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膚白皙,柳葉眉下的大眼睛宛轉間顧盼生姿。
年約二十不到。
陸永瑜就這麼俏生生站在張囂面前,淡定從容。
但她那略施粉黛的臉上,卻有著掩飾不住的疲憊感。
張囂打量一眼她,沒有說話。
陸永瑜很自來熟的,優雅無比的捋著黑色長裙,坐在離他大概二十公分的旁邊坐位上,輕輕開口說道:「張生要什麼條件才肯放過我爸?」
張囂抬眸凝視著她,意味深長說道:「你不是為你爸而來的!」
陸永瑜眼眸深處的異色一閃而過,臉上卻依舊鎮定從容道:「張生似乎知道很多內幕?」
「有所耳聞。」
張囂不咸不淡說了句。
陸永瑜判斷不出他究竟知道多少,沉默了一下後說道:「張生到底想要什麼?」
「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再試探下去,我都快沒耐心了!」
張囂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語氣淡然道:「你是為了陸國集團而來!當然,你其實也想親眼見到你爸淒涼的下場!」
頓了頓,他微微提高音量:「你恨你爸!恨之入骨!」
陸永瑜心神一震,臉上的故作從容再也繃不住了,慘然而笑道:「你說得對!我是恨他!恨到無法原諒的地步!他不但擺布我的人生,還想毀了我的下半生!張生知道嗎?他扼殺了我朦朧的愛情,並且還想指定我跟一個素未謀面的人結婚,為的,就是替他拉攏足夠的籌碼,壯大陸國集團!」
張囂聳聳肩道:「豪門聯姻,很正常的手段,不足為奇。」
「況且,你恨的不是他毀了你的感情,恨的也不是他替你指定結婚的人選!你恨的,只是他不夠信任你,不夠重用你,沒有過多的讓你插手陸國集團的事務而已!」
他炯炯的眼神凝視著陸永瑜,仿佛全然洞悉了她心中所想。
陸永瑜臉色一變,話鋒一轉說道:「我是陸瀚濤唯一的女兒,更是陸家村的人,我可以親自出面,幫張生收拾新界的爛攤子!」
「還是雛嗎?」
張囂不置可否笑了笑,冷不丁問道。
「呃?」
陸永瑜一時間跟不上他的思維。
張囂定定看著她,終於讓她反應過來。
瞬間,她不禁臉色難堪,心潮也忍不住起伏不定。
但最終,她輕咬一下紅唇,還是點了點頭,輕嗯了一聲。
「很好!你回答是與否,將取決於你是否會受重用!」
張囂用審視的眼神看著她,嘴角泛起一絲弧度說道:「其實有沒有你,新界丁權改制的結果都不會改變!有錢的有能力,且對新界丁權虎視眈眈的,看到新界如今的局面,很難會下定決心插手進來。沒錢沒能力的,更是有心無力,想爭也爭不了!就算真有人有錢又有能力擺平新界村民,你不妨猜一下,最終他們能不能拿下新界?」
儘管他的語氣平淡,但陸永瑜還是聽出了他志在必得的霸氣與自信。
「所以,多一個你,少一個你,結果並沒有什麼不同!無非就是過程長一點,短一點而已!」
張囂總結一下,然後說道:「不過既然你有野心,也有配得上野心的能力,讓你試一下,其實也無妨!」
「謝謝張生。」
陸永瑜聽到最終答案,終於無法控制住欣然狂喜的心情,喜形於色。
略一停頓,她遲疑一下,略帶無奈與羞澀說道:「我有自知之明,我沒有其它籌碼了,所以.」
後面的話,她實在難以啟齒。
張囂擺擺手笑道:「你不是一個賢良淑德的女人,也不是一個多麼在乎貞潔的女人,所以,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擺出這副嬌羞小女人的姿態。我跟你之間,是明碼標價的交易,你人給我,我提供一個發揮的平台給你!當然,最終你能取得多大的成績,就要取決於你自己的本事。」
陸永瑜默然點頭,只覺得在張囂面前,自己精心準備過的伎倆,宛若小孩子玩的泥沙遊戲一樣幼稚,輕易就被眼前這個看不出深淺的俊朗男人看穿。
「去我家,還是去酒店開房?」
張囂起身,很直接問道。
陸永瑜哪怕再工於心計,驟聞這般直接的話,還是有種無地自容的羞惱感。
「不說話,那就我定了。」
張囂微微一笑,拉著草刈菜菜子走出包廂。
陸永瑜心裡掙扎一下,終究是認命般輕嘆一聲,跟上張囂的腳步。
想要回屬於陸家的東西,甚至還想更進一步的話,唯有依靠張囂。
是夜。
眾。
陸永瑜不知自己感到羞恥感的慶幸,還是感到哭笑不得的悲哀。
如果真要說慶幸的話,她有個很好的老師——草刈菜菜子。
島妹伺候人的功夫,確實不是蓋的,豈止是溫柔如水那麼簡單。
悲哀的是,她最珍而重之的一夜,竟然是三人行,必有我師焉的現實版。
但無論她有什麼感想,她現在最大的感受,還是想好好睡一覺,補回自己的半條命。
同時,她情不自禁發現,張囂不但就這麼直接霸道的闖入她的身,還闖入了她的心。
儘管,她很不想承認。
港島與澳城,一水之隔。
澳城,自今夜起,再不平靜。
事實上,這幾個月以來,澳城就從沒有過多少天的平靜日子。
但今夜的澳城,氣氛卻是格外的肅殺,也格外的讓人不寒而慄。
龍騰大將,九龍城揸fit人,布同林於幾天前突然率眾降臨澳城,引起了當地幫派的高度戒備。
尤其是還欠著張囂賭帳的漁欄燦和摩羅炳,更是無比緊張。
事實上,收到布同林堂而皇之,絲毫不掩飾蹤跡,要過大海的消息之時,他們早就想布下天羅地網,在岸口圍殺布同林。
可讓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阿何竟然在岸口親自迎接。
他們再想下手,也不可能當著阿何面打殺。
圍殺無果後,他們也只能親眼看著布同林坐上阿何專屬座駕,回到阿何的地盤。
最終,他們只能高度戒備著,緊張兮兮的防備著布同林。
這幾天的澳城,可謂風聲鶴唳,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讓好些人草木皆兵,神經一刻都不也放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