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後,幾人如約到了高爾夫球場。
沈晏州把溫淺的手機還給了她,還給她打了預防針,「你看到新聞的時候別太驚訝。」
溫淺還挺疑惑,然而等她在網上看到那些親密照片,臉色都變了。
「怎麼回事?」
她氣得手指都在抖。
沈晏州避開她的視線,淡淡地道,「也許被跟蹤了吧。」
溫淺轉身就要走,卻被沈晏州扣住手腕,「江總夫妻還在,你去哪兒?」
溫淺鐵青著臉煩躁地甩開他,「都是你幹的好事!沈晏州,你最好離我遠點,我現在見到你就煩。」
那張被他強吻的照片拍的角度尤其刁鑽,就好像兩個相愛的人在深情擁吻一樣,可實際上只是碰了一下,她就甩了沈晏州一巴掌。
昨天和梁聿西就鬧得不怎麼愉快,他看到這種照片一定又會想多。
換位思考,如果是梁聿西和其他女人,她也一定會想多的。
溫淺又煩躁又生氣,偏偏手機這個時候還沒電了。
沈晏州追上來,擋在溫淺前面,「江總他們還在那邊,都到這兒了,再堅持會兒。」
溫淺真的恨不得沈晏州立刻在眼前消失,但看著不遠處正看向這邊的夫妻倆,溫淺不得不把怒氣擠得乾乾淨淨。
她真的恨自己的瞻前顧後,可偏偏沈晏州拿溫氏拿捏她,她不得不暫時忍耐。
沈晏州掃過她陰晴不定的臉,「你放心,照片很快就會撤下,我已經讓邵群去聯繫了。」
他試圖去拉她的手,溫淺往前一走,正好避開。
沈晏州不動聲色,也並沒有在意她的冷淡,跟了上去。
兩人陪著江總夫婦打了一上午的高爾夫。
溫淺高爾夫打的不錯,江總難得遇到對手,打上了癮。
溫淺清楚這種地位男人的好勝心,稍稍放水,三局兩勝。
她贏一局,當作助興。
直到臨近中午,江總意猶未盡,「下次找個時間,再好好和溫總切磋。」
溫淺心情再不好,場面上的話不能少,「我打不過江總,下次要是再打我得好好回去練練了。」
這話說到江總心坎里,更加得意自己的球技。
江總朝妻子換了個臉色。
江夫人點點頭。
江總爽朗一笑,「沈總,回去我讓秘書把合同發你郵箱。」
這是同意合作了。
溫淺深呼出一口氣。
沈晏州謙虛伸手,「江總,合作愉快。」
江總客氣回握,同時看向溫淺,意味不明的道,「溫總,男人難免會犯點錯,浪子回頭難得的。」
溫淺尷尬著笑笑。
江總夫妻沒再多留,告辭離開。
那兩人一走,溫淺直接不裝了。
「希望你說話算話,撤銷起訴,如果你出爾反爾,別怪我和你徹底撕破臉,要知道商業這塊的資源都在溫氏手上,要真走到那一步,我們大不了魚死網破。」
溫淺是真的厭煩了被各種威脅。
尤其是沈晏州,即使被他掣肘,她也無法不管不顧,畢竟和沈氏的項目已經不是當初投資的三十億了。
經過前期的成功,身價幾乎翻倍,她現在想抽身一定是兩敗俱傷的場面。
沈氏是死是活和她無關,可她不能讓溫氏受到影響。
沈晏州看著她眼中的決絕,心頭一滯,片刻後才緩緩道,「放心,我說到做到。」
她沒再理他,也沒上他的車,直接讓俱樂部的人幫忙叫了輛計程車回港城。
她在車上用數據線給手機充了電,本想打電話給梁聿西解釋,可一想,還是當面解釋最好。
溫淺直接去了鼎杉,下車前,用手機轉了車錢,付完錢急匆匆地跑進大樓里。
溫淺很緊張,在電梯裡一直想著要怎麼解釋,怎樣說才能讓他相信,可越想她自己心越沉。
直到電梯到了頂層,她還沒想好要怎麼說。
溫淺硬著頭皮向辦公室走去,等站在辦公室門前,她深呼吸緩解緊張,抬手敲了敲門,轉動門把走了進去。
然而眼前看到的一幕卻讓她臉上的緊張瞬間退去,面色微微蒼白了許多。
辦公桌上,秦蔚拉著他的領帶,男人低著頭,女人送上紅唇。
如果不是她開門,秦蔚一定已經吻了上去。
聽到聲音,見到人,秦蔚動作是停下了。
然而男人只是微微偏頭,看到是她,沒有驚慌,也沒有推開秦蔚。
就好像,秦蔚是他正兒八經的女人,而她溫淺才是那個擅自闖入,應該避開的第三者。
溫淺沒有落荒而逃。
她鼓足勇氣,走進去,一雙氤氳的狐狸眼直勾勾地盯著男人的眼睛,「你可以解釋。」
男人收回視線,輕輕地推開秦苒,淡淡地說了句,「這種玩笑以後還是別開了。」
秦苒退下以往職業化的笑,「如果不是溫小姐突然出現,就不只是玩笑了,你不也是沒拒絕嗎?看來還是認可我這個未婚妻的身份的。」
梁聿西沒否認,徑直坐到辦公桌後的椅子上坐下。
溫淺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他雖然解釋了,卻不是直接對著她說的,而且這個解釋只讓她更難受。
什麼時候他和秦苒是可以開玩笑的關係了?
他不是一直不待見她的嗎?
溫淺的臉色愉悅了秦苒,她挑了挑眉梢,非常貼心道,「看來溫小姐有話對你說,我先不打擾了,晚上要和伯父一起吃飯,別忘了。」
說完,她朝溫淺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隨著門被帶上的聲音,溫淺被壓抑了的呼吸並沒有好上半分,因為梁聿西從她進門到現在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限,而且都是淡淡的,沒有情緒的
溫淺緩緩走近,沙啞出聲,「你是不是看到網上的照片了?」
梁聿西索性抬起眼看著她,「嗯」了一聲,接著就沒聲了。
「我們沒有接吻。他陪著江總喝醉了,我回房的時候他趁我不注意,我當時就推開他了,還打了他一巴掌。」溫淺覺得自己的解釋很糟糕,但實情是這樣。
她打量他的神色,依然看不出情緒。
溫淺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勇氣,大約是剛才那一幕給了她危機感,
她繞開桌子,走到梁聿西面前,坐到他懷裡,捧著他的臉低聲問,「你是不是生氣了?」
梁聿西有點驚訝她的主動,但還是不動聲色。
溫淺有點急了,「你是不相信我說的,還是介意他親了我一下?真的只有一下,就像這樣。」
她抿著唇,蜻蜓一樣地點了一下他的唇瓣,幾乎沒有觸感。
「我不知道到底是誰偷拍的照片,角度故意挑得刁鑽,但實際我當時就推開他了,還打他了。」
梁聿西沒說話。
垂著眸也沒看她。
漸漸地,溫淺心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