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未然坐在椅子上,大波浪的捲髮瀑布似得蕩漾在身後,筆直修長的腿上下交疊,塗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漫不經心點著手機。
霍瞿讓白白嫩嫩的右臉上一個鮮紅的巴掌印,正抽抽噎噎著。
「所以你連人家叫什麼,幹什麼,多大的,住哪……什麼都不知道?」
老實人小男孩再也不老實了,把鍋甩給傅汶:
「他說他叫秦始皇。」
「我說我是小仙女你信嗎?」
「……」他怯弱弱望了一眼徐未然,不知道應該說實話還是撒謊。
「嗯?」
「我信!」
「呵——」徐未然涼涼的一笑,「那你怎麼知道叫別人來找我的?」
「是他,一喊他們就來了。」
徐未然一直沒停下的手突兀停住了,她抬眸,眼裡有幾絲興味: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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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傅汶那小子啊!」
張大爺恍然大悟,把顫音軟體打開給他看傅汶最近的發文,熱情給她介紹:
「這小子不錯,長得帥,還會寫文章。」
男人中的男人:今日,路遇一犬,狂吠不止,遂暴打,關入大牢,無樂可嬉,晦氣、晦氣啊!
配上一張閏土刺猹的圖片。
「姑娘,你也長得俊啊,有男朋友了嗎?家裡幾套房?做什麼的呀?」
徐未然低頭打著字,隨口回應:
「離婚帶兩娃,歡迎你當接盤俠。」
「……」
張大爺沉默了。
「找到了,謝謝你啊。」
她把亮著的手機屏幕朝著張大爺晃了晃——
模模糊糊看見搜索框裡正是傅汶兩個字。
張大爺一臉複雜看著徐未然帶著霍瞿讓走遠。
空氣里隱約飄來某人哼著的輕鬆愉快的小曲兒。
這是不是該和傅汶講一聲?萬一她真去找傅汶當接盤俠了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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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小何痛哭流涕,又喊爹又喊爺爺,就差喊祖宗當場退役。
傅大爺才意猶未盡放過了他。
【太慘了,看著小何好像看到了社畜的我。】
【如果誣陷已經沒辦法挽回,這邊建議您最好直接給對方邦邦兩拳呢!】
【小何你認了個新乾爹的事,全華夏都知道了。】
終於所有人都上了直升機,預熱的提前拍攝終於結束。
這邊直播間已經黑屏開始播放起GG,那邊微博上討論度越來越高。
越來越多的錄屏畫面上傳後,熱搜開始逐漸歪了。
#人人都會華國功夫#
#單槓無敵風火輪#
#極速扭扭車#
#秦始皇好大兒#
一舉壓下其他人諸如#價值千萬手錶#、#柜子獎盃#這些其他嘉賓的正常熱搜詞條。
下面的評論激情萬分,都在討論那個神秘的蘋果頭嘉賓到底是誰。
特技演員?武術高人?公園掃地僧?
師傅你到底做什麼工作的呀?
幾乎所有觀看這個節目的人都在討論蘋果頭,有關於他的詞條,占滿了大半個熱搜。
傅汶——
熱度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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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汶帶著眼罩閉眼小息,而一旁小何吭哧吭哧正賣力給他捶著腿。
天色漸晚,一抹晚霞正灼燒著天際,落日的餘暉灑在大海平靜的水面上。
直升機的螺旋槳發出低沉的轟鳴聲——
逐漸開始漸息,停止。
到了。
小何一臉糾結拿起頭套:
「傅老師,你確定要戴這個嗎?」
傅汶摘下眼罩,懶散打了個哈欠,斜瞥一眼:
「你說什麼?」
「我沒有看不起這個眼罩的意思,我只是覺得……」
「不,我問你,你叫我什麼?」
小何恍然大悟,隨後面露難色,鬱悶、痛苦、折磨、最後英勇就義:
「爹!」
傅汶滿意摸了摸小何的頭,輕輕從他手裡抽出頭套,姿態優雅的給自己套上。
「哐當」一聲拉開機門,大喝一聲:
「秦始皇駕到,統統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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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島的沙灘空地上。
番茄頭、橘子頭、草莓頭……一個個戴著水果頭套站在機門前,他們的身後各自跟著攝像機。
正納悶最後一個嘉賓怎麼還不出來。
「當——」一聲巨響,秦始皇閃亮登場。
「……」
【突然有種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感覺,我不是一個人嗎?】
【我的內心充滿了吐槽感,但一時不知從哪裡吐槽起。】
【……感覺是這腦殼有毛的兄弟幹得出來的事。】
早玩單槓午上機,圍著篝火折手指。
六個頭套男女圍著一個小火堆,而遠處是一棟四層小別墅,亮堂著光。
「手指共享遊戲:六位嘉賓將手指伸直放在桌面上,輪流講出一件與自己有關的八卦,其他人要是有相符合的就可以保持原樣,如果不相符合就需要折一根手指。」
「遊戲結束,根據排名先後選擇房間。」
沒想到剛下機,有家不能回、有床不能躺,還要在這裡玩破冰遊戲,彈幕聽取蛙聲一片、幸災樂禍。
【導演太不近人情了,在家躺在床上的我實名心疼哥哥姐姐們。】
【嘎嘎嘎,有八卦可以聽了。】
【不愧是許導,太懂我們觀眾了。】
「誰先來?」番茄頭崔政奕下意識詢問。
崔政奕是王墳一手扶持培養,娛樂圈最年輕的影帝。
號稱豪門貴公子,走的是優雅名流貴氣風,吸引了一大片吃這口的粉絲。
他帶頭說話,其實在隱隱暗示其他人讓他第一個開始。
不過——
在場的水果頭,除了他,目光一致轉向了格格不入的始皇頭。
「那我先來吧。」
人盡皆知,選床很重要。
你可以床單三件套長得不好看,但關了燈,睡的時候必須是要最舒服的。
這場床位爭奪戰,他,傅汶將要全力以赴。
思及此,傅汶徐徐開口:
「其實,我前不久,在泉源娛樂公司里,看到了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