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淺坐在浴缸里,搓著那人觸碰自己的地方,直到感覺所有痕跡都清洗乾淨後,她才從浴室中出來。
回到臥室,已經是一個小時後。
她看到那條回信,面色平淡的按滅屏幕。
翌日一早,溫淺起床,看到了餐桌上的早餐。
她愣了下,這才後知後覺,這個公寓,似乎只有梁聿西知道。
送早餐的不是他,又是誰呢?
溫淺心情好了許多,吃完早餐,收拾妥當,在十點前趕到民政局,到了後發現沈晏州還沒來。
她看了下時間還剩五分鐘,便耐著性子等。
結果這一等就是一個小時,偏偏沈晏州還不接電話,溫淺意識到自己是被放了鴿子。
她忍著脾氣一次次撥打沈晏州的電話,依舊是沒人接。
溫淺索性叫了輛計程車,打算去沈氏找人,半路卻接到沈晏州的電話。
看著來電顯示,溫淺憋足氣接通,「沈晏州,你忘了今天要辦手續?」
電話那頭沈晏州的聲音略顯煩躁,「立刻回沈宅。」
溫淺冷笑,「憑什麼?」
「我媽回了沈宅,在家裡鬧,只有你治得住她。」
溫淺愣住。
江苓在療養院住了兩年了,沈家早就沒有這號人,她如今回去,是不是已經忘了自己和沈懷山離婚了?
「聽到沒有,你現在立刻去。」沈晏州的聲音還在催促。
溫淺回過神,冷淡的提出條件,「我可以去,但我有個條件,我們辦理離婚手續後,並不會影響兩家合作,當然如果沈氏不想繼續和溫氏合作,需要退回溫氏所有投資款,你答應的話我現在立刻去沈宅。」
沈晏州陰沉著臉,「你威脅我?」
「不是,是交易。」溫淺語調平靜,昨晚的一切讓她對這個男人再無半分留戀,六年的付出就當一場泡影,沒有了念想,她反而能心平氣和與他談條件,「你也可以拒絕。」
沉默半晌,沈晏州冷聲道,「你把媽安撫好,我可以同意。」
「成交。」
溫淺知道他會同意。
沈晏州對她無情,但他確確實實是個孝子。
掛了電話,溫淺讓司機調轉車頭,往沈家別墅開。
四十分鐘後,溫淺趕到沈宅,看到的卻是江苓拿著刀對準周惠安的一幕。
沈懷山氣得手指發抖,「江苓,我念在你生病不和你計較,你這是在做什麼?惠安沒有任何錯。」
「沒任何錯?」江苓冷冷的笑著,「你敢說你們沒在我生病之前勾搭上?我一生病就把我送去療養院,迫不及待離婚娶這個女人。沈懷山,你別忘了,沈家的一切都是靠江家,現在發達了就拋棄原配,你簡直豬狗不如。」
沈懷山臉色陰沉,但周惠安被她用刀抵在牆邊,他只能任憑她罵。
而沈晏州站在一旁不動聲色,他冷眼看著這一幕,是一種好像這一切都和他無關的冷漠。
沈明朗在溫淺之前趕回來,看到江苓手中的刀,眼睛眯起,「江姨你這是做什麼?」
「你這個雜種,沒資格說話。」
江苓無差別攻擊,讓沈懷山徹底冷了臉,「江苓,我念在往日夫妻情分,向來好吃好喝供著你,但你如果今天傷了惠安,我會立刻把你送精神病院。」
江苓以為自己聽錯,她轉身對上沈懷山薄情的臉,「沈明朗是誰的種?我嫁給你三十年被蒙在鼓裡,這叫念夫妻情分?我真是聽了天大的笑話。」
沈懷山見和她軟硬不吃,完全說不通,又惱恨又無奈。
溫淺漠然看了會兒,精神上她希望江苓能發泄一下,可理智怕她真的傷了周惠安讓她自己以後的日子不好過。
「媽。」她出聲打破僵局。
江苓見是她,晃了下神,「淺淺……」
「媽,不要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溫淺緩緩走近她,「你沒有錯,可你一旦傷害了她,不僅變成了你的錯,還給了他們傷害你的理由,不值得。」
江苓垂了眸。
不值得......
