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倩正在整理文件,聽到背後傳來嘈雜聲,安靜地聽了一會兒,才知道是趙原來省療養院視察。
跟村子裡來了馬戲團一樣,所有人都要過去看看趙原本人長什麼樣子。
趙倩回想當初鼓足勇氣敲響趙匡書的門,那一刻的心情也差不了多少,趙原對普通人來說,不僅是一名醫生,更是有影響力的公眾人物。
如今跟趙原同在屋檐下,知道趙原也是凡人之軀,每天下班回到家中都是精疲力竭,他取得的成績,都是用汗水和努力獲得的。
十幾分鐘之後,辦公室的人陸續回來了。
吳姐是個熱心腸,意識到趙倩剛才一直在工作,所以沒有出去,「剛才趙原來了,你怎麼沒去看看。」
「姐,我的表要趕緊給財務,不然明天工資不及時到帳,我得麻煩了。」趙倩笑著解釋。
「傻丫頭,工作是做不完的,能親眼看到趙原本人,機會可不多。」吳姐的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趙倩看見吳姐懷裡有兩本機器人手術教材,一本華語版本,原本英語版本,反應過來,「姐,沒想到你是趙原院士的忠實粉絲啊!追星成功了嗎?」
「人太多了,能看一眼就不錯了,我拍了一張照片,等下發到朋友圈,記得給我點讚。」吳姐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我身邊的朋友很多都喜歡趙原,年輕帥氣多金,有能力有名氣有地位,這樣的人誰能不喜歡呢?」
趙倩笑著迎合,「我也喜歡他。如果早知道他來咱們這裡,肯定也過去看看他。」
吳姐沒好氣道,「咦,沒想到還隱藏著一個競爭對手。」
趙倩聳肩,「吳姐你還吃上醋了啊!」
吳姐哈哈大笑,「喜歡他的人那麼多,我要是吃醋的話,那得被酸死了。每個人都得有個信仰,他就是我的精神支柱。作為趙院士的粉絲,很有牌面。」
吳姐看到宋金波在那嘀嘀咕咕,不滿道,「小宋,你平時覺得自己特別帥,今天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帥了吧?」
宋金波在旁邊撇了撇嘴,「趙院長名花有主,你們也就只能過過眼癮。輸給趙院長,也沒什麼丟人的。」
……
趙原在眾多或好奇、或敬畏、或艷羨的目光中下了車。
省療養院的朱院長迎上前,「趙院長,歡迎啊!」
「不好意思,最近一直忙,一直抽不出時間來這裡看看。」趙原與朱院長握手,謙遜地笑著解釋。
趙原知道朱院長對自己有些不滿,朱院長之前多次與天華聯繫,希望請趙原主刀手術,但都被高斌給攔住了。
趙原平時工作很多,如今已經很少會去接其他醫院的病人,畢竟一個人分身乏術。
這次省療養院來了一個老幹部,在粵省的發展史上起到了過重大貢獻,他的病情比較特殊,也比較嚴重。
老幹部的女兒找到朱院長,希望他能出面請趙原來擔任主刀。
朱院長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本以為會被拒絕,但沒想到趙原竟然同意了。
趙原是中央保健組的專家。
省裡面的老幹部,一般由省保健組專家名單上的醫生來治療。
所以趙原同意來做這台手術,給足了朱院長面子。
趙原在病房見到了病人。
病人今年七十五歲,患有慢性栓塞性肺動脈高壓病,稍有活動就會胸悶、氣短。
病人女兒看到趙原之後,眼中瞬間有了光彩。
女兒嘆氣道,「我爸性格很開朗,退休之後愛運動旅遊,但自從查出身體有毛病,就變得不愛說話,人也日漸消瘦了。」
趙原笑著與她解釋,「我先給他做個體格檢查。」
來之前的路上,其實趙原已經對病人的情況有所了解,根據心臟彩超判斷,病人患有肺動脈高壓,右心衰竭、肝功能受損,常規的藥物治療已經無法有效緩解他的症狀,要解決現在的問題,只有走手術這個途徑。
趙原查完體,朝病人之前的醫生吩咐道,「冠狀動脈造影做過了嗎?」
醫生是醫院的科室主任,名叫夏寶勝,比趙原要大十幾歲,但在趙原的面前,畢恭畢敬地像是學生,「還沒有做系統的全面檢查。」
趙原摸著下巴,沉聲道,「完善檢查!」
夏寶勝意識到病情比想像中還要嚴峻,立即帶病人完善檢查。
冠狀動脈造影結果出來了,夏寶勝看到結果,對趙原極為欽佩。
一般人會覺得趙原挺多事,但趙原通過查體,感知病人的造影結果不會好,所以才會催促自己做細緻檢查。
「趙院長,檢查結果出來了,前降支和右冠狀動脈都有80%以上的狹窄。」
除了趙原之外,其他人臉上都籠罩陰雲。
「安排個會議室,我們會診吧!」趙原沒有遲疑,向夏寶勝下達命令。
病人和家屬看到趙原離開,心情有些沉悶。
「趙院士的表情為什麼那麼嚴肅,是不是手術很難啊?」
「我們之前診斷老太爺得的是重度肺動脈高壓,可以通過肺動脈內膜剝脫術來完成,但剛才查出結果,老太爺有嚴重的心臟病,兩種病疊加,難度係數飆升。」
夏寶勝儘管不是天華的醫生,但跟天華有淵源,他看到冠狀動脈造影結果,心涼了半截,單獨實施肺動脈內膜剝脫術時長一般在7-16小時,冠心病則需要接受冠狀動脈搭橋手術。
兩個同時進行將增加手術難度及圍手術期死亡的風險。
但如果不及時解除患者冠脈病變的問題,在肺動脈內膜剝脫術中及術後患者將面臨巨大的心梗死亡風險。
「這?趙院長也沒辦法嗎?」
「你們的運氣不錯,幸虧是趙院長同意主刀,如果換做其他醫生,即使是省保健組的專家,手術效果和成功率都得大打折扣。」
病人和他的女兒心情既欣喜,又有些沮喪。
半小時後,會診室里來了一群「新面孔」,夏寶勝驚訝道,「老師,您來了啊!」
「嗯!」李賢朝夏寶勝點頭,徑直朝趙原走了過去。
「病人的資料看過了,我在路上也想了一下手術思路,估計要做同時進行肺動脈內膜剝脫術與冠狀動脈搭橋術!」
「你的想法跟我不謀而合,病人的體徵符合手術標準,要不直接將手術做掉吧?」
「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