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無法從正門出逃,黎九州就欲化形成螞蟻,故技重施,從地縫中離開。
卻發現剛一變成螞蟻,身上散出的真氣就被周圍的火焰吞噬殆盡。而且隨著火焰吞噬的真氣越多,黎九州明顯感覺到這股火焰比之先前要更強了幾分。
吞食完黎九州散出的真氣之後,火焰像是有了品嘗到了佳釀一般,越發瘋狂,見黎九州不再散出真氣,烈焰開始化作一條條火蛇,往他身上鑽去。
隨著幾條有形無實的火蛇鑽入黎九州身體,後者明顯感受到一股鑽心之痛,乃至身體都忍不住出現了輕微的顫抖。
緊接著,其臉孔,很快就如浴火的鐵塊般變得通紅,整個人燥熱難耐。
幾經嘗試也沒能從赤炎中脫離,讓他很是煩悶:「喜歡吞食我的真氣是吧,好!我就讓你吃個夠!」
只見黎九州運轉丹田,氣沉元嬰,掌間猛地向上抬起。
萬洋山頂,一道比之萬洋山還有巨大的手掌虛影浮現,天地瞬間為之色變,雷雲翻滾,霪雨霏霏。
這一掌若是落下,整個萬洋山恐怕會被化為平地。
「嘶嘶嘶!」
就在黎九州打算動用全力,直接破開整個萬洋山的時候。
一道蒸汽聲在場中響起。
黎九州撇頭一看,就見自己身上,居然冒出一絲絲黑霧。
「這是……」
「極境淬體!」
此時的情況,就與當初他在宋家祖墓外山洞內動用元嬰道果淬體時的情景幾乎一模一樣。
那些黑霧,正是他體內最深處的糟粕與污穢。
「難道說,這赤焰具有鍛體的功效?」
黎九州立馬意識到,洞穴內能使他感到刺痛的烈焰或許是一大機緣,趕忙盤地而坐,靜心接受赤焰的洗禮。
先前想要出逃,是怕被這詭異的火焰傷及根本,如今知道了它鍛體的功效,自然不能就這般放過。
但,不得不說,這股火焰確實詭異。
若是要形容黎九州此時的感受,那就只需一個字——痛!
太痛辣!
簡直深入骨髓!
這般疼痛,還是他自西遊世界穿越回藍星,第一次感到痛到難以忍耐。
周遭的火蛇紛紛沒入他的身體,在他體內游竄,啃食著他的經脈與穴位。更有甚者甚至來到了他的元嬰內,對著他的元嬰神魂一頓撕咬。
那勢頭,似乎不把黎九州吞噬殆盡,就不肯罷休一般。
他的元嬰神魂在數十條火蛇的包裹下,也變得越來越暗淡。
但黎九州沒有任何異動,而是靜心感受,任由火蛇撕咬他的元嬰。
因為那些火蛇撕咬其體內元嬰的同時,也將元嬰神魂內殘留的污穢之物一同吞食了。
他的元嬰雖然越來越暗淡,可元嬰神魂的純度,卻是越來越精純!
正所謂不破不立!
要是黎九州的元嬰能撐住這一波波火蛇的撕咬,待到元嬰重聚之時,他的元嬰將比之先前,要更強出數十倍!
黑霧濃濃,從其身上各個部位滲透而出,除去黑霧外,一道道火焰也開始從黎九州身體各個部位往外溢出,如跗骨之蛆般,啃食著黎九州身體的每一個部位。
不知多久過去,黎九州體內的血液、經脈、骨骼乃至肉身,似乎都被火蛇吃成了透明狀。
從外部看去,甚至能看到其體內流動的血液,竟然如沸水般,不斷翻滾。
食髓的火蛇卻一直纏繞在其身上,黎九州的肉體一旦恢復,便是迫不及待地下口。
也許是新生肉體更為敏感,火蛇的吞食帶來的疼痛感,比之先前沒有一絲減少,反而更加加劇,令得他的意識根本不可能出現片刻的昏沉。
可見,這一次鍛體,要比上次痛苦上百倍。
每分每秒都被如此劇痛折磨,若是換做常人,怕是恨不得直接昏厥過去,也好落個一身輕鬆。
然而在西遊歷經了百年的修行與歷練,黎九州的意志早已超越了尋常人。
那些火蛇看似唬人,緊追不捨地吞食黎九州新生的肉體經脈,但,它們也僅僅能做到如此了。
赤焰只能不斷吞食他的肉身,卻無法給予他致命的威脅。
熬!
