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蕭雲衡傷勢稍微好了一點點,雖還不能下床走動,但礙於皇命在身,以及蕭夫人焦心黎軒和黎雪,蕭雲衡不得不提前收拾一下衣物和常看的書籍,在母親和將軍府下人貼身護送下,坐著馬車前往公主府。記住本站域名
公主府兩位嬤嬤和管家客客氣氣地迎接了出來,並派人小心翼翼地扶著蕭雲衡:「蕭夫人請回吧,駙馬爺以後由我們伺候,一定伺候得貼心周到。」
幾個侍女主動去拿蕭雲衡的行李。
蕭夫人皺眉:「我把他送進去再走。」
「不行的。」任嬤嬤謙恭地笑道,「公主殿下交代過了,只有駙馬爺能進去,其他不相干之人一律不得入內。」
蕭夫人表情陰鬱,心裡憋著火:「雲衡傷勢還重,我只是把他送進去也不行?」
「不行。」嬤嬤態度堅決,「請蕭夫人別為難我們,我們也是聽公主吩咐行事。若蕭夫人覺得不妥,可以把蕭公子帶回去的。」
進了公主府就是駙馬,沒進去就是蕭公子,自己看著辦吧。
「母親,我沒事的。」蕭雲衡伸手扶著牆,疼得冷汗一層層往外滲,內衫上濡濕的一片也不知是血還是汗,「我自己進去。」
兩個小廝上前扶著蕭雲衡。
蕭夫人咬了咬牙,百般不放心:「那你們動作輕點。」
任嬤嬤轉身走了進去,「跟我走吧。」
於是蕭雲衡就在兩個小廝的攙扶下,步履蹣跚而痛苦地走過前院,中院,內院,沿著長長的迴廊走到後花園,穿過後院的庭廊往西北角的清塵院而去。
一路走來,身上的傷被汗水浸過,疼得蕭雲衡臉色煞白,面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直到眼前逐漸偏僻,環境也蕭瑟,蕭雲衡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
「你們帶我去哪兒?」蕭雲衡冷冷質問,「我要見雲子姝。」
「駙馬爺身上的傷還沒好,這會兒應該先躺床上休息。」任嬤嬤淡笑著說道,「公主體恤駙馬爺,所以才給駙馬爺安排了這處安靜無人打擾的小院,駙馬爺應該感謝公主殿下的恩寵。」
恩寵?
蕭雲衡唇角抿緊,心頭一瞬間怒意橫生,雲子姝她到底想幹什麼?
真以為搬進了她的公主府,以後就由著她當家做主了?還恩寵?
到底是誰恩寵誰?
「我要見雲子姝。」他冷冷看著任嬤嬤,「現在就帶我去。」
任嬤嬤恭敬地回道:「公主殿下的命令我不敢違抗,還請駙馬爺恕罪。」
蕭雲衡額頭冷汗涔涔,臉上白得透徹,此時根本沒有精力跟她囉嗦,可一想到以後的處境,不得不冷下臉命令:「你去傳我的話,就說我要見雲子姝。」
任嬤嬤很想讓他別擺少將軍的架子,這裡不是將軍府,不是他逞威風的地方。
不過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聞言只是越發恭敬地說道:「公主殿下正在休息,還未起身。」
蕭雲衡皺了皺眉:「睡到這個時辰還不起身?」
關你什麼事?
任嬤嬤心裡腹誹,嘴上卻道:「駙馬爺傷勢未愈,還是先去床上躺著吧。」
蕭雲衡冷冷看著眼前這個嬤嬤以及扶著他的兩個護衛,大抵是猜到了跟他們僵持下去沒什麼意義,陰著臉往清塵居走去。
棲鳳殿裡,雲子姝臨窗而坐,「蕭雲衡到了?」
「是。」
「找個擅長治外傷的大夫,這兩天他的傷勢別耽誤了治療。」雲子姝吩咐,「把他身體養好了,本宮再騰出手來好好回報他。」
「是。」
「殿下。」管家拿著一份請帖走來,躬身行禮,「晉寧長公主府送來了一份請帖。」
雲子姝伸手接過請帖,拿在手裡端詳。
冷月皺眉:「晉寧長公主這個時候請殿下過去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雲子姝淡淡一笑,「蕭家女兒嫁給了晉寧長公主的兒子為妻,如今他們都是一家人,自然要站在蕭家的立場上做事,邀我過去,還不是為了蕭家一事?」
冷月默了默:「那公主去嗎?」
「自然是要去的。」雲子姝把請柬擱在一旁,從容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本宮總不能一輩子待在這座公主府,該出去的時候就出去,該見誰就見誰。」
旁人給她面子,她自然會予以尊重;但若是有人要羞辱她,她也絕對不會客氣了就是。
在窗前坐了須臾,雲子姝起身走了出去:「去清塵居看看。」
「雲子姝居然安排我住這裡?」
蕭雲衡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簡陋的院子,雖不算破敗,可著實偏僻荒涼得很,花花草草什麼景致都沒有,走進屋子裡,床榻桌椅簡單的幾樣陳設皆是舊的,看不到一點人氣。
「床上被褥已經換了一套乾淨的。」任嬤嬤盡職稟道,「駙馬用的茶盞器具也都是新送來過來的,駙馬爺眼下最重要的是養傷,公主殿下說了,太嘈雜的院子不利於靜養,下人們進進出出難免會吵到您。」
蕭雲衡咬牙,怕吵到他?
雲子姝根本就是為了虐待他。
「立刻給我換一座院子。」他冷冷開口,「否則我馬上離開這裡。」
「蕭少將軍果然是走到哪裡都不忘擺架子。」悠悠一道女聲響起,帶著幾分淡漠嘲弄,「這座院子配不上你的身份?」
蕭雲衡僵硬地轉過身,看著滿臉嘲諷的雲子姝,心頭怒火驟起。
時隔數日,兩人主導地位完全對調,身上無時無刻不在折磨他的劇痛讓蕭雲衡新仇舊恨一起全涌了上來,像是見到仇人似的,蕭雲衡恨不得活劈了她:「雲子姝。」
「本宮來這裡只是想親口告訴你,這座院子是你接下來唯一可以活動的地方,你願意住固然好,不願意住就睡在地上,隨你的選擇,本宮不會強迫你。」雲子姝淡笑,「但是沒必要為難下人,你得知道你眼下的處境,身受重傷需要人伺候,萬一把本宮府里的人都得罪了,沒人伺候你,蕭少將軍只怕日子就更難過了。」
說完這句話,她轉身就離開,任由蕭雲衡氣急敗壞地嘶吼她的名字,卻頭都不回。
前世她在蕭家也過過這樣的日子,重病無人伺候,住在破落院子裡自生自滅,如今不過是把曾經受過的還給蕭雲衡罷了。
急什麼?
這才只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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