又想,最終從字裡行間讀出了兩個字。
炫耀!
這份戰報實在是太漂亮了。
一旦公布出去,勢必會在整個武朝引起震動,舉國歡呼。
但他同時也開始犯難。
「這該怎麼賞?」
上一次,周寧麾下部將霍去病,斬殺了北狄之王。
自己將原本沒有賦予他的開府之權賞了出去。
如今又立下如此大功。
這才多長時間?
宣和帝真的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就在他糾結的同時,門外太監稟報:「啟稟陛下,駙馬爺周羿前來拜見,此刻就在門外等候。」
「周羿?」
宣和帝眉頭微皺,不明白他現在過來做什麼,難道是因為周寧的這一封奏報?
「讓他進來!」
周羿在太監的帶領下走來,恭敬一拜:「兒臣拜見父皇。」
「平身。」宣和帝淡淡說道,「此來有何事?」
周羿看了一眼旁邊的太監一眼,宣和帝微微點頭,太監恭敬退下。
等到那太監離開,周羿這才笑道:「回父皇的話,兒臣此次前來,是為了我弟弟周寧。」
「哦?」宣和帝眉頭一挑,「朕剛剛接到他的奏報,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還非要你來轉述?」
周羿笑道:「這些話,是我弟弟的心腹親自來傳,沒有落於紙上,目的是不被有心人所知。」
「什麼意思?」
周羿:「我弟弟說,父皇看過奏報之後,或許會糾結該如何賞賜的問題,他讓我告訴父皇,完全不用擔心這一點,因為他有一個想法想請父皇幫忙實施。」
宣和帝淡然點頭,道:「說吧。」
周羿點點頭,緩緩說道:「相信父皇已經了解了周寧在北方的戰鬥過程和結果,他說這場戰鬥其實還沒打完,甚至才剛剛開始而已。
北狄雖然看似吃了大虧,實際上根基還在,只是有點勞民傷財而已,只要給他們一點時間,終究會有喘過氣來的一天。
他如今已經定下了『不戰』的策略,準備拖垮狄相紇骨秋,等到紇骨秋死了,僅憑一個柳槐淵,自然是翻不起風浪的。」
宣和帝對此表示贊同,問道:「那他是要朕幫什麼忙?」
「他想請父皇下一道聖旨,斥責他消極怠戰,沒有乘勝追擊,導致遺失戰機,以此迷惑北狄和各方。」
宣和帝皺眉。
想了半天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於是問道:「朕像是那麼沒腦子的昏君嗎?」
周羿苦笑著搖頭,解釋道:「正因父皇乃是一位聖明的君主,所以這種話才不能出現在奏報之中,只能請兒臣代為轉告。
周寧說了,這件事很重要,關係到未來的戰爭勝負,所以,只能請父皇暫時受一點委屈了。
等到戰爭結束,世人看到真相,自然會明白父皇的良苦用心。」
宣和帝無奈:「可他總要說明情況吧?朕也不能一頭霧水地做這種事情呀。」
周羿解釋道:「他說,原因很簡單,讓北狄懷疑父皇和周寧之間,君臣不和。
他想要製造出一種功高蓋主的假象,讓父皇生氣,從而找藉口想要弄死他,而他也會故意避戰,給北狄喘息之機。
等到所有人都認為,父皇真的在猜忌他,真的與他君臣不和的時候,時機也就差不多到了,那時候事情會好辦得多。」
宣和帝搖頭:「你就不能說明白點?朕還是沒聽懂。」
周羿聳了聳肩,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兒臣也沒聽懂,這就是他心腹轉述的原話,兒臣也是一頭霧水。」
宣和帝又氣又好笑。
片刻之後,總算是點了點頭:「行吧,那朕就如他所願,幫他一次。」
「多謝父皇。」周羿笑道,「這樣我也可以跟他交差了。」
宣和帝淡淡說道:「你與他感情很好,有些話朕不方便說,但你要上心一點,他與小七成婚這麼久了,為何一點動靜都沒有?朕還想抱抱孫子呢。」
周羿一愣,而後點頭道:「是,父皇放心,兒臣會督促他的。」
——
——
北雁雄關。
周寧看到周羿的回信。
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宣和帝這是在催我和清檸生孩子嗎?」
有病!
搖了搖頭,將這種想法甩出腦海,短時間內他還沒這種打算。
為了不出意外,他甚至在系統那裡兌換了小雨傘,每次都悄悄地用。
趙清檸也不太懂這種事情,她的性子更是決定了懷不懷都無所謂,所以暫時也沒有懷疑過什麼。
又是數日後。
聖旨到來,整個北雁雄關的軍民都氣得不行,宣和帝竟然非但不給賞賜,還降下聖旨,責怪大都督!
典韋直接就氣炸了。
「主公,俺老典是個粗人,但也明白道理,狗皇帝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也就在場都是自己人。
否則就憑典韋這『狗皇帝』三個字,他就活不了,其他人也得跟著被罰。
周寧笑著安撫了他一番。
而後看向諸葛亮,說道:「孔明為他們解釋一下吧。」
議事廳中,眾將知道此事有隱情,於是紛紛看向諸葛亮。
諸葛亮被眾多目光注視,倒也沒有任何不適,淡然笑道:「諸位莫急,這道聖旨,乃是我跟主公建議,主動請求宣和帝降下的。」
「為什麼啊?」
典韋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諸葛亮說道:「不這樣做,紇骨秋又怎麼會,將那些已經遷往北邊的族人,輕易地遷回來呢?
經過之前那一戰,對方必然已經清楚,在這場戰鬥沒有徹底決出勝負之前,我們隨時都可以複製之前的戰鬥方式,再來一次屠殺。
不讓他徹底放心,他又怎會輕易冒險,真不在乎那些北狄人的命了嗎?」
典韋恍然大悟道:「娘希匹,俺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