她三十年的婚姻,確實不值得,可是她怎麼甘心?
溫淺循循善誘,「您有晏州,沈家的一切都是他的,別人搶不走,您也可以安享晚年,將來還會兒孫膝下,您的好日子還在後面。」
她給她編織美夢,即使江苓也知道自己不一定有機會清醒著見到那一日。
可到底心動了。
溫淺趁機拿走她手中的刀。
周惠安捂著心跑開,躲到沈懷山懷裡嚶嚶哭泣。
沈明朗上前就要對江苓做什麼,被沈晏州提前一步擋在前面。
江苓臉色蒼白,神情委頓,她一把抱住溫淺,「你帶我走。」
溫淺偏頭看向沈懷山,「我先帶媽離開。」
剛才溫淺那一番話,表面是安撫,其實是在扎所有人的心。
沈懷山自然也聽得出她指桑罵槐,臉色不耐的揮揮手。
溫淺面無表情地扶著江苓走了出去。
沈晏州跟著離開。
三人上了車,沈晏州開車,溫淺陪著江苓坐在后座。
溫淺陪著她說話,才得知江苓早上醒了後,發現自己記起了一些事,她立刻回沈家,結果一進門看到周惠安靠在沈懷山身上撒嬌,她一口氣沒上來,就和他們吵上了。
在爭吵中,她才記起來她兩年前已經離婚了,可是一想到沈明朗,她心中的恨如火山爆發,直接跑進廚房拿了把刀抵住了周惠安。
溫淺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她和沈晏州的情況不比她好多少,但她比江苓幸運,不用等三十年。
溫淺看著沈晏州的側臉,想起昨晚的事,心頭越發冷漠,連對著江苓都沒了往日心境。
江苓卻還沉浸在剛才溫淺安撫她的話語中。
她抓著溫淺的手,喃喃的問,「淺淺,你和晏州什麼時候要孩子啊?」
溫淺一愣,她下意識看了眼沈晏州,卻見他只是漠然看著前方。
她唇角勾起一絲諷意,搪塞道,「媽,您放心,他很快就會有自己孩子的。」
但孩子他媽不會是我。
江苓自然聽不出弦外之音,她終於有了笑容。
沈晏州在後視鏡里看著江苓對溫淺的親密勁兒,漸漸皺起了眉。
回到療養院,溫淺扶著江苓下車,江苓一手抓著溫淺,一手搭在沈晏州胳膊上。
從後面看場面很是溫馨。
葉蘇盯著看了一會兒,直到終於壓平心中的惡氣,她才換上一副笑臉追上前,「我不放心伯母,還是趕過來看看。」
三人停住腳步。
江苓沒認出她來,「這位是。」
葉蘇朝她甜甜地笑,「沈夫人,我上次來看過您,您忘啦?我是沈總的秘書。」
江苓歉然一笑,「抱歉,我記性差。」
「您記性一點兒也不差。」葉蘇故意道,「您好像一直記得溫小姐。」
聽她這麼一說,江苓面色淡下來,「你是晏州的秘書,稱呼淺淺不是應該叫沈夫人嗎?」
葉蘇臉色一僵,正要解釋,被沈晏州打斷,「只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下次會更正。」
江苓這才點頭釋然。
溫淺無動於衷聽著這些,彷佛是和她沒關係的事。
幾人把江苓送回房間。
沈晏州去找院長談點事,葉蘇也跟著出去了。
溫淺陪著江苓說了會兒話,江苓忽然朝外頭瞥了一眼,低聲道,「淺淺,雖然晏州是我兒子,但我還是要提醒你,注意他身邊的那位秘書,我不想你步我後塵。」
溫淺沒想到江苓生病了,眼神還這麼好,竟然能看出沈晏州和葉蘇有一腿。
她笑了笑,沒有接話。
葉蘇靠在門外,把江苓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她心底掀起巨浪,亦沒想到江苓會對溫淺這麼看重。
安撫好江苓,溫淺找沈晏州談離婚的事,她以為一切都不會再有變數。
結果沈晏州卻道,「我媽情緒不太穩定,暫時不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