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選擇了一條忍辱負重的路!那就是,坐牢!」
張囂饒有興致看著夏侯武故作鎮定的樣子。
但他再怎麼強行控制自己,卻始終掩飾不住眼眸里的一絲慌亂。
每個人心裡都有秘密。
有大有小。
當心底最深處的,不可告人的秘密被人揭露出來,哪怕是再利害的情緒控制高手,都不可能完全若無其事,鎮定依舊。
夏侯武雖然是高手中的高手,對情緒控制爐火純青,但他始終還是人,還有欲有求,其實不可能完全泯滅情緒,做不到絕對的平靜。
心中有波瀾,自然就會情緒的波動,從而有異樣之處。
不等他反駁,張囂繼續說道:「因為你選擇了坐牢這條路,其實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因為你當過教官,你對相關法律相對熟悉。你知道你沒有逃脫,坦然認罪,並且前後因可查,就會被判誤殺。而誤殺,只是坐幾年牢而已。
在這幾年裡,只要你表現良好,就會減刑。
實際上,你坐牢的時間加起來,總共也不過是四、五年而已。
當然,你在入獄之前,其實也已經埋好了後手!你知道翁海生是個武痴,為了習得上乘武學,他一定會跟你聯繫,向你請教。然後,他學有所成之時,一定會跟人比武,並且,你也知道他一直有個天下第一的夢想。既然想當天下第一,就必定會見血,會死人,然後,這時候就是你大顯身手,力挽狂瀾之時!然後,你就會成為英雄,再然後,知名度不就來了?上流社會得知你這麼厲害,不就會求著上杆子奉你為座上賓?
不可否認,你的計劃確實很完美!
你選翁海生當反派,也確實很完美。
只可惜的是,你卻沒料想翁海生竟然沒按你規劃的路線去走,所以,你左等右等,卻始終等不到他殺人的消息,然後,你就著急了,藉助獄友和獄警雙重的關係,替你打探消息!得知單英在這裡開了合一門武館後,你終於按捺不住了,鋌而走險越獄出來!事情經過,大概就是如此吧。」
單英越聽,越是滿臉不可思議。
夏侯武低頭,遮住了他眼眸里的神色。
半響後,他才悶聲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張囂聳聳肩道:「你忘了我的身份了?想讓獄警和監犯替我監視你,查探你的一舉一動,很難嗎?」
頓了頓,他微微眯眼,繼續說道:「如果你真的洗心革面,大徹大悟,從此金盆洗手,做一個普通人,那我倒是真心祝福你!但在監獄裡,你的性格脾氣突然跟以往一個天,一個地,並且每天都還堅持不懈練拳,你說你悔悟了,回頭了?這會不會太經不起推敲了?」
夏侯武苦笑道:「原來我身上有這麼多破綻,我竟不自知,可笑,可悲啊!」
「那倒也不至於到顯然易見的地步,只是,你不夠幸運,碰到我而已。」
張囂微笑說道。
單英忍不住嘆息道:「師兄,你這又是何必呢?如果你肯腳踏實地,合一門也會在你手上不斷壯大,或許,還會更創輝煌!」
夏侯武默然不語。
張囂搖搖頭說道:「你師兄志不在合一門!或者應該這樣說,他想要壯大合一門,但更想自己名利雙收,邁入上流社會!至少,他要有資本跟上流社會的人觥籌交錯,乃至於平起平坐!」
停頓一下後,他若有深意說道:「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一個不但可以讓你名利雙收,甚至可以讓你載入近代史史策的機會!」
夏侯武聞言,忍不住抬眸看著他,目光複雜不已道:「前提是,我要替你賣命?」
「準確來說,是替你自己賣命!」
張囂不置可否應道。
夏侯武垂眸低頭,久久不語。
氣氛沉凝起來,一分一秒過去。
半響後,夏侯武長出一口氣,苦笑道:「你贏了!但我還有個疑問,你能擺平我越獄之事?」
張囂聳聳肩道:「這點小事我都擺不平,我還是稱霸港島的地下王者?」
「好!我答應你!」
夏侯武點頭道。
張囂拿出手機,撥通幾個電話,然後對夏侯武說道:「回去吧,有人會在赤柱監獄門口迎接你。」
夏侯武皺眉道:「你不是說能擺平?」
「好歹也要回去做個樣子吧。接下來,有人會安排你的去處,當你有所成就之時,就是你榮耀歸來之日。」
張囂略微解釋一下。
夏侯武恍然點頭。
臨走之時,他欲言又止,最終硬著頭皮問出來:「如果我不答應,你會怎麼做?」
張囂攤攤手道:「你是單英的師兄,我能對你怎麼樣?」
他心底的真正想法是,不為我所用者,即便是人才,也是廢材,就沒必要留了。
單英聞言,美眸婉轉,氤氳著濃到化不開的深情。
得此依靠,哪怕是花心大蘿蔔,也此生無悔。
夏侯武不知道是相信,還是不相信,只是微微點頭,然後頭也不回走了。
「老公,謝謝。」
單英依偎進張囂懷裡,抬眸看著他,滿眼深情,嗲聲嗲氣說道。
她很少主動叫老公,除了實在是太high之時,情不自禁喊出聲,甚少有這麼主動的時候。
張囂莞爾笑了笑,在她耳邊輕語幾句。
「討厭!」
單英輕錘他幾下,俏臉緋紅,羞意瑩瑩。
你儂我儂的氣氛,很快又被破壞了。
草刈一雄到港島了。
張囂略微思索,便讓手下將他送到武館來。
「主人。」
草刈菜菜子一行人到了武館,看到張囂之時,欣喜之色縈然於表,稱謂卻是別出一格。
張囂摟著她,笑著關心了幾句。
草刈菜菜子苦練國語和粵語,經過幾個月的刻苦學習,終於可以比較流利的用日常用語跟人對話。
當然,高深的成語和歇後語諺語之類,就別指望她能聽懂了。
坐在輪椅上,已經變成殘廢的草刈一雄看到摟著自己女兒,如同傳聞所說的那般年輕的張囂,滿臉複雜之色,情不自禁感嘆道:「長江後浪推前浪,後生可畏啊!」
張囂瞥向他,挑挑眉說道:「按理來說,你是菜菜子的父親,也就等於是我的便宜岳父,我應該以禮相待,但是很可惜,你同時也是山田組的組長。」
草刈一雄聞言,沒有多少驚訝之色,似乎已經料到了張囂想幹什麼。
他只是平靜說道:「我知道你想入侵我們國家的地下社會,但我實在很好奇,你會用什麼手段來對付我。」
「入侵?」
張囂嗤笑道:「我肯去你們那個骯髒的彈丸之地,你們就應該感到無上光榮了!至於會用什麼手段來對付你,很快你就會知道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