只要咬緊牙關,一直熬下去,等到火蛇將其體內的污穢雜質完全祛除,給他帶來一個嶄新的身體以及通徹的元嬰!
煎熬最為磨人,尤其在眼下的情景中,時間流逝最為緩慢……
一天……
兩天……
或許,一個星期?
早已不知外界過去多久的黎九州漸漸對火蛇帶來的劇痛感到麻木,換而感受到的,是一股凝實厚重的能量,在其丹田內凝聚。
時間差不多了!
受盡折磨的黎九州終於不再靜心盤坐,而是開始主動運轉起功法。
一道強光自其丹田內閃耀,竟是強過了洞內烈焰。
他的元嬰也在剎那間重聚,小人一手一個,一把捏住那些有形無實的火蛇,頃刻煉化!
剩餘火蛇似是有靈智一般,看到這種場景,立馬被嚇得主動遠離黎九州的身體。
沒了火蛇侵擾,他的軀體也一點點凝實。
經脈、骨骼、肉身,猶如千錘百鍊的精鋼一般,變得比之先前更加堅韌,強硬!
與此同時,在其肉身重現的時候,一道神通也在其識海,漸漸清晰——坐火!
坐火:遇火而無傷,可在火焰中自由穿梭,控制世間萬火!
神通感悟的瞬間,洞穴的火焰就如見了鬼一般,紛紛主動遠離黎九州。
不過片刻之間,其周遭三丈之內,竟是無一絲明火敢燃。
「呼~」
黎九州吞出一口濁氣,從地上站起。
原本如燒紅的鐵塊般赤紅的臉色,漸漸恢復。
才剛結束鍛體,他便看向洞穴石壁之上,那裡,一枚火燭正躲在赤焰之後,瑟瑟發抖。
火燭正是先前那道四處逃竄的火光。
也許是感悟了「坐火」神通的緣故,黎九州能明顯看到它的實體。
對著它輕輕勾了勾手指,火燭不知是被嚇懵了,還是不願上前,一時竟然沒有動作。
黎九州遠遠朝著它隔空一拉,竟是直接將其拉到了身前。
與此同時,洞穴里部分還在燃燒赤焰,也盡數熄滅。
「你這小玩意兒,是衝著把我燒死來的吧?」
黎九州的聲音很是平淡,聽不出其中哀怒。
但那燭火卻是被嚇得渾身發顫,本就昏暗的火光更是差點熄滅。
這膽兒也忒小了……
黎九州無奈吐槽了一句,隨後撿起地上被燒得漆黑的儲物袋。
四下看了看,發現還能用。
「主人!」
柳彤被他從儲物袋中放出來,一現身便是一臉擔憂地看著黎九州。
要知道,由於赤焰焚燒,他現在身上可是一清二白。
不過柳彤是個器靈,似乎並沒有感到任何不適。
反而還主動上前,對他動手動腳,查看黎九州是否有傷在身。
黎九州有些無語,大手一揮,從儲物袋裡換了一身衣物。
然後將那抹燭火抓到柳彤面前:「幫我調教調教它。」
柳彤見是那始作俑者,面目立馬變得如凶神惡煞般,大嘴一張,就把火燭往自己嘴裡送。
可憐的小火燭差點就被當場嚇熄了。
「別玩死了,我有問題要問它。」黎九州看她這樣作弄火燭,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
「he~tui!」
柳彤把火燭從口中吐出,隨後乖巧地點點頭,保證道:「放心吧主人,我一定把它調教得乖乖的!」
「嗯。」
交代完後,黎九州轉身走向洞口,在那道法陣面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